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感情

    寧夏,若是你對我沒有感情,怎麼可能寧願一個人承受喪子之痛也要隱瞞事情的真相,害怕讓我知道真相後痛苦難安

    因爲隱忍,男人眸中蔓延着紅血絲,一雙眸子此刻也是紅的恐怖。

    這樣一副神色落在寧夏的眼中,無疑就是男人此刻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寧夏的雙眸微閉,一地晶瑩的淚水直接從眼角滑落,隨後直接低落到髮鬢中,再也消失不見。

    很累,真的很累

    莫天澤,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累很累,累到想要放手,累到突然沒了繼續下去的勇氣。

    她就像是一個孤注一擲的旅者,徒步走到一塊荒蕪的沙漠,包裏只剩下了最後一口糧,最後一口水,而她能等待的只有死神最後的宣判。

    突然,意料之中的審判並沒有到來。

    寧夏感覺自己的臉頰傳來一陣撫摸,似乎是有人撫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寧夏有些不敢置信的睜眼,結果就看到男人放大的俊臉,彼此的距離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臉上細膩的毛孔,甚至可以數清他的睫毛。

    他呼吸時灼熱的氣體噴灑在他的臉上,寧夏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避,可是此刻她整個人都被男人卻圈攬在懷中,壓根無處逃避。

    寧夏幾乎全身都在痙攣,額頭沁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莫天澤的臉色微變,“你在怕我”

    這句話雖然是問出來的,可是男人的語氣中卻帶了一抹篤定。

    男人眸中的神色幾度轉變,可是最終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寧夏居然會怕他。

    寧夏咬脣,她用盡自己這輩子最大的自制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卻一點用處也沒有,對於莫天澤的接近,只會讓她全身戰慄,甚至是害怕畏懼。

    莫天澤根本就不知道,因爲男人的靠近,寧夏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

    甚至看到他那雙寬闊的大手,只有蓬勃的力量感,原本會給寧夏無止境的安全感。

    可是此刻看到那雙手的時候,寧夏第一時間浮現腦海的卻是她滾下樓梯的那一幕,溫熱的血跡從下體流出,這樣的感覺她永遠也不會忘。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是她自己手上的力度沒有抓穩,在慣力的作用下整個人摔下去的,跟莫天澤沒有任何關係。

    這明明是她自己的失誤,怎麼能怪罪到莫天澤身上呢

    寧夏一遍又一遍這樣告訴自己,可是卻沒有任何用處,對於莫天澤的靠近,她幾乎是融入骨血中的害怕。

    “不哭了,沒事的。”男人清冷的聲音此刻帶了一抹柔情的語氣傳來。

    寧夏陡然回神,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

    莫天澤不知道從哪裏拿過來一塊手帕,動作輕柔的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莫天澤,我恨你”寧夏緊緊的抓住了被角,最終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是的,恨

    莫天澤的動作微頓,兩人此刻的距離靠得極近,近到寧夏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眸中涌動着的情緒。

    他的神色有片刻的陰鷙,擦拭了寧夏臉上的淚水之後,語氣忍不住變得柔和了許多。

    “不管你是恨我,還是想我死,我都不會計較。”莫天澤故作平靜的說道。

    他此刻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波動的天神,被抽取了七情六慾一般。

    可是隻有莫天澤自己心中才清楚,因爲寧夏的這句話在他心中引起了多大的波動。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如果當初他可以多聽一聽寧夏痛苦的解釋,如果是不是就不會造成如今這樣的悲劇

    可是對於這樣的問題,本身就是無解的。

    寧夏的反應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病房中一片寂靜,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靜的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一般。

    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兩人無聲的對視,又彷彿是在無聲的對峙着什麼。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良久,寧夏聽到了自己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傳來。

    莫天澤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好,我先出去,等你想見我了,我再回來。”

    說着,莫天澤爽快的站了起來,隨後轉身要離開。

    寧夏目不轉睛的看着男人離去的背影,只有此刻,在莫天澤看不到的地方,她纔好露出自己眸中死死壓抑着的神情和痛苦。

    “天澤,我的意思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一個人過一段平靜的生活。”天才一秒記住

    就在男人的手放在門把手的一瞬間,寧夏突然開口說道。

    莫天澤驀然轉身,眸中一閃而過的陰鷙,可還是因爲害怕自己露出這樣的神情使得寧夏害怕,最終收斂了眸中的情緒。

    男人抓着門把手的幾乎都在顫抖,指尖發白,足以見得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保持面上的平靜。

    他做了那麼多,說了那麼多話,不僅僅是爲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更多的是想阻止寧夏的離開。

    寧夏清楚的察覺到男人此刻的情緒,不過她還是表現得格外平靜,或者說此刻不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在她心中恐怕都不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她的一顆心早就死了,現在只剩下了一片荒蕪。

    柔和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可是寧夏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冷,四周都蔓延着一股寒意,這一股寒意彷彿鑽入了她的手中皮肉中,滲透到她的骨血中,無孔不入。

    就在寧夏以爲兩人或許就要這麼僵持下去的時候,莫天澤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好”

    這下輪到寧夏詫異了,她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可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莫天澤既然會答應的這麼幹脆利落。

    可是下一秒,只聽男人繼續說道,“可是夏夏,我這個人脾氣不好,也沒有耐心,我可以允許你離開,不過必須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

    寧夏一口氣還未見松下,頓時又警惕起來。

    “我不願意跟你離婚,也不會離婚,我允許你離開,但你必須要給我一個回來的準確時間,必須讓我隨時知道你的地點。”

    男人的眸色漆黑的彷彿沒有任何光澤,這是他最後的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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