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的臉色淡漠,有些無所謂的說道,“寧氏的掌權到底在誰手中我不在乎,背後能有什麼利益糾葛我也不在乎,可是寧雪我只有一點想要提醒你。”

    寧雪一臉茫然的看着寧夏,她總是習慣用一臉無辜的神情表達自己的弱勢,讓人忍不住心生垂憐,正如此刻。

    可是寧夏心中卻沒有任何觸動,“別拿這些權勢做你不應該做的事情,否則我也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句話之後,女人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和危險。

    不過,她眸中的神色轉變的太過於迅速,寧夏一時間並沒有注意到。

    寧雪有些無辜的咬脣,“姐姐要是不喜歡打理這些瑣碎事,沒關係我會一直掌握在手中,要是有一天你想哪種屬於自己的部分,我隨時供手相讓。”

    寧夏笑而不語。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寧雪想了想,隨後故作若無其事的打探。

    “對了,自從上一次能夠安然無恙將伯母送出去之後,我還沒有機會能夠詢問伯母的狀況,伯母現在怎麼樣了”

    看着女人一臉真切的神色,寧夏心中冷笑一聲。

    上一次事情有那麼多巧合,林安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寧雪在背後扮演的角色恐怕也不單純,她心中甚至還有懷疑,可是卻沒想到寧雪居然能這麼大大方方的問出來。

    這一次出院之後,寧夏哪怕再擔憂都沒有再去看母親一眼。

    寧夏心中相信不論發生這樣的事情,莫天澤都能守候母親安然無恙,可是同時她又忍不住心中害怕若是暴露了母親的位置,程芳會再次動手。

    看到女人笑而不語的樣子,寧雪頓時心中明瞭,可是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姐妹倆心思各異的坐在客廳聊了一會兒,寧夏這纔回到自己的房間。

    時隔怎麼久再睡到這個房間的時候,寧夏卻只覺得格外的陌生,她的腦海中甚至忍不住想到到了這個時間點,莫天澤正在做什麼

    他休息了嗎還是依舊不知疲倦的工作

    一想到這裏,寧夏就忍不住眼角發酸,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奪眶而出。

    寧夏立刻收斂了臉上的情緒,可是此刻已經臨近深夜,她居然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

    想了想,寧夏最終還是掏出手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信息。

    隨着寧夏作爲設計師的名聲水漲船高,她的公用號碼那邊有很多人聯繫工作的事情,可是這個手機上是她的私人號碼,只有蔣圓等格外親密的人才知道這一個號碼。

    寧夏下意識的翻找那個熟悉的號碼,甚至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莫天澤並沒有給她發過任何一條消息,也沒有打過任何一通電話。

    得到這個認知之後,寧夏說不上來,心中到底是應該開心還是難過。

    看這副樣子,莫天澤心中應該是已經徹底放下自己了吧,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將來在某處偶遇對方的時候,應該也能夠故作灑脫吧。

    突然看到一條信息是來自蔣圓的,寧夏點進去一看。

    “夏夏,我們工作室得到一張邀請函,一個星期之後會將舉辦一場宴會,出席宴會的都是圈內知名設計師,你要不要過去”

    隨後,蔣圓在後面發了一張圖片,正是那一份邀請函。

    寧夏深吸一口氣,立刻讓自己忘記那些不該有的負面情緒,隨後還是回覆道,“去,到時候我去工作室找你,我們一起過去吧。”

    遲遲沒有得到任何回覆,寧夏看了一眼時間,此刻已經幾近凌晨了,蔣圓恐怕早就休息了,因此寧夏便放了手機,闔上雙眼。

    很累,真的很累

    只要此刻閉上雙眼,周圍一片寂靜的時候,寧夏才能越發清楚的感覺到身上的疲憊。

    由於小時候的經歷,她從來不是一個受了委屈喜歡向別人傾訴的人,寧夏原本以爲這一切後果自己可以自行承擔。

    可是此刻閉上雙眼的時候,那些熟悉的畫面一幕幕的浮現在腦海,都是她和莫天澤曾經相處過的過往。

    雙眼是疲憊的,身體也在告訴她自己此刻是疲憊倦怠的,可是大腦卻又無比清晰,一幕幕的播放着那些畫面。

    清冷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女人的臉上,給女人原本較爲柔和的五官似乎在這一片月光之下,透着一股冷清。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女人的眼角滑落至髮鬢,隨後逐漸消失不見。

    突然,寧夏直接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自己的臉上。

    空曠的房間中傳來女人一聲低沉到極致的抽泣聲。

    難過,怎麼會不難過呢

    她因爲自己的心平氣和的接受所有的後果,以爲自己的一個人不會畏懼所有的孤單。

    她明明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給自己打足了底氣,怎麼還會難過呢

    原來最痛苦的不是離開的那一刻,而是離開之後一個人迴歸平靜,一個原本習慣享受熱鬧的人又怎麼的讓她再度回到一片寂靜之中呢

    這不是痛苦,而是凌遲。

    此刻,半山別墅內。

    男人坐在窗臺上,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暈染着比這無止境的夜色還要幽深幾分的神色。

    若是此刻有心人能夠站在這裏,定然會發現莫天澤看似和尋常無異的深情中,卻是夾雜着一點痛苦。

    莫天澤的手心中把玩着一個不起眼的小物件,仔細一看纔會發現,這是兩人當初準備的婚戒,那個早就被他砸碎,卻又彷彿自虐一般,悄無聲息的重新打造起來的。

    終究,這些死的物件能夠輕而易舉重新打造,可是那一個人卻不願意爲他停留了。

    這個別墅這個房間對他而言,無處沒有兩人共同生活過的痕跡。

    甚至曾經在這個房間,他們有過最親密的舉動,也有過最嚴重的爭吵。

    可是莫天澤卻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竟然會如此義無反顧的選擇離開。

    窗外是無止境的夜色,彷彿所有的負面情緒和陰霾都消失在這黑暗中一般,又彷彿所有的恐懼和掙扎都要在這無止境的夜色之中肆無忌憚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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