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輕歡與錦俞郡主兩人仍是被拎了出來單獨訓練。
那喬白自從朱芷虹落獄後便與徐院正告了假,雖打探到那封告發朱芷虹的告密信上沒有提及他及椒圖之院。
但,還是保險爲妙。
錦俞郡主單獨訓練的的理由是,她屬於箇中能手,不必要與資質平凡的學子混淆一起。
而顧輕歡做爲新手,仍是要被拎到厲璟天的眼皮子底下訓練,給予指正。
自然,錦俞郡主同之前的喬白一般,若是女學子之中有認爲自己的箭術可與錦俞郡主比肩的,皆可出來挑戰,勝者佔獨箭靶練習,敗者歸位與衆人一同操練。
如此一來,無論是男學子還是女學子,他們練習的更加賣力了。
都希望自己能贏了那獨佔箭靶之人,好叫厲少將軍對自己刮目相看。
厲璟天對着衆人指導了一番,來到了顧輕歡的身旁。
見顧輕歡射了三箭之後,在她預備射擊第四支箭矢時,站在了她的身後,微微矯正她的姿勢與手的高度,瞄了瞄箭靶,聲音輕柔的同有一根羽毛在她耳邊輕輕掠過:“放。”
顧輕歡強忍着縮脖子的衝動,耳尖卻悄悄的紅了。
她努力着平復自己的窘狀,強自鎮定心神,深呼輕放的瞄住靶子紅心,拉滿弦的手一鬆,脫弦之箭迅速飛去,正中紅心。
顧輕歡望着那支正中了紅心,還有餘震的箭矢,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她只盼着,自己能脫去新手二字。
雖不敢奢求同錦俞郡主般獨佔靶子,但求能與那些女學子一般排隊練習。
她到底用小廝的身份欺騙過厲璟天,他如今的一舉一動,都能叫她汗毛豎起。
不知爲何,顧輕歡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厲璟天什麼都知道一般。
可是
顧輕歡悄悄的瞄了去指點錦俞郡主的厲璟天一眼,又發現他待誰都一般,又不像是發現了她身份的模樣。
顧輕歡糾結着,在射擊完厲璟天指定數量的箭矢後,便收了手,站在一旁看着旁人練習。
厲璟天巡了一圈回來,站在顧輕歡的身旁,眼睛盯着不斷練習的學子們,卻是與顧輕歡輕聲話了一句家常:“我家小廝不見了,她叫賈武,說來,她與顧五小姐長的還挺像的,不知顧五小姐見過我家小廝沒有”
“”
聞言,顧輕歡倏地全身都繃得緊緊的,而後才察覺自個反應過度,她強制着讓自己儘量放鬆,穩着呼吸,避免被厲璟天看出端倪來,又裝着沒事人一般強顏歡笑着安慰着厲璟天道:“學生並不曾見過您家的小廝,不過,厲少將軍洪福齊天,您家的小廝想必也會吉人天相,定會平安無事的。”
厲璟天側過頭來望向顧輕歡,同深淵一般的墨眸彷彿能洞悉一切,他眼波微瀾,神情專注且認真的看着顧輕歡道:“那便借顧五小姐吉言了。”
溫馨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站在一起的顧輕歡與厲璟天兩人,頓時便了然的翹起了脣角,睨了生着悶氣的秦可心一眼,慢條斯理的從箭袋子裏抽出一支箭矢來,搭在弓上,緩緩的揚脣道:“我曾聽聞過那麼一句話,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嫉恨,強求,也求不來我認爲挺有道理的,秦小姐覺得呢”
話落,溫馨拉滿弦的手一鬆,搭在弓上的箭矢猛地射擊出去,卻與箭靶子的紅心擦邊而過,最終釘在了靶子上,帶有餘震的輕輕晃動着。
一旁協助協理管事的小廝看着靶子報了溫馨射擊的成績,溫馨望着頭一支射中草靶子的箭矢,滿意的勾起了紅脣,卻迎來了秦可心微微帶了冷意的凌厲目光:“溫府不過是個沒落家族罷了,你一個庶出的賤婢,難不成以爲搭上了顧王府的小主子便能成爲人上人了,竟敢在這與我說三道四”
庶出二字是溫馨心中過不去的那道坎,她乍一聽聞秦可心迸着冷意說她是庶出的賤婢,目光頓時冷冽非常,出言反譏道:“嫡出與庶出,這並不是我能夠選的,不過,秦小姐便不同了,明明有家可回,卻爲了富貴而寄人籬下,天長地久,竟還生出了取代人正經小主子的心思,可怖的是,竟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溫馨真是大開眼界了”
“你”
秦可心一雙水眸之中目光泛着極度陰鷙的冷森光芒,她冷冷的看了溫馨一眼,緩緩抽出一支箭矢學着溫馨方纔的動作也在弓上搭箭,冷笑連連道:“你今日爲了那個小傻子出言得罪我,我倒放長了眼等着,且看她又能爲你做到哪一步”
溫馨看着秦可心因氣憤射出的那一箭落了空,彎着眸兒笑了,她一邊繼續着手裏的射擊動作,一邊勾脣笑道:“這便不勞秦小姐關心了”
顧王府的這棵高枝,她攀定了
如今溫府已是她姨娘掌家,只要章氏下了堂,她轉爲嫡女那日便是指日可待。
一抹精光在溫馨的眸兒當中閃過,她手裏的練習的越發的賣力。
溫馨瞄着靶子,面容上帶着自信的光芒,她堅信,只要夠努力,她想要的一切便都能得到。
即時,莫說成爲顧王府小公子們的妾,就是身爲正妻也是當得起的
溫府再落魄,百年根基仍在。
只要父親日後讓順哥兒當家,她也不是不可以讓顧王府幫着扶一把,讓溫府回到鼎盛時期
另一邊的顧輕歡並沒留意到溫馨心中的小九九,只因厲璟天時不時掃過來的別樣目光與微笑,都叫她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