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芸傻眼了,她有些不明就以的看着蕭風。
可不知,現在的蕭風對蕭芸充滿了厭惡,原本他是看蕭芸還有些姿色,最主要的是,在沂州蕭家,蕭芸對他百依百順,這才讓蕭風起了念頭,跟蕭芸一起回到了三江市。
但他沒想到,一念之差!
父親去世,蕭家險些滅亡。
他知道,自己犯下的錯,恐怕永遠不會被蕭家原諒,但他起碼要對得起自己的愧疚之心。
什麼三江蕭家,什麼蕭芸,什麼蕭瀚,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回到沂州市。
他想跪在自己父親的墳前,上一炷香。
“蕭芸,說你聰明,實在是太看得起你了……”
蕭風看着蕭芸,那眼中的冷意,是蕭芸跟在蕭風身邊許久,卻從未見過的目光。
蕭風彷彿注視着一個陌生人一樣。
“你知道嗎,在我眼裏,你不過就是一個跳樑小醜……”
“你當真以爲我愛你?”
蕭風滿臉的苦笑,他是在笑蕭芸,卻也是在笑自己。
在他眼裏,蕭芸是一個跳樑小醜,可在陳江眼裏,他又何嘗不是一個跳樑小醜。
有些時候,大徹大悟,就在一念之間。
蕭芸站在蕭風身旁,雙眼通紅,她不甘心,眼看着就可以嫁入豪門,眼看着蕭家就能傍上蕭風這棵大樹,爲什麼,爲什麼,轉眼間就全都消失不見了,就彷彿做了一場夢。
站在蕭芸身後的蕭瀚,看着這急轉直下的局面,一時間差點背過氣去。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陳江出現之後,蕭風對蕭家的態度,會出現這麼大的轉變。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總感覺自己錯過了十分重要的事情,可到底是什麼,蕭瀚想不明白。
直到這一刻,蕭瀚心中,有了些猜測。
這一切的一切,莫非都是陳江在背後推動?
蕭風給陳江下跪,林家少爺給陳江鞠躬……
甚至於,蕭若嵐拍下九鼎大廈!
蕭瀚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向陳江,渾身戰慄着。
“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江,絕對不只是蕭家的一個上門女婿!
這麼多年來,先入爲主的觀念,一直影響着蕭瀚,影響着他對陳江的判斷,畢竟自從陳江入贅蕭家以來,他在家裏,幾乎跟個透明人一樣,更多的時候,是成爲蕭家的笑料。
所有人都以陳江爲恥,這麼一個人,突然變成一顆耀眼的星辰,別說是蕭瀚,就算是整個蕭家,也不會有人相信。
他們當然以爲,陳江不過是在譁衆取寵。
可事實呢?
事實擺在蕭瀚面前,讓他不的不正視起陳江。
陳江擡起頭,朝着蕭瀚,帶着幾分嘲弄。
入贅蕭家三年,他遭受的欺辱,又何止是孫秀琴,還有這些所謂的蕭家人,從前他爲了蕭若嵐,可以忍受這一切,可現在,不必了。
蕭瀚的所作所爲,已經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蕭瀚,蘭芳,蕭芸……
如果這三年來,陳江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半點溫暖,他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般境地。
陳江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羅宇穿着西裝,站在聚光燈下。
宴會廳裏的衆人,幡然回醒!
那如今,這個站在蕭若嵐身邊,向蕭若嵐求婚的男人。
豈不就是……
擎天集團副總裁羅宇的大哥!
羅宇走到陳江身邊,微微頷首。
“大哥,時間不早了,您交代的事情,已經準備完畢了,您看,您和嫂子,要不要現在過去?”
大哥?
蕭瀚微微一怔,猶如被雷電擊中一樣,愣在原地,他看着羅宇,又看了看陳江和蕭若嵐。
跟羅宇熟識的事情,是他吹的,可現在羅宇站在陳江和蕭若嵐身邊,畢恭畢敬的稱呼陳江爲大哥,這可不是假的。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鼠目寸光,都是他坐井觀天!
什麼狗屁林家,什麼狗屁蕭家!
這羣人,竟然還都不如一個陳江!
蕭瀚腳下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陳江點了點頭,挽起蕭若嵐的手,最後,回頭再看了蕭瀚和蕭芸一眼。
“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要麼離開三江市,要麼,就讓蕭風來收拾你們。”
蕭瀚撲通一聲暈倒在地。
蕭芸懂了,她看着陳江,一切都明白了。
可笑,可笑她還跟蕭若嵐自比。
蕭芸伸出手,拽住了蕭若嵐。
“若嵐!求求你讓陳江網開一面,我們知錯了,蕭家知錯了,我可是你姐姐,若嵐妹妹,血濃於水!”
蕭芸痛哭流涕,她知道,如今能救蕭家的,就只剩下了蕭若嵐。
只要蕭若嵐還念及舊情,就一定能讓陳江收回命令。
她不想背井離鄉,她的家在這,蕭家在這,這麼多年,她生活在這,就算是從前,蕭家也是三江市數得着的世家,就算一切回到從前,她也不願意離開。
在這裏,她才能享受到世家小姐的待遇,離開了三江市,還會有誰認得她!
所以,她不願意離開,寧可給蕭若嵐下跪,也要留在三江市。
蕭若嵐看着蕭芸,眼中帶着幾分不忍,可轉眼,又被痛苦所掩蓋,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不是當年蕭瀚霸佔了原本屬於她父親的股份,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陳江入贅蕭家三年,蕭若嵐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着蕭瀚一家的嘲笑。
這些人的話,就如同一把把刀子,紮在她身上。
她憑什麼要原諒蕭家,憑什麼要原諒蕭芸!
自己人生的不幸,有一大半,都是這羣人帶給自己的。
蕭若嵐堅定地甩開了蕭芸。
“蕭小姐,自作孽,不可活。”
蕭若嵐說完,不顧蕭芸那絕望的目光,轉身和陳江一起,離開了紫金閣。
蕭芸看着陳江和蕭若嵐的背影,無盡的悔恨瀰漫上心頭,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悔不該當初!
如果她能對蕭若嵐好一點,對陳江好一點,盡到一個姐姐的本分,那今天,會不會又是另一種結局。
可惜,這世界上,本就沒有後悔藥可喫。
宴會廳裏的數百名賓客,看着倒地的蕭瀚,和痛哭不起的蕭芸,還有那坐在座位上,渾身癱軟,連扶都扶不起的蘭芳。
沒人會去憐惜這一家人。
因爲一切,都是他們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