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他的調查,他那大姑父可是極好面子之人,又舍不下功名利祿,怎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將那外室從徐府中引回溫府去
竟是連徐正評的壽宴也顧不上了
溫紹華的外室挺着孕肚尋上了徐正評的大門,從徐正評的壽宴中攔截溫紹華。
收到此消息的除了厲璟天還有他身邊的沈澤言。
沈澤言本是爲了兩個胞妹轉院之事來到太學院的,加上之前顧輕歡八寶樓相邀兩次都陰差陽錯的談不成。
好不容易忙完了胞妹轉院之事,便順道來找顧輕歡,竟叫旋日給攔到了厲璟天的院子裏。
厲璟天正垂着頭纏着手腕上的腕帶,聽到沈澤言彷彿難以置信溫紹華的憐香惜玉,冷笑着瞥了他一眼,嗤笑道:“那溫紹華最是好名聲,左右他養外室的事已然瞞不住了,且他那外室都落得這般地步了,你認爲溫紹華會當衆將她們趕走”
那溫紹華的名聲豈不是更加的敗壞,成了毫無人性的始亂終棄之人
沈澤言一邊飲着旋日送上來的茶盞,一邊斜目瞥了身着墨色勁裝的好友一眼,挑了挑眉:“你倒是瞭解他。”
聞言,厲璟天冷笑了一聲,卻是不語。
這時,旋日瞥了漏刻上的標尺提醒着自家主子爺道:“主子爺,申時正了。”
今個兒下午有騎射堂呢
見旋日將那八門弓背了上身,厲璟天理着腕帶,淡淡的瞥了沈澤言一眼,道:“你自便,我要去校場了。”
話落,對溫府一事不再多言,領着旋日便出門了,餘下沈澤言一人在他院中目瞪口呆:“所以你攔我在這裏是爲的什麼”
厲璟天對好友的話充耳未聞,繼續跨出院門。
出了院子後,旋日才面色古怪的看着主子爺道:“主子爺,沈大公子不是來找溫柔小姐的嗎你怎麼”將人攔在院裏不管了
這樣真的好嗎
旋日餘下的話硬是在自家主子爺的眼神下嚥回肚子之中,他捂着嘴搖了搖頭,含糊不清的道:“不說了,不說了”
厲璟天冷冽的看了旋日一眼,眯了眯眼看着不遠處隱隱走向校場方向的那抹人影,冷了聲音道:“她的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裏,日後休要再提。”
沈澤言與她,走的太近了些。
有些事,不需要沈澤言,他亦可以爲她做到。
目及自家主子爺冷冽的目光,旋日忙捂着嘴,連連搗頭如蒜,表示明白了。
而後,他隨着自家主子爺的目光望去,瞥見了那抹隱隱走動的人影,心中不禁又是一頓哀嚎,他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旋日悄悄瞥了自家主子爺一眼,立即乖巧道:“小的這便去”
不待厲璟天發話,旋日便揹着八門弓,靈巧的藉着輕功幾個起躍便到了那人的身旁,面露尷尬神色的與那人打着招呼:“陳夫子。”
那中年的陳夫子見了旋日便是一臉的古怪之色,這會子瞧見了旋日身上揹着的八門弓,目色一怔,隨即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旋日小哥,老夫還沒好嗎”
那陳夫子擡頭望了望天上的驕陽,忽然一臉難受的與一旁太學院的護衛道:“哎呀這日頭太過毒辣了,曬的老夫頭昏眼花,快把老夫送去與醫術堂的夫子瞧瞧,興許是中了暑氣了。”
那護衛不明所以,見陳夫子一副極爲難受的神情,忙將人攙着,往醫術堂送去。
陳夫子走後,旋日這才硬着頭皮回到厲璟天的身邊,討好道:“主子爺,那副小八門的弓,屬下已命人買下了,您看”
厲璟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繼續往着校場的方向走去:“找個機會交給風吟,她知道怎麼做。”
“是”
旋日乖巧的應聲,小心翼翼的鬆了口氣。
本以爲自己矇混過關了,哪兒知道在他鬆下一口氣之後,他家主子爺又傳了一句:“你晚上尋扶辰去,我許你休沐三天。”
“不要啊”
旋日哀嚎。
要知道,扶辰那人最是不講情面的,他寧願跟在主子爺的身邊跑上跑下當近身奴僕也不要與扶辰對打一架
更別說三天
厲璟天的腳步一頓,睨了他一眼,薄脣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四天”
“屬下遵命。”
瞥了愁眉苦臉的旋日一眼,厲璟天素來冷冽的墨眸中浮起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冷硬的脣角亦稍稍的柔了一些,可見心情不錯。
這次的騎射堂上,多了秦可心、劉夢玲及溫馨三人。
其餘人照舊安排後,厲璟天照例詢着秦可心三人有沒有接觸過弓箭。
在那三人異口同聲說沒有的情況下,亦將她們三人拎了出來單獨練習。
秦可心與溫馨一樣,從未觸及弓箭。
那劉夢玲卻是會的,不知爲何隱瞞了。
厲璟天平淡的讓她三人都各自射擊一箭給他看,雖然三人的箭矢皆未中靶,厲璟天卻是看的出來劉夢玲說謊了。
他彎腰撿起劉夢玲故意未中靶子的箭矢,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以箭矢敲擊着掌心,慢慢走到持着弓的劉夢玲身前,垂下眼瞼淡淡的瞥了劉夢玲一眼,語氣冷然:“在求學的路上,我個人認爲,會便是會,不會便是不會,尤其是武學,會說不會,興許會招來橫禍。”
話落,手裏的箭矢和着內力猛地一甩,擲出去的箭矢正中不遠處的紅心,餘下尾羽微微搖晃着,顯示着方纔擲它的人的力道之大。
劉夢玲沒想到,不過是未中靶子的一箭竟就露出了破綻,竟被厲璟天給識破了,她垂下眼瞼掩住眸中閃爍着的暗芒。
她垂着頭,用忐忑不安的語氣解釋着道:“厲少將軍誤會了,學生是怕學生那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怕招了笑話才說自己沒接觸過的”
厲璟天揹着手冷淡的從她的身邊走開,餘下一句語意頗深的話供人深思:“我誤不誤會不打緊,莫叫衆人誤會了纔是真。”
話落,又目無波瀾的吩咐着衆人:“都練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