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攝政王府小作妖 >202 神祕夫人
    穆安:“後來呢?”

    “後來我夫君正在氣頭上,他可能覺得我背叛了他,怒火沖天就去報官了”,老闆娘已經泣不成聲:“我的解釋他一點都聽不進去,請王妃娘娘明察,我真的是被那男子陷害的,我同丈夫琴瑟和鳴,多年來恩愛如初,怎麼捨得他死,我怎會背叛他!”

    “這些街坊鄰居都看在眼裏,王妃若是不信,可以出去問問,我實在冤枉啊……”

    青簡默默轉身出去,獨留穆安和老闆娘待在裏面,注意到青簡的動靜,老闆娘無動於衷,抹了抹眼淚:“王妃,還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就是,只要能爲我申冤,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穆安:“你丈夫是何時患病的,之前可有什麼症狀?”

    老闆娘驟然忍住了眼淚,眼眶發紅的沉吟良久,思考了會搖頭:“沒有。”

    “確定?”

    “嗯,夫君向來身體康健,從未出現過什麼大病,怎麼會無端染了疫病,他平日裏常常與我待在一處,爲何我會安然無恙?”

    想到這,老闆娘隱晦的看了穆安一眼,試探道:“我知道百草堂是王妃所開,夫君的死也讓我很痛心,但是我相信王妃,百草堂救了那麼多人,怎麼可能隨便傷害百姓,求王妃主持公道。”

    後面老闆娘一直哭哭啼啼,眼睛都腫了,穆安多問無益,她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從西街出來,穆安問青簡:“如何?”

    “我去打聽過了,雖然大家對於這個老闆娘都嗤之以鼻,可此前老闆娘與丈夫確實是一對人人豔羨的鴛鴦”,青簡頓了一下:“小姐可是覺得哪裏不對?”

    穆安抿脣,反問:“你覺得呢?”

    “老闆娘一會瘋瘋癲癲,口齒不清,一會又牙口利索,小姐當真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穆安縱身上了馬車,扭頭對青簡道:“若是真如她所說遭人陷害,才落入這般田地,那也只能奮力活着,畢竟,這是一個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的時代,她一時悲痛欲絕,心灰意冷也是情有可原。”

    青簡不再做聲,回頭看了一眼,駕車離去。

    坐在車裏,穆安揉了揉額角,合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新的線索。

    她一早就知道這是一個局,給一批無辜的百姓下“花開不敗”這等劇毒,然後順理成章的栽贓給百草堂。

    可是百草堂憑藉她留下的新型藥控制住了毒素蔓延,對方狗急跳牆才大開殺戒。

    可是爲什麼會偏偏這麼巧,會將御糕閣扯進來,御糕閣老闆娘的丈夫同百草堂素無瓜葛,爲什麼要從他下手?

    一個個不解潮水一般涌上來,沉甸甸壓在穆安心上,她緊閉着雙眼,蹙着眉尖,眉宇的褶皺無論如何都舒展不開一般。

    還有四日,就算不能揪出幕後黑手,也一定要將青雲他們撇開。

    王府的馬車離開後,御糕閣老闆娘絲毫不敢耽擱,生怕別人衝進來對她進行言語侮辱,飛快的將門關上。

    天崩地裂間緩緩的從門框處滑落,弱小無助的抱着雙膝蹲在地上,幾行清淚順着臉頰跌落,她低聲嗚咽:“……夫君,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驟然間一抹狠戾從她霧濛濛的眼底一閃而過,擦乾眼淚,起身透過窗子朝外面的人來人往的街道看了一眼,瞅着天色,等着黑夜的降臨。

    她一直等到深夜,才聽到院子的牆角里一聲樹枝被輕輕踩斷的脆聲,老闆娘神色一喜,連忙起身出去。

    就聽到外面的黑夜裏有一個低沉的男聲,喚道:“趙瑩?”

    “來了”,老闆娘提着裙子出去,之前凌亂的長髮已經被她高高盤起,整個人乾淨利落了不少,她出去對外面的黑衣男子行了一禮,道:“趙瑩見過大人。”

    黑衣男子確定這裏沒其他人之後,纔將臉上的面罩拉下來,吐了一口濁氣,若是有街坊鄰居見了,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眼前這夜訪的黑衣人就是所謂的“姦夫”。

    “夫人讓我來問問今日攝政王妃來同你說了什麼?”

    趙瑩面無表情:“勞煩大人讓夫人放心,趙瑩知道輕重,一切按照夫人的囑託,攝政王妃只當我是個受苦被害的可憐人,定然不會多想。”

    “那就好”,黑衣男子伸手摸過趙瑩近日憔悴的肌膚,下拉着嘴角:“你要知道,夫人這次兵行險招,風險極大,絕對不能行差踏錯一步,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夫人身份暴露,我們都得死!”

    趙瑩被黑衣男子眼底的陰色激的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懂神色的後退一步,恭敬的頷首:“是,我知道了,就是死,也不會讓夫人承擔任何風險。”

    黑衣男子陰測測的笑了厲聲,陰陽怪氣的厲聲:“知道就好。夫人說了,不要在本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待久了,就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奴婢的身份,不要忘了自己的根!當初將你放行,就是爲了培養一顆棋子,工具就該有工具的自覺。”

    “是”,趙瑩面上乖順,心下早就驚濤駭浪,她寬大衣袖下的指甲不知爲何嵌進了手心裏,刺痛感逼迫她清醒,她就是一顆棋子,從始至終就是。

    黑衣人丟下一句:“不管攝政王妃問什麼,你不知道就對了,沒有人會對你的身份起疑,你就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

    一陣寒風吹過,寒意從趙瑩腳底躥到了頭頂,她呆呆的在院子裏駐足良久。

    今日雖然對穆安說了假話,可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她同丈夫很恩愛,他們一見如故,日久生情,一起在這西街鬧市開了御糕閣,獨一無二的味道名揚京城。

    這不,連攝政王妃都情有獨鍾,隔三差五就讓王府的下人來買。

    可爲了夫人的計劃,她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夫君,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她以爲夫人不會這麼做,會將解藥給她,會留下丈夫的性命……可是,她錯了。

    她沒有辦法,她不得不認清楚她的身份,她就是一個婢女,一顆棋子。

    趙瑩悲哭幾聲,嗓子都沙啞了,才神情恍惚的離開院子。

    ——

    這個時候,九方居依舊燈火通明,自從穆安回來,九方居的燈火就從未歇過。

    哪怕蕭辭不在,這裏的每個人依舊盡心盡力的照顧穆安,生怕她有點不開心。

    被這麼多人小心翼翼的寵着,又是何其幸運。

    正屋裏,穆安拿出九州錄的地圖對比着,星辰線的線路已經基本繪製完成,同九州錄的紋路結合在一起,一副若隱若現的羣山環距圖躍然紙上,磅礴之氣令人精神一震。

    其中大涼天塹最爲矚目。

    穆安擡眼,一個人的屋子空蕩蕩的,她一時半會也睡不着。

    失神片刻,聽到外面幾聲噪雜,隱約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回來了!”

    恍惚之間,身體的反應永遠快了大腦一步,等冷風灌入脖頸的時候,穆安已經站在九方居院子裏。

    八角聽到動靜跑出來:“小姐,你怎麼了?”

    將神遊的神智拉回來,穆安回頭看着她,急促道:“我聽到誰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啊?”八角一愣,飛快的朝門外看了一眼,疑惑道:“小姐,好像不是王爺。”

    “……不是啊”,穆安微微落寞,緊了緊衣袖,朝着外面走去。

    一瞬間她還以爲蕭辭回來了,等他回來了,她一定要好好的說道說道,一離開就這麼久,連一封信都不知道回,她都擔心死了。

    今日還在街上聽到滇州祥瑞的傳聞,半個多月過去了,非旦沒有平靜,還愈演愈烈了。

    不過九方居門口確實熱鬧了,穆安一出去,就看到明月聽風風塵僕僕的進來,見到她露出久違的笑容,齊聲:“明月聽風見過王妃。”

    “你們怎麼回來了?”穆安忍不住笑道:“是蕭辭讓你們回來的?”

    “是”,明月道:“王爺收到王妃的信了,知曉京城出事,心下擔憂,便讓我和聽風快馬加鞭回來,不曾想還是慢了王妃一步。”

    聽風偷偷拉了明月一下,明月愕然,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聽到穆安輕聲:“我途徑滇州,早知道就等你們一會了,你們快馬加鞭怎麼還在我後面回來,是中途出什麼事耽擱了嗎?”

    明月:“……”

    完了!

    長陵距離京城可一點都不近,她倆不眠不休都慢了。

    一時嘴快……說漏了!

    明月當即愣在原地,生怕穆安洞察人心的眼睛看出點什麼,聽風適時的咳嗽一聲,立刻插嘴道:“王妃恕罪,確實途中出了點事,我和明月耽擱了,本該同王妃一起回來的。”

    探究的盯着她倆看了會,見兩人臉不紅心不跳,穆安試探道:“當真?”

    明月聽風齊聲:“嗯。”

    穆安:“……”

    “王爺有話帶給王妃”,明月道:“王爺過兩日便會回來,王妃不用擔心,我和聽風定然同王妃一起替百草堂討回公道。”

    “你倆先去休息,明日再說。”

    兩人齊刷刷鬆了一口氣,拱手離開,明月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低聲:“王妃不會察覺到什麼了吧?”

    聽風搖頭:“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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