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眸中所有的悲傷和痛苦一掃而空,她只覺得有些好笑的看着程芳。
寧夏身材高挑,甚至比程芳要高出一個頭,因此此刻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寧夏幾乎是居高臨下的看着程芳。
程芳的臉色陰沉,她的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想到當初她跟林秀芳起爭執的時候,也是這樣。
那個女人總是高高在上,明明已經失去了一切宛如一個喪家之犬一般,還有什麼資格在自己的面前狂吠
這對母女都是這麼讓人討厭
當初,也就是在這個地方,林秀芳那個賤人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故作高傲的說道,“程芳,我會和寧建國離開,因爲男人是我玩膩的,而你,只能像是撿破爛一樣把她撿回去”
呸
十幾年前的場景和如今重疊,程芳心中瘋狂的恨意忍不住升騰而起,當即女人的眼睛紅的彷彿能滴血一般。
十幾年前那個宛如喪家之犬一樣的女人還一臉高傲的嘲諷自己,十幾年後的今天她的女兒居然也能大言不慚的這麼嘲諷自己。
“寧夏,你什麼意思”程芳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到女人失態的樣子,寧夏倒是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轉了許多。
“你還真是提醒我了,我也是父親名正言順的女兒,就算將來有朝一日瓜分遺產,我也應該有其中一份。”
“程芳,如今父親還沒死,房產證上留的可是他的名字,你有什麼資格趕我離開”
說着,寧夏直接拍了拍手。
原本看到客廳爭執的兩人,不斷來回出入書房搬畫的工作人員都下意識的逃避客廳的方向。
此刻突然聽到前方傳來的動靜,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全部看向了寧夏。
寧夏臉上勾起一抹端莊的笑容,“感謝各位今天來到這裏忙裏忙外,不過可能是白忙活一場了。”
那羣工作人員還沒有反應過來,程芳率先變了臉色,“寧夏”
“請各位將畫重新放回原處,勞煩各位的費用我也會跟大家一一節清。”
說完這句話之後,寧夏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甚至都懶得看程芳一眼。
哪怕程芳不待見,她在寧家也是安然無恙度過了這麼多年,更是在寧建國的薰陶之下,她對商業財經敏感。
那些名媛千金該學的她也一樣不差,再加上後來嫁給莫天澤,日夜薰陶之下,因此此刻這樣笑而不語的時候,反而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麼一對比下來,到底誰纔是這個寧宅真正有話語權的人,簡直不言而喻。
於是,衆人下意識的轉身,紛紛將那些費盡辛苦搬出來的名畫放回遠處。
看到那羣人的動作之後,程芳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哪裏還有剛剛從容雍容的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被人打開。
看清楚來這的面容之後,原本神色陰鷙的程芳目光一亮,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衝了過去。
“小雪,你看看這個寧夏回來,就光顧着跟我作對。”
不過爲了維持面上平和的假象,寧雪故作疑惑的問道,“媽,這到底要是出了什麼事了你是和姐姐有什麼誤會嗎”
程芳添油加醋的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然而自始至終,寧夏都不急不忙的坐在沙發上,目光從容的看着那些工作人員將畫搬回原處。
她是一個格外念舊的人,哪怕她心中再不願意承認,可是卻也沒有辦法否認,或許這一點上她完全是遺傳了寧建國。
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絕對不會輕易允許程芳改變,正如當初這一對母女鳩佔鵲巢的時候,寧夏固執的守住了自己的房間。
只是當初的她太過於年幼,沒有辦法阻攔野心勃勃的程芳住進主臥,肆無忌憚的改變主臥的裝飾。
寧雪臉上帶着單純的笑容,直接笑眯眯的走了過去,一臉親暱的勾住了寧夏的肩膀。
“姐姐這次回來竟然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原本還想着今晚去醫院看看你呢”
女人的聲音輕快而又活潑,依舊是記憶中的那副模樣。
寧夏心中雖然覺得蹊蹺,可是一時間卻又說不上來。
可是她和莫天澤無意鬧出來的醜聞,還有一些蹊蹺的巧合,寧夏也不得不懷疑,面前這個看似單純的女人其實不然。
頂着女人打量的眼神,寧雪故作無辜的聳了聳肩膀。
“姐,那些畫留在書房,我媽也是怕睹物思人,我想着拿出去賣了也不是不可以,你若是不喜歡,那就將這些畫留着。”
女人笑嘻嘻的說出這些話,可是卻不動聲色地做出了所有的決定,讓寧夏甚至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寧雪這是不動聲色展現了自己在這個家裏說一不二的地位,而寧夏只能被動。
寧夏心中冷笑,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麼刻意爲難的話。
事情的發展軌跡完全不如自己設想的那般順利,反而越來越偏僻,程芳坐在一旁,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寧雪就像是察覺不到氣氛的詭異一般,一臉親暱的勾住了寧夏的肩膀。
“你離開了這段時間,你的房間我沒允許誰動過,你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今晚就讓我跟姐姐一起睡,好不好”
寧雪親暱的蹭着寧夏的肩膀,看似還和尋常無異,甚至小時候她還經常這樣拉着她的肩膀撒嬌。
寧夏臉上的笑容有些疏離,“小雪,你也已經長大了,能夠掌握寧氏的所有經濟動向,再做出這樣的舉動未免太過於幼稚。”
聽到這句話,寧雪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在寧夏看不到的地方,女人的神色有些狠辣。
她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
不過一擡頭的時候,寧雪立刻收斂了臉上的情緒,故作坦然地說道。
“自從父親中風之後,偌大的集團所有的重擔都壓在我身上,要是姐姐能夠回來幫我,自然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