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幽幽醒轉,就聽到阿福驚喜的聲音,“主子你醒了!王妃有給你施針,還留你住在觀瀾院,我們把你的東西全都搬過來了,以後你的書房就在王妃的藥庫裏面,開不開心?”

    蘇默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擡手,將阿福湊過來的臉拍到一旁,“就你事多。”

    “那我這就把主子送回去!”阿福神色一正。

    蘇默脣角笑意一閃而逝,“滾。”

    “主子你笑了!我就說,你肯定喜歡王妃,要不然直接去死就得了,幹嘛還找解藥呢?”阿福嘿嘿一笑。

    “她呢?”蘇默說着,撐着手臂坐起來,胸口隱隱作痛,有些乏力。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接下來這種突然昏迷的情況會越發頻繁,若是再擅用內力,只會死得更快些。

    阿福扶着蘇默,往他身後墊了個枕頭,讓他坐着,“王妃到太子府赴宴去了,因爲明家小姐是王妃的好友,答應了人家不能不去的,要不然王妃肯定會留下陪主子!”

    “呵呵,”蘇默涼涼地看了阿福一眼,“青雷和青霆呢?”

    “我也不知道啊,王妃一走,他們倆也不見了,主子說這事兒是不是很怪?”阿福一本正經地說。

    被看穿的蘇默並不尷尬,要下牀卻被阿福制止了,“主子再多躺會兒,至少等到王妃回來。王妃交代過,等主子醒了,喫點清粥。我這就去端水給主子洗漱!”

    阿福話落就腳步輕快地跑了出去,蘇默看着並不陌生的房間,想到隔壁就是元秋的房間,立時覺得身體的痛楚都消失了。

    等蘇默在喝粥的時候,青霆回來了,臉色不太好。

    “主子,王妃在街上遇到了麻煩!”青霆說。

    蘇默手一頓,“說清楚,怎麼回事?”

    “王妃人呢?你怎麼回來了?”阿福連忙問。

    “王妃在回來的路上,青雷暗中保護。”青霆將飛魚在熱鬧的街市突然發狂,將元秋甩下馬,且險些傷到人的事稟報蘇默。

    “幸虧王妃反應敏捷,身手矯健,才躲過一劫,還及時救下了險些在馬蹄下喪命的孩童!”青霆沉着臉說。

    蘇默吩咐過,青雷青霆暗中隨護,只有碰到元秋無法解決的麻煩時纔可現身,當時兩人差點就衝出去了,見元秋化險爲夷,最終也沒出手。

    親眼見到元秋臨危不懼也不亂,不僅救下自己,同時也救下無辜百姓,還讓紅苓及時善後,青雷和青霆對她更多了幾分敬佩。

    原本只是因爲阿福說蘇默喜歡元秋,四兄弟雖然都見元秋勤奮,但對元秋的實力和心智並沒有直觀的概念,甚至青雷說過,元秋練的都是花拳繡腿。

    但真正遇到事方纔能看出一個人的實力,這其中也包括心智。

    但凡元秋當時慌了神,哪怕只有片刻,她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都無法避免飛魚對無辜百姓造成傷害。

    蘇默眸中寒意漸濃,“可看到了什麼人作祟?”

    “我和青雷當時沒太注意,只依稀記得,驚馬之前,似乎有個白衣女子從旁走過。”青霆說。

    阿福擰眉,“白衣女子?什麼人要害王妃?”

    蘇默冷冷地說了三個字,“謝靜語。”

    阿福一愣,“謝小姐?她竟然……”

    本想說謝靜語竟然會做出這種事的阿福,後半句並未說出口。是啊,有什麼不可能的呢,他家主子長得這副模樣,實力高強,怎麼會沒有追求者?君靈馨是被人所知的,暗處不被人知的也不止謝靜語一個。

    據謝鏡辭所言,謝靜語之所以效命南詔皇室,是爲了給蘇默迴歸鋪路,將來當他的助力。

    而謝鏡辭這個不負責任的浪子根本不在乎謝寅的遺願,他們兄妹爲蘇默尋解藥三年之久並最終成功,說到底是謝靜語主導的。她對蘇默的執着可見一斑。

    甚至如今,還從南詔追到了東明來。阿福都能想象得到,手中握有解藥的謝靜語定在什麼地方等着蘇默前去求她。

    嫁給蘇默的沐元秋,當然會成爲謝靜語的眼中釘肉中刺。

    “主子,不能就這麼算了!雖然謝靜語是謝老的孫女,但她的行爲實在無恥又惡毒!若不是王妃本事大,真讓驚馬傷到,再害得百姓受傷,到頭來責任都是主子承擔!”阿福義憤填膺。

    元秋還沒喜歡上蘇默,就被蘇默的愛慕者害得受傷,且傷害到無辜之人的話,她只會更加遠離蘇默,容嵐也可能會對蘇默不滿的!

    “查清楚謝靜語在萬安城的住處。”蘇默冷聲說。

    青霆離開去辦事,元秋很快就回到了府中。

    她對於青雷青霆暗中隨護的事情並不知曉,下馬後,又仔細查看過飛魚身上,並無銀針刺入的痕跡,她懷疑可能是無色的毒煙。

    但當時元秋心情放鬆,正看向別處,並未留意身旁走過的人,是以也沒什麼頭緒。

    回到觀瀾院,就見阿福迎上來,“王妃回來了,主子已經醒了,再請王妃爲他把脈吧!”

    元秋點頭,先去了蘇默的房間。

    蘇默聽阿福的,仍靠坐在牀上,見到元秋便道謝。

    “不必。”元秋搖搖頭,把脈之後說接下來要靜養,不可勞累,不可動武。

    因爲飛魚是蘇默的馬,元秋便提起當街驚馬之事,“我不知道是何人所爲,興許又是西遼皇室作祟。”

    “這次不是。”蘇默微微搖頭。

    元秋愣了一瞬,“你知道?”

    “應該是我認識的某個人所爲。”蘇默並未隱瞞元秋,提起了他與謝家兄妹的糾葛。因爲如今此事已影響到元秋,她必須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

    “你是說,謝靜語愛慕你,因此恨我?”元秋神色莫名,“真是有病。她若真心喜歡你,該早點拿出解藥,讓你擺脫痛苦和死亡的威脅,而不是拿着解藥來威脅你!”

    元秋覺得謝靜語有點偏執型人格,自負,固執己見,控制慾極強。

    元秋也明白了爲何謝鏡辭到來之後,跟蘇默決裂,蘇默卻得到了解藥方子。原來是做了兩手準備的謝寅老神醫留給蘇默的禮物。

    醫者仁心。謝寅一方面讓他的孫子孫女按照遺願救蘇默,一方面還給蘇默留了自救的機會,有私心不假,善意也是真。

    “雖然你不打算從那對兄妹手中得到解藥,以此跟他們撇清關係。但你最終還是要依靠他們爺爺留下的解藥方子。因此,不論出了什麼事,你看在謝老神醫的面子上,都要給他們留一條活路。”元秋微嘆。

    蘇默輕輕頷首。這正是矛盾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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