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室風雲錄 >第797章 欲捉魏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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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直道,“春秋過半百,看似敦厚長者,不過一狂徒耳,吾西魏有多少兵馬,爲將者不知,狂徒何以知”

    酈食其笑道,“酈生如無記錯,大王隨項羽入關前不過三四萬兵馬,封王之今一歲未至,大王多用於安邑城修繕與宮室的建造,打造兵馬非一日可爲,況知西魏何處有軍駐守,不難,要塞兵馬不過萬餘,累加起來不過十萬耳,何來二十萬”

    這一番言論令柏直無言,令魏豹驚訝,這個看似醉眼難得睜開一會的酒徒,居然對魏地的駐守佈防那麼熟悉。

    此令魏豹背脊發寒,春風拂來,竟如冰風冷人打顫,可仔細一想,魏豹又覺得沒什麼好稀奇。

    東郡緊挨着關中東部,距離櫟陽並不遠,太原郡又緊挨上郡,唯有上黨郡沒有與漢接壤,但如今這個初啓時代,靠着金錢什麼情報拿不到,甚至王宮內他魏豹今夜和哪個姬妾共枕,皆能獲得。

    作爲遊說各諸侯的酈食其,既爲縱橫家自當熟知欲去之處,這是他們的基本功。

    想到此處,魏豹不再慌張,“吾西魏男兒絕不歡迎不請自來者。”

    柏直見魏豹忽然改變話鋒以爲魏豹是要準備打法其歸漢,準備與漢相抗爭,“狂生言漢軍有數十萬兵馬,直觀不過虛張聲勢,且過蒲坂再言不遲。”

    此句柏直自認所說盡顯西魏之風,定可戳穿漢之虛假,以漲魏志氣,不料酈食其根本都沒看他,而是冷冷道,“不尊長輩,酈生羞與之言。”

    聞言柏直怒極,“狂君言焉知非虛也,不過一梁地狂生耳。”

    酈食其一點不生氣,見到柏直生氣反而面帶微笑,眯着雙眼笑,幾乎看不到那眼睛,“將軍莫非認爲蒲坂能擋漢軍否”

    柏直道,“吾王已命安邑增兵馳援,蒲坂渡口易守難攻,縱有數十萬兵馬亦休想踏入魏地。”

    酈食其還在笑,他沒有回答,因爲亦不必回答,已有一道飛馬傳出向魏王宮奔馳而來。

    “報,大王”

    “慢點,慌張作甚”柏直呵斥那名甲士,覺得在漢使面前魏兵如此慌張讓魏豹有失面子。

    魏豹沒有說話,但看到魏甲士如此模樣,着實不痛快,眉毛緊一緊,雖然這神態一閃而逝,但還是被柏直非常及時的捕捉到。

    “大王,漢軍已突破蒲坂,守將皇欣正與之激烈廝殺,然寡不敵衆,無法阻擋漢軍主力不斷向向東張而去,此刻恐已與孫遫將軍對峙。”

    話音未落,柏直的臉色很紅,如同害羞的少女。

    那紅色似血,似火。

    蒲坂城下沒有通明的火光,因爲早已熄滅,城外設置的柵欄已經焚燬,唯有一處還有殘缺。

    一地的焦炭不再是黑色,而是紅色。

    紅色的焦炭,夜風春來,一陣陣的腥味。

    在焦炭的中心地帶還有數百名魏兵組成的圓形戰陣,但依舊兩腿打顫,似乎已經喪失戰鬥力。

    不知是魏武卒太過勇猛,漢卒無法靠近,還是漢軍已經殺累,正在休息。

    樊噲額頭滲出一顆顆汗珠,夜風明明有些涼,但樊噲還是不斷的滲出汗珠,雙刃斧上閃着幽幽的冷光,居然沒有一點血沾染。

    這把斧居然可以不沾染血,不只是已經被冷月雙刃斧淬鍊,還是已經被殺氣逼走。

    汗珠和血珠混在一起,滴在地上。

    汗已經溼透衣襟,樊噲嘆道,“好個魏將。”

    那數百名中間依然站着一名魏將,依靠着魏槍挺立在天地間,他的右腿不斷的在流血。

    腿被砍傷,腳此刻如同懸掛在膝蓋上,在那蕩着。

    此將本爲一臉的磚紅,此刻卻是蒼白如絹,煞白如月,但那眼眸依舊透着倔強,並隱隱有光,那是對不曲之光,如果不是失血過多定亮如星辰。

    世上不怕死者往往乃一無所有之人,那些養尊處優者一般捨不得那軀殼,縱使軀殼會慢慢老去,但還是不捨。

    寧可採用各種靈藥神草去浸泡軀殼,以圖不毀。

    能在富貴之時依舊能捨得己身,真乃大徹大悟也,此將正乃皇欣,本已是富貴之人,卻還是以命相拼。

    “皇兄,何故如此,降漢王絕不辱沒兄之才。”

    “吾乃魏將,如無王命絕不降。”

    “漢軍主力已逼近東張,皇兄連吾樊噲此關猶不能過,縱有援軍亦遲矣,又何必苦苦支撐。”

    魏兵援軍何時能至,皇欣不知,心裏沒底,但他心有所向,絕不投降,“無王令恕難從命。”

    樊噲現在很平靜,平靜的讓身旁的諸將不敢與之交談,縱使裨將奚涓亦不知該如何和現在的樊噲講話。

    如同用弓弩手進攻,那麼這數百名魏卒早已不成問題,然一殺敵不眨眼的樊噲偏偏用步卒對戰步卒,就是要活捉皇欣。

    因爲欲活捉而畏首畏尾,漢軍的尚未在增加,但皇欣依舊沒能活捉,只是皇欣在與漢軍大戰百餘回合後,被樊噲用冷月雙刃斧砍傷,至此失去戰鬥力。

    皇欣不能戰,蒲坂魏軍本該戰力減弱,孰知反而激發魏兵體內的戰意,與漢軍居然對峙起來。

    樊噲臉色陰沉不悅,諸戰將不敢言語,最終奚涓開口道,“樊將軍,可否用弓弩”

    樊噲搖搖頭,語氣很平緩,這和平時一怒而吼的樊噲有些不同,語氣不僅平緩,還很堅定,“不可,活捉皇欣。”

    活捉敵將,向來皆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除非此將甘願被俘而不選擇自殺。

    “項王分封不公,左遷大王於河東,大王忍乎大王憑一己之力連下二十餘城,梁魏之地本歸大王,如今其下樑地盡歸楚,如此爲他人做嫁衣裳,大王甘心

    漢王寬厚豁達,斷不會虧待有功之人,從漢與諸王共同伐楚,不僅存魏,還有望可使梁地失而復得,更可除暴,望大王三思。”平陽城內的酈食其還在勸魏豹。

    魏豹還在猶豫,酈食其繼續道,“如再遲疑,徒增守將傷亡耳。”

    先前那些話讓魏豹猶豫,直到酈食其言漢王不僅寬厚還很大方,擊楚之後,有望收復梁地,魏豹開始動心。

    西魏與漢的強弱,魏豹內心有底,雖能與漢抗衡,然勝算不大,如果真能借助漢之力量恢復對梁地的掌控,使得梁地重新歸魏,那可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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