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安對鏡子中的自己露出溫和的笑容。
如果忽略掉滿臉醜陋的疤痕,絕對讓人如沐春風。
一分鐘後,鏡子毫無變化。
“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如果再不出來,或許這面鏡子一不小心就會碎。”
林子安伸出手在鏡子上輕輕敲擊幾下,笑容依然溫和,但目光漸漸變得銳利。
此時,臥室內的三人也終於從手上那異樣的圖案中回過神來。
海普斯通過房門看向空蕩蕩的客廳,眼中滿是顧忌。
他不知道林子安爲什麼有這種能力,輕易解決休斯用手槍也無法擊殺的詭異。
他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在休斯死後,他的地位絕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很大可能會變成炮灰。
總共四人,三個都是東國人,只有他一個西國人,並且還沒什麼戰力,想要擁有平等的地位,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不過,林再厲害,也是人,雖然不知道他怎麼解決詭異的,但肯定抵擋不了子彈的傷害。要是有把槍”
海普斯眼前一亮:“對,槍”
他立馬回想起剛纔的一幕,休斯並不是打完所有子彈後才死,而是在換彈夾的過程中被殺死。
也就是說那把槍最少還有一個彈夾的子彈,只要持有它,即便不能在這個小團隊中掌握絕對主導權,最起碼也能與林平起平坐。
“看來,連上帝都在眷顧我。”
海普斯轉過視角,準備伸手去拿掉在休斯白骨旁的手槍時,卻發現代斐不知何時已站在白骨旁,而那把手槍也正在他手上。
海普斯心念一轉,露出和善的笑容:“代,小心點,槍可是很危險的武器,一個不好就會傷到別人甚至傷到自己。”
頓了頓,他又說道:“你們東國人應該沒有用過手槍的經驗吧我身爲西國人有豐富的用槍經驗,還曾跟幾名射擊冠軍學習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這把槍可以讓我保管。”
代斐露出與之前謙卑完全不同的態度,面帶不屑地看着海普斯,冷笑道:“憑什麼給你保管就憑你比我胖嗎”
海普斯臉色一變,雖然他有預想過休斯死後,代斐對他的態度會發生改變。
卻沒想到會像眼前這樣直接一百八十度轉變,並且毫不留情面,絲毫不像他平時遇到那些東國人,極盡跪舔之能。
他只好訕笑道:“代,這只是我個人的一個小建議,選擇權在你手上。”
“哼”
代斐冷哼一聲,投去讚許的目光:“死胖子,算你識相,放心吧,只要你以後乖乖聽話,我不會拋棄你的。”
自從剛剛見到林子安輕易斬殺詭異後,他的心境便發生了劇烈變化。
前面之所以那樣巴結海普斯,一方面是因爲他有一個帶着手槍的強力保鏢。
另一方面則是妄想從這裏出去後,或許可以憑藉這些關係,從海普斯那裏得到一些好處,比如去西國知名大學任職教授。
但現在,失去保鏢的海普斯,不過是一個體力比他還要差的胖子,再加上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從這裏出去。
而且代斐也知道自己的斤兩,即便出去後被推薦到一些知名大學擔任教授,恐怕很快就會因顯出原型,從而被趕走。
最主要的是這個地方既然有黑袍詭異那種詭異存在,指不定也能讓他這個普通人擁有強大的實力,就比如林子安手中那把狗腿刀。
這是一場危機,但也是一場機遇。
只要抓住了這場機遇,他就能在這個地方擁有自保之地。
一旦出去,他也將是那些當權者的座上賓,甚至直接頂替他們的位置。
種種念頭過後,海普斯現在就是個屁,由此他才毫不猶豫的撕破臉皮。
甚至,代斐心中還冒出不少想法,如果是可能的話,儘量在以後的時間弄死海普斯。
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不要放過。
“好的,代,你放心吧。”
海普斯裝作聽話的樣子點了點頭。
實際上,他生平最討厭別人叫他胖子,尤其是前面還加個死字。
但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能做到現今這個位置,自然能屈能伸,現在先假裝應了。
至於之後,只要讓他找到機會,呵呵
張欣欣在一旁冷眼旁觀,她雖然玩弄過不少男人的感情,其中甚至不乏四十多歲的人,但這些人大多比較單純。
一個人的城府並非由他的年齡決定,有的人二十幾歲,城府就深如五六十歲混跡官場多年的老人。
有的人五六十歲,還如孩童般心懷赤子之心,性格純良。
這兩個老狐狸絕不是後者,雖然也不完全是前者,但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在聽到自己幻覺之下的話後,這兩人對她的防備恐怕就更深了,根本誘騙不了。
所以她現在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便是抱緊林子安的大腿,雖然他有些不解風情,但與她曾經攻略過了幾個男人有些類似,都是人有些木吶,簡稱直男。
但正所謂女追男隔層紗,軟磨硬泡之下,再加上又沒有競爭對手,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隨後,三人慢慢地走出臥室,一眼便看到敞開的大門,以及外面明暗交替的走廊。
除此之外,就是正在廁所中,對着鏡子自說自話的林子安。
“他這是在做什麼”
代斐愣了愣神,突然想到:“難道是想連廁所詭異也一起解決”
“廁所詭異”
張欣欣面露疑惑。
代斐小聲解釋道:“前半夜自動開關的水龍頭,就是廁所詭異乾的,甚至客廳那些奇怪的聲響也很有可能是它造成的。”
張欣欣點了點頭:“這名字,還真是貼切。”
“那當然。”
代斐得意地說道:“我可與那些網上的專家不同,一向實事求是,命名任何新事物時,都會從與它們本身息息相關的信息上來取名,從不故弄玄虛。”
張欣欣轉過頭,沒有理會他的自吹自擂。
以這老東西的心爲舉止來看,就是個老色批,平時恐怕沒少對身邊之人下手。
或許也只有這種厚臉皮之人,才能說得出這種話來。
忽然,一聲巨響從廁所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