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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三十八險中求貴

    趙鞅一笑道:“先生問起,在下也是實說,晉陽城數尹城主最爲熟悉,與城內百姓也是關係最爲密切,在下雖然是趙氏族主,但於守城方面反不如尹城主。

    而自在下受王上重用以來,一直都以攻伐爲主,就連董大夫與在下也是一樣,守城之能並不如尹城主,所以剛纔尹城主所言也正是在下所需守城數量,不敢妄自妄言。”

    趙鞅此時也是實話實說,知道自己這些家臣的優劣,而也知道自己的本事,不會因爲是城主就胡亂顯得比家臣更有本事。

    衆人聽了也都十分讚賞趙鞅這種風格,而且對於尹鐸所言到也是十分支持。

    “此事,在下也明白守城之堅,但若依族主與城主所言,守此晉陽城需要趙氏所能招集的全部精兵與水師,對於其它地方已無瑕顧及,最多還能再招五萬普通兵甲以對抗範氏與中行氏的精兵強將。

    這樣一來,在下還有疑問,若說我方守住了晉陽,而範氏與中行氏久攻不下,最後促成智氏與晉王對範氏與中行氏倒戈相向,那範氏與中行氏必然會撤離晉陽,而我方則可趁勝追求。

    可所有精兵都從晉陽開出,又如何收復所有趙氏封地。

    而且依在下所料,若智氏與其它二氏反戈範氏與中行氏,兩氏已毫無機會,必然會陷入前後夾擊滅亡之境。

    若智氏如此,而趙氏因與兩氏糾纏日久,必然兵疲馬乏,而且百姓生活也會深受影響。

    這樣一來,若智氏與韓、魏氏趁着滅了範氏與中行氏之機再攻趙氏,那麼趙氏又能撐多久。

    縱然可以趁範氏與中行氏潰敗之機多戰封地,可卻無兵可守,任由其進入趙氏封地,也只能再次退守晉陽城。

    若支持不下,趙氏也難免被滅的危險。”

    王禪把事情說得清楚一些,也分析得更通透,不僅要面對的是範氏與中行氏的此次圍攻,還要想到將來應對智氏的圍攻,而最後能否抗住智氏的圍攻,這纔是最爲關鍵的。

    若不然趙氏也會步範氏與中行氏滅亡的危險。

    此時王禪把話說明,大家這一次不再議論了,而是陷入沉默,大家都在思慮着王禪的假設,而這個假設依智氏族主智伯的謀略與野心來說,極有可能發生。

    趙氏與範氏、中行氏相爭,雙方必然元氣大傷,若不趁此時進攻趙氏,趙氏用不了幾年又會恢復元氣。

    所以智氏趁此良機攻趙已是十分確定之事,可大家卻苦於無力再戰的樣子,畢竟穩守晉陽成了趙氏此時最後的機會。

    也沒有人再想如何奸滅智氏,實現反轉。

    “先生所憂,到是十分深遠,也是實情,前幾日先生也說過,這是趙氏的機會,是奸滅智氏的良機,所以想來先生必然會有破敵之策,我看整個我趙氏族臣之中已無人能有良策了,還望先生爲大家解此憂慮。”

    趙鞅知道王禪必有良策,而且會從守城兵員佈置開始,所以他的話也算是提振了所有人的士氣,又重回到對王禪的期盼之中。

    “在下之所以問大家,也是想讓大家對此事有一個充分的認識,機會與危機總是並存的,若想成就大業,就必須要冒險纔行。

    所以依趙氏一族封地情形來看,守此晉陽城不必用如此多的兵力,依在下來看,只需一萬精兵,一萬水師即可。”

    王禪的話再次有如靜靜的湖水中拋下一塊巨石,大家都聽得目瞪口呆,要守此大城,僅靠一萬精兵一萬水師,若說要對抗範氏與中行氏的十萬大軍,那實在過於託大了。

    “先生所言甚是,先生之謀讓人難與意料,或許這就是先生只需這些兵力守城的原由,不過董某依然不解,還要望先生詳釋。”

    董安於一直在思慮,一聽王禪的話,也明白一些,可卻最終還是不能完全理解王禪的用兵之道。

    “晉陽城易守難攻,又有晉國唯一水師相助,這是晉陽城得天獨厚之處,若說範氏與中行氏長驅直入自然知道族主的謀略,那就是以置重兵以晉陽城據城而守。

    若大家是範氏與中行氏的軍師,一定也會知道攻城必損,而且若攻像晉陽一樣的大城必然會損失慘重。

    那麼兩氏所持之略必然是圍城而攻,想斷絕晉陽城的四方支援,所以在下最初纔會讓各位廣存糧草。

    而一萬人守城,其實已足已,面對圍攻的範氏與中行氏,非要正面對敵,可以遠程攻擊,這樣敵方也不知城內情況,更不敢冒然大軍攻城。

    這正是以虛對實之策。

    其次,剩餘的這四萬兵力,自然可以調出城外,寄兵於農,化整爲零,守住趙氏其它封地,卻並不顯於世人,反而可以多懇糧田,少耗趙氏封地糧草。

    若情勢有變,這四萬精兵若運用得當,就算是智氏與晉王不反目於範氏與中行氏,憑趙氏一樣可以反敗爲勝,奸滅兩氏大軍。

    若事情依着剛纔分析,智氏與韓氏、魏氏一起反攻兩氏,那麼當兩氏滅亡之際,必然會揮軍來攻趙氏。

    到時這四萬精兵與其它五萬新招兵甲就會在整個趙氏封地之中布成一個密閉的口袋。.七

    到時只要略施小計,智氏必然會被趙氏包在封地之內深陷泥潭,四面受敵。

    若智氏受困,處於危勢,大家試想韓氏與魏氏又會作何思慮,是繼續幫助智氏與趙氏對抗呢,還是藉此機會一舉消滅智氏呢?

    答案顯而易見,韓氏與魏氏對於智氏的恐懼顯然要強於對趙氏的恐懼,而且趙氏一直與兩氏相交還算可以,若韓氏與魏氏此時反戈,智氏就會有來無回。

    最後三氏就可以合理分封智氏的土地,成爲晉國相對穩定的三個世族,這也纔是此次本人來此的目的。”

    王禪一次性的把謀略再次補充完善,也是針對於呂子善的謀略與降龍真人的謀略,不過此計到也是十分冒險,若任何一次守不住晉陽城,那麼趙氏甚至會先於範氏與中行氏滅亡。

    此計的關鍵依然是穩守晉陽,而且還是要在缺兵短將的情況之下進行,這一點難度異常之大。

    此時面對王禪的謀略,大家又再次沉默,在思考着王禪所言。

    “族主,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鬼谷先生所謀正是老夫所想。

    若說我趙氏族人只以晉陽爲守,那麼將來也逃不過滅亡之危,若智氏大軍再次圍攻晉陽,晉陽必難與支撐,若封地之外無精兵強將牽制,晉陽就算撐得過三年,又撐得過四年、五年嗎?

    必然還是會被智氏打敗。

    可若留有機會,在智氏以爲晉陽城可破之時,外圍精兵強將四面攻擊智氏,智氏必然會受困於封地之內。

    而依老夫所想,智、韓、魏三氏之兵若聯合來攻趙氏,智氏必首當其衝,若我方放過韓氏與魏氏,那麼兩氏必然會與我方結爲聯盟,這樣一來,滅亡的就非是我趙氏而是智氏了。

    鬼谷先生潛謀無形,以敵方之謀爲己方之謀,妙處就在於,機會於敵方與己方均是對等,可若是部署不一樣,那麼死地也是生地,看似沒有生機,卻留有機會。

    趙氏一族若想在晉國復興非在於韓氏與魏氏,也不在於範氏與中行氏,而在於智氏。

    若說範氏與中行氏此次攻伐趙氏,想來就算沒有鬼谷先生,想必依族主與董大夫還有尹城主之謀亦可立於不勝,可若想敗中求勝,反而藉此機會滅了智氏,就只有鬼谷先生所謀一途,在此,還望族主從長遠來謀,不可局於眼前之利呀。”

    神醫扁鵲到是局外之人,可事情反而看得通透,對於王禪謀略的理解也較其它人更快一些。

    王禪也是微笑點頭,此時考驗的是趙鞅的魄力了。

    “如此正合趙某之意,若是苟且偷生,受其它世族欺凌,我趙鞅身爲趙氏族主也對不起大家,而在下也像老神醫所言,身在其中,多有考慮身邊及眼前利益,而無視將來的危機。

    此次危局關乎我趙氏一族興盛存亡,無論如何也要拼死一戰,險中求勝,相信各位也會與本族主一樣,爲趙氏榮耀,爲趙氏將來而戰。”

    趙鞅再次發豪言壯語,激勵着衆人的士氣,如此一來,大家也都再次興奮,畢竟若連族主都敢冒此險,他們作爲家臣又何懼之有呢?

    王禪見大家情緒激奮,心裏也是緩了一緩,畢竟自己的想法要讓衆將明白,也是十分困難,而且這種事,王禪還是第一次。

    畢竟前些年的謀略是王禪親自指揮,好與壞,生與死只有他一人明白,現在要讓趙氏一族明白,其實也是爲了將來更好執行此計謀,而非是靠他一人可實現。

    “此事詳細之謀還要慎重安排,只是今日所言不可外泄,也不可外顯於世人,只得無聲無息的進行。

    好在範氏與中行氏縱然大舉進攻,想來也要月餘才能攻入趙氏封地,所以這月餘來,城內的機關器具必須日夜加緊製作,若能有墨翟的守城器具相助,守此晉陽城可取事半功倍之效。”

    王禪還是留有餘地,此時的話也是說給所有人聽的,畢竟如此冒險之舉,若是泄了出去,就會功虧於潰。

    而接下來的事,王禪當然是親自來部署,此戰關鍵所以他不敢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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