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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艱難路途

    馬車在泥地裏艱難的走着,十幾個護衛一邊趕着馬車,也一邊推着馬車,十多裏的路雖然不長,可卻也十分艱難。

    此時大雨泥濘,而汾陽河水狂奔而下,聽着聲音就讓人膽顫心驚。

    韓虎與魏駒此時坐在馬車之內都沉默不語,雖然兩人行軍打仗多年,可想一想晉陽城的慘狀,心裏還是多有同情。

    雖然說列國相爭,可一般都是列國大軍對峙,輸與贏所體現的是各方將帥的本事以及兵甲的素質,少有會利用百姓來取勝。

    更何況水火無情,對於百姓本來就是天災,列國若是遇到水火天災都以百姓爲重,救濟於百姓,可此時天災變成人禍,卻只是爲了晉國內部之爭,若是傳揚出去,也要爲世人所不恥。

    可剛纔在大營之中時,智遙與呂子善把如此無恥下作之事說得冠冕堂皇,讓兩人心裏寒意大生。

    與如此不仁不義不善之人合作,就算取勝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辱沒了祖宗,成爲世人的笑柄。

    可此時的二人像是上了賊船一樣,想下卻又下不了,連一個退卻也沒有機會都沒有。

    這一段路,是他們最艱難的一段路,雖然走得慢,可卻也未催促過趕路的兵甲護衛。

    這一段路是他們從來也未曾想過要走的。

    以前想的都是勝利之後的喜悅,是光明的大道,可眼看勝利在望,兩人卻沒有半分喜悅之情,走得卻是如此異常艱辛的泥濘之路。

    一個時辰之後,雨慢慢也小了,而兩軍的大帳就在前面,於此時兩人也該分別回自己的大帳了,可韓虎與魏駒都沒有說話。

    此時護衛一看卻是停了下來,大家也是十分驚慌,因爲在這個時候前面的路上竟然站着一人攔住他們的去路。

    “是什麼事,難道有人想劫殺我們兩人?”

    韓虎心裏閃過一絲恐懼,同時也有期盼。

    “有一個人攔住了路。”

    帶頭的兵甲還是小心的回首話,繼兒又大聲的向前問着。

    “你是誰,快讓開。”

    韓虎與魏駒一聽,心裏涼了半截。

    若說是夜間偷襲那麼必然非是一個人,可此時一人能來此攔路的,必然非是善類,而且非是普通兵甲。

    他們以爲這是智氏要提前對他們動手了。

    畢竟此時晉陽城像是唾手可得之物,那麼只要攻下晉陽城,趙氏就會迴天無力,而他們失去了牽制的作用。

    那麼此時智遙又有降龍真人以及呂子善撐腰,更是肆無忌憚,不會畏懼任何人,任何事了。

    此時殺他他們兩人,韓魏兩氏就會羣龍無首,最後說不定會成爲智氏的俘虜。

    “在下山山,奉我家主人之命前來迎接兩位族主,我家主人已在韓氏軍中大營等候多時,還請兩位族主前往一見。”

    兩人一聽,臉色馬上顯出驚喜。

    此時已是半夜,智遙若是有急事也不會如此來迎,那麼此時來迎的定然非是智氏或是呂子善。

    而且來人語氣溫和,像是主人迎接來訪的客人一樣客氣,這就打消了他們的疑慮了。

    那麼又會是誰來迎接他們呢?

    此人就不言而喻了,當然是他們此時心中最期盼之人了。

    “快快回軍中大營。”

    韓虎馬上掀開車簾對着護衛大聲喊着。

    護衛一聽,此時知道情勢緊急,也是揮着馬鞭抽打着馬,其它護衛全部都加大力氣推着馬車。

    韓虎的大帳之內,此時坐着的正是王禪趙鞅還有趙毋恤。

    韓虎與魏駒一進大帳見到三人也是十分驚恐,眼中透着不安焦躁。

    三人來訪實在太過出乎他們兩人的意料了。

    依他們的推算,最多會是王禪來訪,畢竟王禪本事非是普通之人可比,來去自如。

    而趙毋恤此時應該在邯鄲城守護,而趙鞅則更應該在百里之外。

    此時晉陽城風飄搖之際,爲何趙氏兩個主帥竟然會同時顯身敵營大帳之中。

    “兩位族主快坐吧,難道說智遙給兩位飲的酒還未醒嗎?”

    王禪看了看兩人微微一笑,話語裏帶着玩笑,一下子就把氣氛給暖和許多。

    此時趙鞅與趙毋恤見狀也是起身向兩人行禮。

    “韓兄、魏兄別來無恙,今夜來訪有些倉促,多有叨擾,還望兩位見諒。”

    “此時能見趙兄及少族主實在意外,到讓族主見笑了。”

    韓虎此時說着也與魏駒一起回禮,這才坐到一邊,並不分主客了。

    “鬼谷先生鬼穀神謀,實在讓魏駒意外,也讓魏駒十分感激,只是此時汾陽河決堤,先生以及族主三人不留守晉陽城救百姓於水禍之中,卻來韓兄的大帳,難道說先生對此早有意料,早有安排嗎?

    還是不顧及城內百姓死活,只求自保之策。”

    魏駒此時一坐下就問起了王禪,雖然話得難聽,可卻十分真實。

    “魏兄過慮了,幾個月前先生就早有防備,對於智氏此次攻伐晉陽城早有防備。

    不僅知道智氏會陣兵北城,也知道呂子善會有如此下作之舉,所以在你們來時已撤出大部分晉陽城百姓,免受攻城以及汾陽河水禍。

    而且在範氏與中行氏撤走之後,晉陽城並未修補任何其它三門城牆,而是把所有大軍留在城內,修補加固城內百姓民房,新修水利,擡高百姓房舍。

    此時晉陽城內百姓並不多,而且還有我趙氏大軍救濟,更有鬼谷先生屬下幾個精通道法之人在,縱然汾陽河決堤也不會讓百姓受災,此點還請兩位兄弟不必憂心,同時也感激兩位關愛。

    我趙氏向來以百姓爲重,從來也不會爲保趙氏而無視百姓之災,無管是我趙氏百姓,還是其它地方百姓,皆是一般。

    兩位亦不可誤解先生此來之好意。”

    趙鞅親自把所有情況說得清楚,對於兩人是並無忌諱,也不把兩人當成敵人,只言智氏,卻不說三氏,已算是給足了兩人面子。

    “原來如此,趙兄對百姓之心我們自然相信,可爲何知道智氏有此陰損,以鬼谷先生之能卻並不阻止,只是一味的防備呢?

    此事韓某不解。”

    兩人知道此時鬼谷王禪與趙氏兩人來訪的目的,可他們卻還是疑惑重重,定然要先問個清楚。

    若說鬼谷王禪幾個月前就知道了智氏的謀略,這也可以說得過,可知道了只有防備,卻並不阻止,更不反擊,這又顯得十分不合理了。

    “既然百姓無損,本公子又何必阻止,若阻止呂子善與智遙的卑鄙之行,那麼他們還會想出其它更下作的手段,更是防不勝防,以其如此時刻爲百姓憂心,不如依着智遙與呂子善之謀,這樣反而省事多了。

    而且這也算是本公子的謀略之計,只是與他們兩人的目的又不一樣。

    水淹晉陽城其實早在範氏與中行氏攻伐晉陽時呂子善就有了謀略,本公子知道汾陽河利於晉陽城,卻也不利於晉陽城,這一點呂子善必然會利用。

    只是他們的目的是攻下晉陽城,而本公子的目的是利用呂子善以及智遙此計,讓兩位族主看清智遙與呂子善之爲人。

    在列國之中不論是攻方還是守方,沒有人會拿百姓生命來作代價以取得勝利。

    可智遙與呂子善不仁不義不善,竟然爲求一己之私而行此卑鄙手段,由此可見若是將來晉國由智氏接管,於晉國百姓何利,又會於韓魏兩氏何利。

    以如此不義之人爲伍,難道兩位族主就一點也不臉紅嗎?

    想來也非是兩氏先祖所願,以百姓爲代價來擴展封地。

    三個月前,中行氏族主荀寅雖然是一個紈絝子弟,可在面臨滅族毀城之時尚迷途知返,派了紅綠兩位大師求助於我,讓我出謀保住朝歌城百姓,保住中行氏其它兵甲。

    如此仁善在下當然不會拒絕,所以此時雖然中行氏其它族人遠避秦國,而朝歌城百姓卻得以保全。

    想來兩位族主不會連荀寅也比不上吧?

    更何況晉陽城能被水淹其它城池自然一樣,兩位族主的都城應該也如晉陽一樣繞水而建吧。

    若說兩位所帶非是全部族內大軍,還留有一手,將來若是智氏想謀害韓魏兩氏,兩氏還可以駐都城而守,兩氏聯合,尚有應付智氏之能。

    那麼若智氏從上游截斷水源,再來一次決堤,兩氏又如何應對。

    難道置生養你們的百姓於不顧嗎?

    如此看來,晉陽城如此堅固都能破,那麼你們的都城也當是一般,破城只是時間問題,非是計謀問題了。

    此時若兩位還不醒悟悔改,智遙的野心再加上呂子善的陰謀詭計,不知二位覺得將來滅了趙氏之後又有多少勝算呢?”

    【作者題外話】:小說到是最後的高潮,只是也得爲下一部小說做考慮,存稿不多,發得少一些,也算等一等讀者,想與大家一起把小說完整收尾,共同見證小說完結,還望讀者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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