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攝政王府小作妖 >308 紛亂起(1)
    穆安負手進來,掃了沐珣一眼,頷首:“世子。”

    “嗯”,沐珣點頭。

    兆暉退了出去,沐珣便知道兩人剛來,沒聽到他同沈行白的談話。

    沈行白蔫蔫的:“三哥,我……”

    “越描越黑,少扯謊”,蕭辭不滿的看向他:“知道你什麼心思,少讓本王操心。”

    沈行白當即反駁:“既如此,三哥你也少操心我,反正我是願意爲你拼盡全力的。”

    蕭辭一噎,說不出話來。

    “世子怎麼也得閒出來了”,穆安依偎在蕭辭身邊,說:“還來了楚星樓,好巧。”

    “正好趕上了”,沐珣笑笑:“過幾日就要走了……”

    自然得將這裏都好好看看。

    目光不着痕跡的從蕭辭臉上掃過,沐珣知道蕭辭一早就知道他在附近了,兩人默契的達成短暫的共識,蕭辭微微點頭。

    “走的時候本王去送你。”

    沐珣:“若是王爺願意同本世子一道去大涼自然是最好的了,至於送不送,不重要。”

    沈行白沒能從沐珣口中得到答案,興致不高,見穆安在後面垂頭細捻着手指,眉宇之間不由的低沉片刻。

    蕭辭正襟危坐:“皇上要照常舉行百官宴,正好爲世子送行了。”

    提到蕭晟淵,大家臉色各異,沐珣皺眉:“紅霞獵場的事難不成就這般過去了?皇上可同王爺說了什麼?”

    沉默片刻,蕭辭搖頭:“沒有。”

    “皇上此次元氣大傷,畢竟不是小事,就是皇上嘴上不說什麼,按照規矩也是要事無鉅細查清楚的,不管怎樣,還是得查到王爺頭上,也該準備一番說辭將這次風波抵禦過去”,沐珣一臉正色:“除夕夜舉辦百官宴,想來皇上傷重也不會現身,王爺找個理由推脫不去就是了,正好在府中陪着王妃。”

    嚴寬道:“宮裏特意來人催了,皇上口諭,讓文武百官都得來,主子也是,怕是推脫不了。”

    沐珣:“皇上爲什麼堅持要舉行百官宴?”

    “確實很奇怪”,沈行白擡眼:“三哥你想想,皇上倒在病榻上,這百官宴鋪張浪費,有什麼非要舉辦的意義?說不定就是衝着三哥來的,三哥還是不去的好。”

    “君王難測”,蕭辭面不改色:“我一人去就好。”

    況且,經此一事,長久壓在蕭辭心上的那份凝重悄然鬆動了,蕭晟淵的“皇叔”成功喊進了蕭辭的心坎裏。

    他不動聲色的繃了一下眼角,穆安瞧在眼裏,看了沈行白一眼,沈行白淡淡搖頭。

    收回目光,穆安緩聲:“沒什麼大不了的,明日我陪你一起進宮就是,皇上若是要問罪我也陪你一道受着。”

    蕭辭正欲說什麼,就被穆安開口打斷:“你剛纔答應過我的,別再說什麼讓我在府中等着你了,我不會聽的。”

    “那就一道去吧。”

    夜深了,楚星樓卻亮如白晝,沈行白好似撐不住了,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南宮進來對着衆人一行禮,低聲在沈行白耳邊說了什麼。

    沈行白雙眼微睜:“三哥同世子再坐會,我就先回去了。”

    沐珣起身:“夜深了,一道回去吧,本世子也不適合久留。”

    到了廊下,穆安快步追上沈行白,低聲:“謝了。”

    “三嫂不用同我說謝”,沈行白苦笑一聲:“這也是沒辦法,我同三嫂一樣,惟願一切安好,提前在這裏向三嫂拜年了,祝你三哥生個大胖小子,我還等着當叔叔呢。”

    穆安也笑了:“放心,孩子生下來,必然稱你一聲叔叔。”

    往旁邊挪了一步,瞅着蕭辭被沐珣攔住,低聲說着什麼,沈行白離近穆安,壓低聲音:“奚將軍帶着半數孤狼軍還在城外候着,西北大營一切如常,所有送進城的信我都讓天機弟子想法子攔下了,拖的久了,怕是奚九也會起疑,最遲就明晚了,正好是除夕。”

    “嗯,知道了。”

    沐珣擡手,神色凝重的看着蕭辭:“傷成這樣,別撐着了,早些回去,你對安兒還是費心了。”

    蕭辭輕笑:“應該的。”

    兩人家常似的,慢聲說着,嚴寬同兆暉守在後側。

    “明日還是小心點,總覺得要發生點什麼。”

    “本王會小心的”,蕭辭稍頓,對着沐珣一拱手:“萬一生了什麼變故,世子不用猶豫,直接帶着安兒離開,幫本王照顧好她。”

    沐珣沉吟:“應該的。”

    “謝謝”,蕭辭擡手在沐珣肩上重重拍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沐珣的腰側的傷,他眉頭稍皺。

    被蕭辭看在眼裏,疑聲:“世子有傷在身?”

    “舊傷,不礙事。”

    回到府中穆安又爲蕭辭的傷自責了搞半天,等次日睜開眼,已經大晌午了,明月拉着八角在外間低聲說着什麼。

    “八角”,穆安起身披上外衫:“明月。”

    “小姐”,八角端着水盆進來,面帶笑容:“小姐醒了。”

    漱了漱口,穆安含糊不清的問:“你倆剛纔支支吾吾說什麼呢?我好像到聽到太后……什麼的?”

    明月吐吐舌頭:“是太后派人來傳王妃進宮,說是想找王妃說說話,不過已經被主子推拒了。”

    “爲什麼拒了?”穆安擡眸:“蕭辭呢?”

    “在書房。”

    洗漱過後,穆安便去了書房,嚴寬剛從裏面出來,對着穆安頷首:“王妃。”

    “神色怎麼這般難堪,出什麼事?”

    “王妃不知道,三王爺今日凌晨到了寧古塔,出了點意外。”

    “他能出什麼意外?”

    嚴寬透着幾分爲難,蕭坤身邊的高手是他奉命清剿的,這就好比生生卸去了蕭坤的雙臂,能活着到寧古塔已經是他命好了。

    “王妃還是進去同主子說吧,屬下還有事,先退下了。”

    進了裏面,蕭辭鬆鬆垮垮的披着墨袍,神色不悅,一擡眼看到穆安立刻收斂神色。

    “蕭坤到寧古塔了,發生什麼了?”

    將手中的密信遞過去,穆安拿起來一看。

    蕭坤在離京之前就帶着傷,寒冬臘月舟車勞動幾經生死。

    “寧古塔地處低勢,旁邊就是黑河,連日潑天的大雪,黑河本來凍的好好的,誰能料到那冰會開了一角,黑河的水漫了出來,連着積雪竟然將大半個寧古塔沖塌了。”

    穆安難以置信:“寧古塔多年來未曾修葺,本就岌岌可危,逢此大難,塌了也不奇怪,要怪就怪蕭坤倒黴了。”

    蕭辭嘆氣:“也是他的命了。”

    也是蕭坤倒黴,連着發三日的高燒,身邊人被屠戮一盡,到寧古塔之時正值深夜,他昏昏沉沉半死不活,就在這個時候寧古塔躁動起來,從最裏面開始大片的地陷下去。

    混着一鍋老鼠屎的地方,這個時候哪還有人管蕭坤,押送他的人也是腦子有坑,一行人還在往裏面走去,好巧不巧塌的就是蕭坤腳下的地,三米多深的坑,泥水將人漫在裏面,生不如死。

    “嘩嘩”聲將蕭坤矇蔽,冰涼刺骨的冷水中他撲騰着喊“救命”,被壓在重物下面兩個時辰,水漫過脖頸,等被人撈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死了。

    謝良得到消息畏畏縮縮半天,不敢上報。

    果不其然,蕭晟淵聽說,當場就嘔出一口鮮血。

    “三王爺已經讓人救回來了,皇上放心。”

    蕭晟淵躺在榻上,那胸口起起伏伏,面色陰鷙:“救回來了也傷了身子,若是廢了怎麼辦?”

    謝良滿頭大汗,不吭聲。

    聽蕭晟淵冷聲:“百官宴可要好好準備,朕等不及了。”

    “是,一切按照皇上吩咐,臣小心準備着。”

    戰戰兢兢的退出去,謝良抓住門口的禁衛軍應聲:“傳令下去,一切如常,誰若是膽敢透出半點風聲,皇上絕不輕饒。”

    九方居

    明月新奇的跑進來,抖落頭頂的水:“怎麼還下雨了,出去一趟溼漉漉的。”

    “是雪,不是雨”,穆安輕笑。

    “那就是雨夾雪,誰知道剛要進宮了就來這麼一遭,外面又冷路又滑,更不好走了”,明月幽怨道:“今夜除夕,大傢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主子同王妃從宮裏回來一起熱鬧熱鬧。”

    一邊往出走,穆安步子一頓,回頭笑道:“不用等着我倆了,你們先喫,好好熱鬧熱鬧,不過……警醒着些,注意着外面的動靜。”

    明月一時沒反應過來,隨着蕭辭出了府,沈行白已經等着了,頂着那張假臉,怎麼看怎麼違和。

    說是百官宴,就得所有人都來,太和殿的人快要溢出來,這麼多人也沒一點熱鬧的氣氛,僵的厲害。

    沈行怡悻悻的跟在沈德重後面:“爹,好多人。”

    沈德重皺着眉頭,他也覺得皇上有些興師動衆了,低聲吩咐:“一會攝政王同王妃來了,你不要同他們過於親近,今夜就跟在爹身邊,別亂跑。”

    “爲什麼?”

    “別添亂”,沈德重沉聲:“要不然你現在就回去,乖乖在家待着。”

    “我不!”沈行怡果斷搖頭,她知道沈行白會來,纔不願意回去呢,看着沈德重花白的雙鬢,沈行怡猶豫半天,還是決定幫沈行白保守祕密,低聲:“爹,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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