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景齊拉着梅映雪起身,再次跟蘇默和元秋道歉,“表弟,表弟妹,你們先消消氣,都是一家人,我改日再來。”

    話落梅景齊就帶着梅映雪走了,阿福一直把他們“送”出大門外,冷冷地說,“這裏不歡迎你們,不要再來了”話落讓周老頭把大門重重地關上了。

    回到馬車裏,梅映雪猛然擡頭,氣得眼睛都紅了,“那個賤人她算什麼東西,竟然羞辱我”

    “找一家客棧。”梅景齊面色沉沉地吩咐。

    觀瀾院。

    梅氏兄妹走了之後,蘇默什麼也沒說,元秋什麼都沒問。她也不是爲了蘇默出頭,只是被那兩人膈應到了。

    兩人靜靜地用晚膳,蘇默放下筷子,讓紅苓再準備一壺茶。

    “你今日怎麼這麼渴”元秋不解。

    蘇默接過茶壺,拎着往外走,“問你娘去。”

    元秋眨眨眼,她娘突然想起午膳時容嵐親手給蘇默盛了一碗湯,當時元秋還在想,容嵐怎麼突然對蘇默那麼好了,該不會是

    等元秋問起紅苓,紅苓便老實交代了。

    元秋哭笑不得,“爲什麼呀”她家霸氣的孃親竟然會做這麼幼稚的事

    “當然是因爲姑爺踢了小姐那一腳”紅苓說。

    元秋一臉懵,“他踢我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等聽了紅苓解釋,元秋無語望天,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難不成讓他當衆抱着我出去嗎”元秋反問。她不合時宜地睡覺在先,蘇默只是輕輕踢她一下把她叫醒,無所謂。又不是真夫妻,她又不是紙糊的,蘇默沒把她當女人挺正常的。

    “那也有其他辦法呀反正不能那樣”紅苓搖頭,“夫人也是這麼說的”

    元秋莞爾,“行吧,反正娘替我報過仇了。”不過蘇默真把那碗湯給喝完了,也讓元秋不能理解,蘇默不可能怕容嵐,難不成是因爲沒喝過那種口味的

    此時,回到蒼松居,端着茶杯的蘇默也在思考,他今日爲何要把那碗湯給喝了呢若是不喝,容嵐也不會把他怎麼着。

    腦海中浮現出元秋在容嵐懷中撒嬌的模樣,蘇默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他當時下意識的行爲,是因爲那碗湯代表着容嵐對元秋的維護,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

    而他確實想試試,喝完一碗鹹得發苦的湯會是什麼感覺

    又喝了一口茶,蘇默終於感覺口中的苦味兒散去了。

    阿福進門,手中端着一盅甜粥,放在蘇默面前,“這是王妃給主子準備的宵夜。”

    “說實話。”蘇默說。

    阿福嘿嘿一笑,“其實是屬下偷聽到王妃和紅苓姐姐說話,才知道主子爲何喝了那麼多茶。不過話說回來,誰讓主子大婚那日踢王妃呢沐家夫人砍主子一刀我也是支持的”

    蘇默涼涼地看了阿福一眼,阿福輕咳,“主子快嚐嚐,這是屬下央求觀瀾院的白芷專門給主子做的。”

    蘇默喝粥,阿福便問,“主子,梅家人跑過來,說些不知所謂的話,到底想幹什麼”

    蘇默握着勺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大概是那個女人發現我有新的利用價值了吧。”

    阿福知道蘇默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不由心酸,“主子再別管南詔那些烏七八糟的人了,就跟着王妃,當沐家的上門女婿多好呀”

    蘇默輕笑,“對我是好,可何必害了她呢是我不配。生死,情愛,於我而言,都無關緊要了。”

    此時,在萬安城最大的榮福客棧中,梅景齊和梅映雪兄妹相對而坐,面前擺了一桌菜,卻沒人動筷子。

    “蘇默那個徒有其表的廢物,該不會真以爲我能看上他吧”梅映雪面帶嘲諷,“若不是爲了奕表哥,我何必千里迢迢來這個鬼地方奕表哥承諾,只要我助他得到南詔皇位,皇后之位就是我的。若奕表哥當不上太子,得不到皇位,他和我們梅家全族,都不會有好下場”

    梅景齊眸光微眯,“皇上素來疼愛蘇奕表弟,但卻始終沒有更換儲君的意思,梅家是文臣,手中沒有兵權,被人明裏暗裏打壓。沒想到蘇默竟然娶到了東明國的將門嫡女,倒成了我們翻身的機會。只要蘇默肯幫我們,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讓沐元秋對他死心塌地言聽計從,進而便能利用沐家。雖然儲位之爭是南詔國事,但東明更強,若是願意支持蘇奕表弟,結果將會大不同。“

    “蘇默就是個不知好歹的蠢貨廢物只有蘇奕表哥跟他一母同胞,奕表哥當了南詔皇帝,蘇默纔能有出頭之日,否則他就在東明等死吧”梅映雪冷聲說。

    梅景齊若有所思,“廢物倒是未必。只是我本以爲,他和蘇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會很清楚,也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幫蘇奕上位,但如今看來,他要麼是真蠢,要麼是另有所圖。”

    “他一個一無所有的質子,還想圖謀什麼難不成當了沐家的女婿,想自己出頭了可笑”梅映雪輕嗤。

    梅景齊冷哼,“雪兒,今日之事,就是被你搞砸了。我知道,你素來喜歡所有的男人都爲你傾倒,爲你癡迷,被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原本你在這方面無往不利。你想控制蘇默,最好是讓他愛上你,對你死心塌地,這沒錯,但你太着急了,本可以徐徐圖之。”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怎麼知道蘇默竟然會護着沐家那個醜八怪本以爲定是沐元秋對蘇默死心塌地,蘇默做什麼她都不會反對,卻沒想到,那個賤人那麼驕橫”梅映雪恨恨地說。

    梅景齊神色莫名,“一個才從鄉野之地被找回來的村姑,爲何會有那樣的氣度和談吐我根本沒看出她對蘇默有一絲一毫的癡迷,這太奇怪了。”

    “如今怎麼辦”梅映雪問。

    “明日你留在客棧,我單獨去找蘇默談。”梅景齊冷着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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