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偷偷越過她 >第 32 章 爬山渡溪
    翌日,天朗氣清。

    秋遊照常。

    原來約定好的“一起看日出”沒能做到。入睡之後,每個人都睡得昏沉,只有萬檸歇得早,醒得也最早。

    昨晚她自然沒有真的去楊一洲的牀上休息,只是在椅子上靠着小憩了一會兒,等到快一兩點聚會散了,纔回房間睡下。

    她休息的時間最足,精神狀態有所恢復。

    至於其他人,有的神采奕奕,也有的人眼露疲態。

    酒店裏吵吵嚷嚷,充斥着是學生臨行前的緊張與興奮。

    等到秋遊真正開始,更是像撒了歡的野馬,帶隊的老師想拉也拉不住。

    規劃的路線是先坐竹筏渡水。這本來是個安靜欣賞山水風光的好機會,沒想到出籠的野馬在水上也不收斂。

    竹筏有檐頂,像一座座小亭漂浮在水上。

    甫一開船,就有強力的水柱飈到了萬檸的竹筏上。

    是對面另一隻竹筏上的楊一洲。

    這份戰書的挑釁意味十足,萬檸船上的人立刻接下,扭頭跟船伕租借水槍、雨衣。

    萬檸也被薛冰冰套頭按穿了一件雨衣。

    “這些瘋子,我們還是先穿上再說。”

    “好。”

    男生果然盡情投入在這場水仗裏,女生也玩得不亦樂乎,剛罵完“瘋子”的薛冰冰,一轉頭也加入了水槍大戰。

    他們把欄杆當作架槍的狙擊位,朝對面飆射。

    只有萬檸沒有舉起水槍,她站在角落裏,不受人注意。

    她和陳濯飛是同一只竹筏。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一舉一動。他原先有些憊懶疲倦,似乎沒休息好,又或者不太想玩,但對面的人頻頻拿他當主要攻擊目標。

    他當即架槍,瞄準了針對他次數最多的周朗連射。

    兩隻竹筏相距不遠,這類水槍的威力又極大,周朗的手臂連續受到衝擊,突然一下手滑沒拿穩,單手舉着的水槍就掉進了水裏。

    他心疼地哇哇大叫:“陳濯飛你還是人嗎,這可是20塊!!”

    對面船上的人肆意嘲笑了他一頓,陳濯飛也笑,“你小心點,人摔進去就不只20了。”

    “草,楊哥,對面說我不值20!”

    楊一洲瞟了他一眼,“你確實不值。你上去送,我們替你報仇。”

    周朗:“……”這是玩遊戲嗎,還要他送人頭勾引對手!?

    不需要他勾引,“子彈”就密集地打過來了。

    那邊陳濯飛逐漸認真,開始組織人手,集火對面最薄弱的環節,丟了槍的周朗首當其衝,要不是穿了雨衣,他這會兒已經成了落湯雞。隨後其他人也被個個“擊破”,只顧着用手擋水防守,無法再做攻擊。

    羣攻的威力嚇人,原來這一隻竹筏上的人有許多站在欄杆外的甲板上,當下都躲回了欄杆後。

    直到楊一洲叫周朗真的出去“送死”,將對面的人引出,才扭轉了戰局。

    他們都縮回欄杆後,對面開槍打不着人白費勁,火力自然就變小了。

    於是,手上缺少武器的周朗被安排“勾引一波”,時不時探頭,作出一副要出去的樣子,騙對面的“子彈”。

    對面的人“子彈”用盡,陸續甲板上裝水,就在這時,這邊的人躥到了甲板上,開火猛攻!

    這一波打得對面“人仰馬翻”,兩邊將將扯平。

    當下,兩隊人馬齊聚甲板上,戰局登時白熱化,進入了一場大混戰。

    挑釁、驚呼的聲音不斷,在原本靜謐的水波上回蕩,攪亂了江水。

    楊一洲那船有人氣勢洶洶,直接拿瓢潑水。

    陳濯飛後退一步,偏頭躲開了拍擊來的水柱,水飛濺到他四周其他人身上。

    在激烈漫天的水花裏,他辨認位置,即刻反擊。

    他裝子彈的速度快,以攻代守,很少被人正面擊中。

    可就在這時,一聲“楊一洲”將他的注意力拉走了。

    女生向來靦腆輕柔的聲音裏,透出了幾分氣惱之意。

    他轉過頭,發現今天紮了低馬尾辮的女生正受到水波攻擊。

    而攻擊她的那個人就是楊一洲。

    楊一洲當然不是認真進攻,只是不時拿水槍掃過萬檸,將她從角落裏逼了出來,被迫反擊。

    兩人隔着竹筏,互相攻擊。

    萬檸個子不夠,又總是側頭躲,偶爾不留神還會把水槍開到天上去,招來楊一洲的朗笑聲。

    這纔有了她喊他名字的舉動。

    可她的聲音雖然着惱,臉頰卻漫着運動後的紅色,成功打中對方後臉上也會浮現笑渦。

    可見能投入享受遊戲,也會讓喜好安靜的她覺得快樂。

    “小心!”

    一聲不知是哪裏警示發出。

    陳濯飛渾然不覺,也沒發覺自己蓄勢進攻的方向偏離了原來的軌跡,偏向了楊一洲那一側。

    倏爾,對面一道水柱直面衝來,刺入了他的眼睛!

    剛纔的畫面瞬間消失。

    眼睛裏只餘撲來的水霧,和閉眼後的沉黑。

    “臥槽,老陳你怎麼不躲,沒事吧?”周朗遙遙地喊。

    就算相隔一段距離,也能看出剛剛的水子彈直接擊中了對方最脆弱的面部。

    這裏發生的意外也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

    “沒事。”

    這樣說着,他讓其他人繼續玩,自己後撤退離了“戰場”。

    水戰過後,陳濯飛的眼眶微微發紅,大約是水質不乾淨,引發了炎症,但不影響視物,衆人也沒當一回事,只待回程再去醫務室檢查。

    萬檸包裏有一瓶眼藥水。

    可她不確定這對他的眼睛有沒有作用,而且……

    她看見章芸溪上前詢問陳濯飛的情況。她收斂起自己不該有的多餘的關心。

    剛打完水仗,大家爬山的速度都不快,享受着山上的風景。

    山林間的風讓萬檸久違地感到舒適。

    極目遠眺,是滿眼秋色,枯黃與青綠交織成披蓋山嶽的毛毯,美不勝收。

    她也成了毛毯上一朵點綴的花,陷在絨毛裏,被風吹着飄遊。

    比起沒來得及欣賞風景,全程都在打水仗的水路,山路就愜意得多。攀爬間欣賞瀑布景點、拍照留念,呼吸着山裏的新鮮空氣,衆人精神奕奕。

    等到日上三竿,衆人紛紛覺得肚腸飢餓,準備找地方喫飯。

    萬檸提前看過旅遊攻略,又對照了旅遊地圖,知道渡過小溪後有一家店可以借燒烤爐做露天燒烤。她將信息告訴了章芸溪,由對方組織詢問其他人。

    燒烤可比干巴巴的餅乾麪包好喫多了。

    衆人一致決定去喫燒烤。

    山上的小溪流只有五六米寬,淺淺的一道,溪水流速平緩。

    當中有幾塊大石頭阻隔溪流,恰好可以落腳。

    男生先過,再回頭接應女生。

    萬檸只是跟着隊伍走,視線投注在腳下的清溪和石頭,沒有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直到男生轉過身,她擡起眼。

    陳濯飛似乎忘了要接應她,沒有及時將手伸過來。

    他大概是真的不想和她再有任何接觸。

    這個念頭從萬檸的腦海裏閃過。

    她好似能從縈繞在他身邊的風聲裏,讀出他的想法。

    他短暫的遲疑,就是在思考如何避開她。

    久違的尷尬與慌張浮現。

    心臟如同被捏成一顆檸檬,外皮苦鹹青澀,輕輕一捏,就能擠出酸澀的汁。

    當她嘗試想要自己邁過去的時候,陳濯飛的手遞到了她面前。

    這回,是她沒伸手。

    前方的那塊石頭離她大約一步半的距離,只是邁步可能會掉進水裏。得跳過去纔行。

    於是,她看準落腳點,跳到了前方那顆石頭上。

    陳濯飛倏然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支撐着她站穩,“慢點。”

    風扯緊了他的嗓音。

    她只是輕“嗯”了一聲,連句禮貌的感謝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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