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台。

    夜風吹拂,天空繁星點點,一道挺拔的身影矗立在欄杆邊,手中拿着一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

    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自他背後傳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被夜風拂到他的鼻端,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

    “你總喜歡一個人喝悶酒。”明月走到他身邊,依靠在欄杆上,她的手裏也拿了一罐啤酒。

    宮景逸望着遠方的夜空,淡淡道,“阿文睡了?”

    “嗯,阿文今天很乖,他願意跟我交流了。”提起宮景文,明月的心情就很好,語氣透着輕快,“剛纔,我倒了一杯熱牛奶給他,他不想喝,就搖頭拒絕,這還是第一次,他願意表露自己的情緒。”

    宮景逸脣角揚了起來,轉頭看她,星光下,她的臉上滿是喜悅,精緻的眉眼帶着笑意,開心得就像小孩。

    他用啤酒罐碰了碰她的,沉聲道,“這都是你的功勞,謝謝。”

    她咧嘴笑,露出漂亮的牙齒,豪氣地說道,“幹!”

    兩人毫不含糊,一口氣喝光了罐內的啤酒。

    明月揚了揚手中的酒罐,懊惱地皺了皺眉,“沒了,我應該多帶幾罐上來。”

    宮景逸眼中涌起笑意,下巴朝某個方向擡了擡,“我還有私藏,就在那邊。”

    “你等着,我取過來。”她眼睛彎了彎,果真跑向他指的那個方向,擰了一提啤酒過來。

    宮景逸接過她遞過來的啤酒,縱身跳上了兩米多高的高臺,恣意地坐在邊緣,“咔噠”打開了啤酒。

    明月脣角微勾,也跳了上去,坐到他身邊,看了一眼城市璀璨的夜景,淡淡道,“這是我們第二次坐在這裏喝酒了。”

    宮景逸“嗯”了一聲,目光直視着前方,“要不要再賭一次?”

    明月調侃,“你不怕我趁你喝醉,刺殺你?”

    他淡淡道,“不會。”兩人一起經歷過很多次生死,他早就將她視爲自己人。

    明月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揚了揚手中的酒罐,“這一次,我們賭什麼?”

    宮景逸凝視着她,眼神深邃,緩緩道,“賭一個問題,贏的人可以隨便問輸了的人一個問題。”

    明月攏了攏頭髮,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問題,但是,我不會輸的。”

    “那就證明給我看。”

    “好。”

    如同上次比試一樣,他們用力碰撞了一下酒罐,預示着賭約成立,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他們兩人的眼神都不再冰冷,而是帶了淡淡的笑意。

    一個又一個空酒罐被扔到了樓板上,發出咣噹咣噹的聲音,他們就像不知疲倦的機器,重複着喝酒的動作,偶爾停下來,看看遠方,沒有人說話,夜晚沉寂得可怕。

    不知喝了多少,明月眼神開始朦朧了,她雙頰泛着淡淡的粉色,低聲嘟囔,“肚子好漲……”

    說着,她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

    宮景逸眼眸依舊冷清,毫無醉意,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種嬌憨的表情,低笑了一聲,“喝了那麼多酒,肚子不漲纔怪。”

    他從她手中搶過啤酒罐,“別喝了,你已經醉了。”

    她漂亮的柳葉眉皺了起來,嘟着紅脣道,“誰說我醉了,我清醒得很,我們繼續喝,我纔不會輸給你!”

    “你已經醉了。”

    “我沒有!”

    宮景逸伸出兩根手指,“這是幾?”

    她瞪着眼睛緊緊盯着他的手指,想了半天,“切”了一聲,“賀癡啊,這是手指!”

    宮景逸脣角抽了抽,“你真的醉了,你輸了,願賭服輸,回答我一個問題。”

    “……”某人根本不搭理他,身體往後,躺在了高臺上。

    宮景逸俯身,推了推她的肩膀,“別睡——”

    “走開啦——”她不耐煩揮了揮手,趕蒼蠅一般趕他。

    “告訴我,你和阿文是不是以前就認識?”宮景逸身體壓得更低,離她很近,近到能借着星光看清楚她臉頰上的紅暈。

    “阿文……阿文……”她低聲呢喃。

    “對,阿文,你們以前就認識?”他凝神等待她的回答。

    沒料到,她翻了個身,四肢蜷縮,將自己縮成一團,很快就響起平穩的呼吸聲。

    她睡着了。

    宮景逸哭笑不得地看着縮在一團的女人,手伸向她的肩膀,想要叫醒她,可最終,還是改變了方向,將手臂從她腰間穿了過去,抱着她,跳下了高臺。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房間裏面,明月揉着疼痛的腦袋,從牀上爬了起來。

    她記得昨晚跟宮景逸拼酒,好像是她輸了。

    居然任由自己在他面前醉得不省人事,她還真是信任他啊。她眉頭皺了起來,對這樣的自己有點不爽。

    她側頭看了一眼牀頭的鬧鐘,懊惱地叫,“糟糕,錯過跟阿文喫早餐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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