病牀上的女人臉色蒼白,雙眸緊閉,就像是安然睡去的天使一般,讓人感覺望而遠之。

    病房中了男人血色漸退,眸中壓抑着生生的痛苦,男人的雙手忍不住顫抖,卻又拼命維持着臉上的平靜。

    最終,這十幾米的路程,莫天澤還是慢慢擡腳走了進去,彷彿慢動作一般,每走一步每靠近寧夏一步,莫天澤就覺得痛徹心扉。

    他還是擡腳上前,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寧夏的手,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女人的雙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一般。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認知,莫天澤的眸中涌動着瘋狂的神色。

    “夏夏,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這個向來高傲的男人,此刻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滿懷愧疚,一臉真誠的道歉。

    可是病牀上的女人容顏安詳,並沒有任何要清醒過來的跡象,對於這恍然隔世的道歉置若罔聞。

    寧雪一進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當即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原本信誓旦旦的神色頓時崩塌。

    可是,莫天澤此刻顯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寧夏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門口還站着另一個人。

    “夏夏,只要你願意醒過來,不論你要怎麼樣懲罰我,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這一幕格外的熟悉,莫天澤卻沒有心情去深究了。

    他的腦海中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寧夏的性格剛烈,他親手毀去了在她心目中最重要的孩子,寧夏是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然而此刻,陷入痛苦情緒中的男人,並沒有注意到說完這句話之後,病牀上女人的手忍不住輕微顫抖,隨後又逐漸歸於平靜。

    寧雪的臉色難看,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後直接走到莫天澤的身後,故作輕柔的說道。

    “天澤,你別太自責了,姐姐是一個明事理的人,這件事情不完全是你的錯,她一定不會怪罪你的。”

    此刻只要自己表現的越體貼,將來寧夏追究的時候就越發顯得刁蠻任性。

    所有的事情都在不出意料地按照自己的設想軌跡發展,寧雪故作小心翼翼的輕拍莫天澤的後背,那雙清澈單純的眸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莫天澤在第一時間避開了寧雪的手,原本痛苦深情的眸色在接觸到寧雪的一瞬間,頓時變得冷漠生人勿近。

    寧雪突然有一種回到了當初兩人初次相識的時候,那時候莫天澤對自己就是這麼冷漠而又不近人情。

    “天澤”寧雪有些錯愕的看着莫天澤。

    莫天澤的目光再看向她的一瞬間冰冷的就像是永遠也無法融化的冰川一般,男人的薄脣輕啓,“滾”

    這一道聲音冷漠異常,就像是死神進行最後的審判。

    在這樣的目光和這樣的訓斥之下,寧雪彷彿無形中受了重擊一般,整個人彷彿失去所有的力氣差點跌坐在地上。

    女人的眼底已經忍不住蔓延着晶瑩的淚水,看着簡直我見猶憐。

    “天澤,我進來就是想勸勸你別想不開,姐姐也識大體好心腸,一定不會怪罪你的,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現在就離開。”

    說着,寧雪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女人的身材嬌小,此刻推門離開的時候,周身充斥着絕望的氣息,她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手段對付莫天澤這樣強勢的男人,也知道什麼的行爲才能讓他心軟。

    因此此刻,看到女人離去的背影之後,莫天澤的眸色複雜,突然感覺有些恍惚。

    一個是自己深愛之人,然而另一個是陰差陽錯之下自己必須要負責的人,如果跟其中一人在一起,勢必要傷害另一個人,莫天澤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何選擇。

    不論他怎麼搓揉寧夏的雙手,想要給她溫度,可是寧夏的手一直冰冷無比。

    這樣的冷彷彿伴隨着某種無聲的懲罰一般,莫天澤感覺自己的心也逐漸沉了下去,隨即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莫天澤就差把辦公室搬到醫院了,一門心思留在醫院中照顧寧夏。

    可是這一個星期多以來,寧夏依舊沒有任何要清醒的跡象,她始終陷入一片沉睡之中。

    林安會定時過來查看寧夏的身體狀況。,可是各種機器數據顯示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可寧夏就是醒不過來。

    作爲一名醫生,林安甚至這樣繼續拖延下去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這一天照例檢查過寧夏的狀況之後,林安頓時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直接衝到莫天澤的面前,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領。

    “夏夏現在不願意清醒過來,整個人陷入沉睡中,你可滿意了”男人的臉色帶着薄紅,足以見的他生了多大的怒火。

    莫天澤的臉色冷漠,可是林安卻從這一副虛僞的面具中看到了男人心中的彷徨不安。

    果然下一秒,莫天澤直接抓住了林安的手,語氣都帶了一抹小心翼翼,“你說夏夏不願意醒過來”

    說出這句話,彷彿用盡了他全部的勇氣一般。

    看到男人這副狼狽的樣子,林安的心中竟然生出一股隱晦的快感。

    莫天澤,是你害得寧夏如今痛不欲生,憑什麼只有夏夏一個人身在地獄之中而你心安理得的活在一片絢爛的陽光之下天才一秒記住

    “你一直以爲夏夏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我現在就告訴你,從始至終,我和寧夏都沒有過任何越矩的行爲。”

    “一直以來是我苦苦追求寧夏無果,她在得知自己對你的感情之後,直白的告訴了我,我追求了她這麼多年,她也狠心拒絕了我這麼多年,莫天澤,你到底知不知道寧夏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寄託在了你身上。”

    聽到這些話,莫天澤的臉色微變,那雙素來冷漠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和痛苦,“什什麼意思”

    林安說那些話明明通俗易懂,可莫天澤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解能力,一臉茫然的問道。

    林安冷笑一聲,聲音堅毅而又夾雜着無盡的怒火,“夏夏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是你親手毀了她所有的希望,是你親手害死了你的親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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