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第一抹雪 >第九章 我找梁獄長喝茶
    傅懷繹將一切收入眼底,皺了皺眉頭開口:“桃枝你這規矩該重學了,下去領家規。”

    桃枝聞言反而舒了一口氣,見督軍傅兆靳也沒有反對便微微腿軟地退下。

    傅家大夫人周氏在人前一向和善,只是私下卻手段陰狠,曾有丫頭不小心弄壞她最喜歡的衣服,第二天便被人發現了屍體,故讓人怕極懼極。

    二爺一向風流無比,看似對美人處處留情,但事實心思詭異難測,飄忽不定,反而三爺傅懷繹雖然性格冷峻卻賞罰分明。

    故而桃枝聽到三爺的話便知道按家規不過打幾下手板並無大事,所以才鬆了一口氣離去。

    婢女的心思傅懷繹似乎沒有查覺,此刻他如冰山般的目光掃向傅臨淵:“不過兩場刺殺,索性我命硬。”

    “看來三弟平時招惹的仇家不少啊?不然怎麼隨便出去一趟便被人刺殺了呢?”

    “二堂哥現在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傅懷繹道。

    傅臨淵閉上眼晃了晃杯中酒,細細嗅着:“我的弟弟被人刺殺,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是不高興了。”

    “是嗎?那接下來哥哥有可能更不高興……”傅懷繹緊緊盯着他臉上的神情絲毫不錯過:“刺殺的人,我留了活口”。

    “是嗎?能查出刺殺的來源我該恭喜弟弟,怎麼會更不高興呢?”傅臨淵神色未變,慢慢將杯中酒飲盡。

    “夠了,懷繹,你現在是疑心你哥哥嗎?”傅兆靳重重放下筷子,沉聲道:“我說過傅家你們這代只剩你們兄弟二人,以後要相互扶持,不要總對你哥哥那麼生疏敵對”。

    雖然已經可以預料父親的做法,但是傅懷繹還是忍不住嘲諷一笑。

    大夫人周氏見氣氛有些僵硬,便慈祥微笑着給傅懷繹夾了塊魚,對傅兆靳道:“他們兩個兄弟從小吵到大,一看就感情很好。”

    傅兆靳冷哼一聲不再發話。

    傅臨淵和傅懷繹這對兄弟倒是難得一致地都垂眸挑了挑脣角無形地嘲諷。

    “懷繹,看你這出去不過一個月,都瘦了,多喫點魚補補”,在傅懷繹冷漠的目光下,大夫人仍然殷切地夾了塊鱸魚給他。

    “大伯母,我對鱸魚過敏。”可惜他現在已經不屑跟她做這種和睦的戲了。

    “懷繹,你大伯母也是疼你,你非要這樣糟蹋你大伯母的好意嗎?”

    父親此刻的怒意仍然令他自覺麻木的心抽了抽,一種酸脹的感覺猝不及防。

    “我對鱸魚過敏也不是什麼祕密,怎麼大伯母不知道嗎?”這些年周氏的種種手段讓傅懷繹十分厭煩,所以不耐與她演戲。

    可惜父親似乎從來看不清周氏,仍然爲她辯解道:“你大伯母打理內院平日繁忙,些許小事遺忘也正常。”

    “大伯母平日辛苦了,我的事就不勞煩……。”

    傅懷繹冷冷的語氣中帶了絲怒意,還要嘲諷兩句,只聽管家匆匆進來報,“三爺,嚴參領來了,似乎是有急事。”

    嚴博是他的親信之人,素來冷靜沉穩,此番定然是有大事。

    “讓他進來。”傅懷繹收斂情緒道。

    “少督軍”,嚴傅進來麻利地行了個軍禮,環視一圈桌上的人後走到他身旁附耳輕聲道:“劉離明天要被槍決!”

    “什麼?”傅懷繹驚起,見父親擡頭皺眉譴責地看向他,傅臨淵和大夫人都目光如炬緊緊地盯着她。

    他深吸口氣,又緩緩坐下,對嚴博擺了擺手讓他先在門外等候。

    忍着內心焦慮和思緒紛雜繼續喫飯,滿桌的美食卻食不知味,待到匆匆飯後便帶着嚴博急步走出督軍府。

    周氏見他離去後,傅兆靳也匆匆用完飯去了書房,收起了臉上的慈愛微笑,幽幽的目光像淬了巨毒一樣。

    “行了,別吃了,跟我回瑞園”。

    傅臨淵卻充耳不聞,慢條斯理地喝完杯中酒纔跟着她回了瑞園。

    ######

    傅家佔地廣闊,園中又有小園,故周氏帶着子女孀居於傅府倒也沒什麼流言蜚語。

    只是她進了瑞園便令下人將門緊閉,進入書房又讓管家守着纔開始談話。

    未幾,門外候着當差的下人便聽到書房有“噼裏啪啦”的聲音傳來。

    無人見到在外一向和善溫柔的周氏此刻鬢髮散亂、滿臉憎恨、狀若瘋婦,腳下是碎了一地的名貴瓷器。

    “這個孽種,竟然還活着回來”,周氏咬牙切齒地在書房打轉活像一個被割了尾巴的毒蛇:“淵兒,讓你殺了他,你都辦不到,只要他活着一天你就無法繼承傅兆靳的勢力,難道要等到那個孽種得勢了將我們踩在腳底下嗎?!”

    倘若就這樣被輕易殺掉,傅懷繹又怎會配做自己的對手呢?傅臨淵心底嗤笑。

    “他若是繼承叔父的地位不會將我們踩在腳底下,只會乾淨利落的殺了我們!”

    絲毫未被母親言語中的憤怒怨恨所動,反而取過書桌筆架上的狼毫毛筆蘸了蘸墨在紋理細膩的宣紙上隨手塗鴉。

    “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閒心畫畫!”

    周氏搶上前一把撕了他的畫扔在腳底:“你這個沒用的,比你爹差遠了!倘若你爹還活着,又哪輪到胸無點墨的傅兆靳做督軍!”

    傅臨淵嘲諷地笑了笑,取過另一張宣紙繼續畫。

    “一定要殺了傅懷繹!一定要殺了他。”

    周氏在書房內捶足頓胸已然陷入癲狂。

    傅臨淵恍若未聞,邪魅挑了挑眉繼續專心之致地繪畫,彷彿這世間一切紛亂爭鬥都沒有眼前的一幅山水畫重要。

    #######

    傅懷繹坐上汽車後座,催促司機開快點去南郊監獄。

    嚴傅在身旁道:“您出去這段時間陶老經常來督軍府訴苦,督軍就下了決心趁您不在將劉離處決,我之前託了華老纔想辦法將他留到今天。”

    傅懷繹怒道:“劉離身爲軍檢庭庭長,有權判縱火傷人的軍校死刑,陶老竟爲了這讓父親殺劉離!他簡直老糊塗了。”

    嚴博見素來沉穩如山的少督軍動怒,試圖解釋道:“陶老獨子戰死沙場,那縱火的軍校是他唯一血緣後輩,劉離卻不顧上下的壓力讓他捱了槍子兒,陶老的性子肯定不會幹休。”

    傅懷繹聞言怒意更勝:“哼!酒後縱火令一家五口.活活燒死,只剩一個年逾七旬的白髮老翁,那軍校實在死有餘辜!素來法不容情,難道陶老侄子的性命是命,別人的不是?!”

    “督軍怕您插手,沒有將劉離關在軍隊監獄,反而是南郊監獄,那的監獄長老梁性格出了名的又臭又硬,既然是督軍下了命令,就算是您也無法輕易把劉離帶出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