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恩貝爾是死鴨子嘴硬,到了最後,齊王也懶得與她多費口舌,索性閉口不言,靜待齊王府今日見過米恩貝爾的一應人等入宮。
米恩貝爾說她是被人算計的,齊王府中,唯有琴貴妾纔有這個動機。
所以,由琴貴妾開始,講述她今日看見米恩貝爾時的場景,將所見所聞一一告之,不得隱瞞。
那琴貴妾原也是宮裏指給齊王府的宮女,雖往日裏素少面聖,卻也有瞧得見皇上的時候。
雖有些膽怯,卻也總算宮規宮矩的行着大禮,叫人挑不出錯來。
她性子溫婉,話裏話外都維護着齊王的顏面,一下子便博得麗妃的好感。
聽着琴貴妾一字不落的還原她在馬廄處見到齊王與米恩貝爾的場景,麗妃與齊王的怒意再次被點燃。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奇恥大辱啊
尤其是米恩貝爾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人算計的,她卻說出那樣不知廉恥的話,這如何叫人不氣
就連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皇上,面上也隱隱有了動怒之意,目光同淬了冰似的看着米恩貝爾,見她猶不知死活,便命講述完的琴貴妾起身,召着下一人。
下一個講述見了米恩貝爾的人是琴貴妾身邊的大丫鬟,是她陪着琴貴妾一同到馬廄去的,她的所見所聞與琴貴妾相同。
不同的是,她講述完後,面上竟帶着猶豫之色,亦有些吞吞吐吐的,叫人心中生疑。
皇上見了她這般,甩了甩手裏的碧璽串子,面帶肅色地看着人,逼問着道:“還有什麼事沒說的,不許隱瞞不然,朕治你一個知情不報之罪”
聽聞皇上要治她的罪,那丫鬟嚇的連連叩頭:“皇上恕罪奴婢、奴婢說”
那丫鬟面色惶惶的擡起頭來看了琴貴妾一眼,又看着米恩貝爾道:“齊王生辰的那日,我們琴貴妾爲了給王妃體面,她安頓好了各官宦夫人之後,便親自前去王妃的院裏去請王妃出席,哪兒知道”
那丫鬟的話到這裏被米恩貝爾狠狠的一瞪,頓時便嚇的打了個哆嗦,忙兒伏在地上快速道:“哪兒知道去了王妃的院裏,竟看到格魯鬼鬼祟祟的從王妃的院裏出來,往着馬廄去了”
聞言,齊王驚愕的看着那婢子道:“你說什麼”
難怪
難怪那日音兒原是與他說要給王妃體面,她要親自去請王妃出席的。
後來,她去了,卻又自己回來了。
他原還以爲是米恩貝爾給了她難堪,不願隨她過來,當時還安慰了她。
哪兒知道,她竟是撞見了米恩貝爾的醜事,這才落荒而逃。
齊王氣極,他攥着琴貴妾的手詰問道:“這事你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本王”
他若是知道,便不會出現今日這樣的事,也不會因此而顏面盡失,叫皇室失了臉面
齊王攥的琴貴妾生疼,她卻不敢抵抗,只得含着淚花替自己辯解道:“這樣無憑無據的事兒,妾身怎能與您說若只是子虛烏有的事,豈不是平白的叫王妃蒙了冤麼”
琴音若是早些告訴他,他也不至於會顏面盡失,遭人在背後恥笑。
這下,他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琴音也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今日這般,面對齊王的詰問,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紅着眼睛嗚咽着。
倒是麗妃窺視了皇上隱隱鐵青的臉色後,替琴音說着話道:“好了,音兒這丫頭是個心善的,你也別怪她了,她也萬沒想到齊王妃竟是如此的不知廉恥,還是交由你父皇來審問吧”
齊王得了麗妃的提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失態了,忙與他父皇告了罪,卻仍是咽不下那口氣,連帶着遷怒了琴貴妾,不願搭理她了。
琴貴妾紅了眼眶,卻也不敢再說什麼,亦不敢哭泣,只好靜靜的站在一側,聽着皇上發話道:“來人把侍候齊王妃的奴才們各打五十大板,有人願意揭發齊王妃的,帶上來,朕要親自審問”
“是”
那太監總管把皇上的口諭傳下去後,少頃便帶了一位面含懼色的婢子進來了,那勝公公朝着皇上拘了禮道:“啓稟皇上,這個婢子說她有話要說”
米恩貝爾甫一見到此人,便目眥欲裂,惡狠狠的瞪着人。
哪兒知道,那丫頭是個膽小的。
她自從隨着勝公公邁進御書房的門,便一直垂着頭,大氣也不敢多出,哪兒敢擡頭去看那些個貴人。
“你有什麼話要說”
她垂着頭,只聽見正前方傳來一句飽含威嚴的詢問聲,頓時便嚇的撲通一跪,連連叩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這時,一旁的勝公公斥了她一聲道:“皇上問你話呢照實回答就是,呱噪什麼”
“是”
那婢子怯生生的應了一聲,聽着外頭傳來挨板子的哀嚎聲,又哆嗦了一下,縮着脖子道:“奴婢是侍候王妃的粗使婢子,今個兒早上,奴婢正打掃完院門,馬廄的格魯便鬼鬼祟祟的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讓奴婢過去。”
她又急忙的替自己辯解道:“奴婢原是不肯的,男女授受不親,可格魯說,他尋王妃有要事,又給奴婢塞了一張大額的銀票,與奴婢說,旁的也不用奴婢怎樣,就讓奴婢幫忙給王妃遞個紙條就行”
說着,她戰戰兢兢的掏出懷中捂了一天的銀票,帶着哭腔道:“奴婢說的是真的,奴婢只是覺得,格魯與王妃都是小番國的人,他許是遇上了什麼困難,這纔想着要找的王妃,奴婢也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若不然,您就是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替他給王妃傳遞消息的呀皇上饒了奴婢吧”
皇上擺了擺手,示意那太監總管接過那奴婢手裏的大額銀票,他細細的看了看那銀票上的額度,又看了看銀莊寶印,將那張銀票擱到黃花梨木製的矮木茶几上,眸光沉沉的看向面含怒意的米恩貝爾,聲音十分的冷冽:“齊王妃,你還有什麼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