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目光面前,寧雪下意識的全身顫抖,這個男人是惡魔,身處黑暗之中,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那一瞬間,寧雪的腦海中下意識的彈出這一句話,這個男人從來不是良善之人。
只要是擋住自己路的,莫天澤一向都是毫不留情的剷除。
可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寧雪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指縫中而不自知。
她在緊張同時也在彷徨,若是莫天澤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恐怕是說什麼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可此刻她只能賭一把,也只能這麼賭一把。
寧雪咬脣,隨後故作委屈的說道,“天澤,是姐姐跟我說的,我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怎樣,可天澤,我捫心自問,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在這件事情上我或許有私心隱而不報,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太過於喜歡你,可我沒騙過你,我知道的我所說的都是寧夏告訴我的。”
女人的語氣決絕,彷彿這一切她都是被誤會的,一雙看似單純的眸子閃爍着晶瑩的淚水,卻故作頑強的不落下眼淚。
莫天澤冷哼一聲,“可是林安口口聲聲告訴我,他和寧夏沒有過任何越矩的關係。”
聽到這句話,寧雪的瞳孔微縮,有些不敢置信,林安居然敢當着莫天澤的面說出這句話,就是活生生的斬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鮮豔璀璨的燈光下,遮住了女人眸中一掃而過的陰毒。
林安,這個蠢貨
寧雪咬脣,隨後故作無意識的呢喃道,“難不成是因爲姐姐想離開你,所以故意編造成謊言,想讓我幫她離開”
說出這句話之後,寧雪彷彿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說了些什麼,當即有些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周身充斥着一股徹骨的寒意,以莫天澤爲中心的一丈之內充斥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從始至終,恐怕在莫天澤的心中都沒有自己任何地位,哪怕因爲種種巧合之下,她故意做出一副受盡委屈的姿態。
可只要一摻和了寧夏的事情,莫天澤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心軟,偏向於那個人。
莫天澤,“滾”
這個詞彷彿是從男人口齒中咬牙切齒出來的,他對她態度前所未有的冷漠,或許本就該如此,可寧雪還是覺得心有不甘。
憑什麼她辛苦付出了這麼多你一個人在背後籌劃了那麼多,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喜歡的男人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女人的眼角滑落,寧雪咬脣,只覺得口中蔓延着一陣濃重的血腥味。
“莫天澤,說不是那一天你告訴我當初那一晚的真相,我怎麼會心生奢望想要跟你在一起”
“是你說你對我有虧欠,是你說你想補償我,也是寧夏對你沒有感情,想要逃避你,你寧願對寧夏死纏爛打,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只有放大莫天澤心中對自己的虧欠,纔有可能轉移男人的注意力,不讓莫天澤反應過來自己在這件事情的背後做了一個推手。
寧雪一雙眸子倔強的看着寧夏,她心中清楚,只有自己露出這幅神色的時候,莫天澤纔會心軟。
因爲只有這一副神色,才和寧夏極其相似。
越是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寧雪心中越是痛苦嫉恨。
於是,只見寧雪直接拿出一隻放在包中的耳環,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她一直帶着這一對耳環。
看到這對耳環的一瞬間,寧雪清楚地察覺到男人的眸色變化了許多,最終轉變爲她看不懂的幽深。
寧雪直接將耳環丟置在莫天澤的面前,臉上掛着晶瑩的淚水,看着簡直我見猶憐,可是她的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毅。
每次看到寧雪露出這副神情的時候,莫天澤總是會情不自禁的想到寧夏,那個女人永遠都是這麼頑固,只要是自己決定了,事情絕對不會輕易改變。
“天澤,若是你從未相信過我,那我寧願我不曾跟你相識過,這對耳環我一直留在身邊,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念想,可是我從沒想過這原來是我的妄想罷了。”
寧雪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天澤,自從這段時間接觸莫天澤以來,她更是不可自拔的愛上了這個男人,因此她日夜揣測莫天澤的喜好。
她知道自己從哪個角度去看更像寧夏,露出什麼樣的神情纔會讓莫天澤心動。
因此此刻,女人的神色透着一股桀驁不馴,“我祝願你和姐姐相濡以沫,一輩子都沒有爭吵,你所謂的虧欠我不需要你的補償。”
說罷,寧雪直接轉身離開,女人的背脊挺的筆直,隱約透着一股驕傲的氣息。
莫天澤原本想着質問出事實,可是卻沒想到事情會按照這樣的軌跡發展。
那一對精緻的耳環在燈光的作用下燁燁生輝,折射出幾近完美的光芒。
看到這一對耳環的一瞬間,那些久遠的記憶紛至沓來,對於那一晚的那個女孩,若不是有這個耳環作爲見證,莫天澤甚至都要懷疑是自己做了一場夢。
或許真的是酒多了的緣故吧,莫天澤只感覺太陽穴傳來一陣突突的疼痛,男人下意識的揉了揉太陽穴。
入目的是一片不斷閃爍的燈光,耳邊充斥着酒吧勁爆的音樂聲,還有無數男女在舞臺上瘋狂扭動的樣子,莫天澤心裏沒來由的覺得厭惡。
男人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精緻耳環,隨後直接轉移了視線,一臉漠然的重新開了一瓶酒水,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有人在黑夜中無聲宣泄白天的不滿,有人躲在黑夜的籠罩下無聲抽泣,所有的黑色的陰霾的情緒,正悄無聲息的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