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嬤嬤原沒有這個想法的,經顧輕歡這麼一提,才發現秦可心詆譭世子妃的痕跡過重。
一路上,這表小姐便一直與她說新房裏有賊人等等,口口聲聲是爲着錦俞郡主的名聲着想,卻總把人往這方面上帶。
如世子所說,縱是顧王府中闖了賊,也不見得就會闖到新房裏去了吧
既是偷,便是要偷竊物品的。
若是爲財,他的目標也只會是裝了財物的庫房纔對。
若是爲朝中機密,闖的也只會是她們王爺的書房。
若不然,那賊人闖入新房做甚
新房裏頭這麼多的丫鬟媽媽侍候着,闖入新房無疑是最容易暴露行蹤的地方。
除非
那賊人想偷的是錦俞郡主
如嬤嬤這般想着,眼神悄悄的瞟了仍蓋着喜帕的世子妃,再聯想到牀底下所看見的衣料時,臉色變來變去,又想了許多。
如嬤嬤雖然老了,可跟個人精似的,心裏的事裝了許多,精明着呢
若牀底下那真是賊人也便罷了,這門親事定是成不了的。
若不是,得罪了世子妃,日後也沒她的好果子喫。
別看順太妃表面上在顧王府中呼風喚雨的,顧王爺及世子爺都是極有主見的人。
真正當家作主的,還是顧王爺同以後的世子爺啊
思及至此,如嬤嬤討好的看着顧輕歡道:“不知郡主送給世子爺與世子妃的是什麼樣的禮物嬤嬤我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看一眼呢”
顧輕歡故作思索片刻,而後揚了揚下巴,驕矜道:“好吧這禮物本不宜顯露人前的,既然如嬤嬤要看,那便看吧”
說着,顧輕歡看向顧墨風,笑眯眯的道:“那世子哥哥便把它拿出來吧也好給如嬤嬤看看,把把關,說來,我還是頭一回做這個呢”
聽顧輕歡說的拿出來做這個等詞彙,秦可心越發的覺得不對勁,卻又不好顯露,只得眼巴巴的看着顧墨風再次伏低身子把他方纔便揪着的布料給拖了出來。
那是一牀用各種布料拼湊成的被子,上頭各種顏色參雜,秦可心方纔所看見的,不過是被子露出的一截布料罷了。
看着這牀小被子,如嬤嬤驚呆了,愣愣的問道:“郡主,這是”
見如嬤嬤發問,顧輕歡擡了擡下巴,驕傲道:“這可是百家被呢”
“所以,這就是您送給世子爺世子妃的新婚禮物”
如嬤嬤怔怔道,見顧輕歡肯定的點了點頭,不禁樂了,噗哧一聲笑道:“哎喲喂,我的郡主哩您也太過着急了吧這百家被可不是賀新婚用的,這是送娃兒的呢”
被如嬤嬤笑話,顧輕歡小臉紅了紅,卻梗着脖子道:“那那我提前送他們這個,便是要督促他們早生貴子,也沒什麼不對的啊”
如嬤嬤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見顧輕歡要惱,忙安撫人道:“對對對督促世子爺世子妃早生貴子,這份禮物的意義很好”
顧墨風看了顧輕歡一眼,而後與如嬤嬤點頭道:“也好我便也同父王他們說一聲,以免賓客受到驚嚇,倒是我們失禮了。”
“世子爺說的是。”
如嬤嬤點頭道,並深深的看了秦可心一眼,見顧墨風率先出了門,便隨在他後頭離去了。
一路上且與那欲言又止的表小姐無話可言。
衆人走後,顧輕歡前去探了探,確定人走遠了,這才揭了那錦俞郡主的喜帕,將紮在上頭的銀針取了下來。
見錦俞郡主面上的緋紅漸退,又把了把她的脈息,見藥性盡褪,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拍了拍錦俞郡主的手,安撫道:“好了好了,沒事了”
錦俞郡主緩緩擡起眼簾看向藏了滲了藥物喜燭的角落,眼眶漸漸紅了起來,咬牙道:“到底是誰這麼歹毒,要在我大婚的日子毀了我”
若不是顧輕歡來的及時,若不是顧輕歡懂得醫理,她縱是沒有失去清白也會因爲那藥物的作用而醜態畢露。
背後那人,好歹毒的心思
要她蒙羞,要忠勇王府蒙羞
若她在大婚之日失了清白,這不是要逼她去死嗎
到底是什麼人
嶽錦俞好恨
首次塗了豔色蔻丹的手狠狠的掐在手心裏,心裏恨極。
顧輕歡忙兒掰開她的手,心疼的吹了吹,並把人摟在了懷裏,斬釘截鐵的道:“嫂嫂,你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今個夜裏,賓客散去,我便要爲你討回公道絕不叫你受了委屈”
銀月升空,賓客皆散。
經王府鬧賊一事,那些世家子弟也知事的不再鬧着要去新房鬧新人,皆一一告了辭。
就在顧王府的衆人神情疑重的想着那賊人的事時,顧輕歡身邊的小素兒來請:“郡主說,有要緊的事兒要與太妃、王爺、王妃、世子爺稟報,還請大家移步大廳”
小素兒尾聲尚未落下,便被面色不豫的順太妃呵斥了一聲:“胡鬧半夜三更,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她又要鬧什麼幺蛾子”
顧王爺微微蹙了蹙眉,沉吟了一會,問道:“郡主可說了是什麼事”
小素兒福了福身,恭恭敬敬道:“是爲着王府之中今個兒鬧賊的事。”
說着,又特意與秦可心道:“郡主特意吩咐了,還請表小姐一定要來”
這話一落,秦可心的心中頓時燃起了不好的感覺,果斷拒絕道:“我不去我困了要睡覺”
小素兒看了看她,又道:“表小姐您還是去吧郡主說了,您不去的話,定會後悔的。”
“真是越發的不像話了”
順太妃斥了一聲,沉着臉迸向顧王妃,怒道:“莫不是以爲自個當了個郡主,便人人都要聽她擺佈了不成”
“真是愈發的胡鬧”
顧王爺目色沉沉的看了看順太妃,又看了看被顧輕歡特意點了名的秦可心一眼,開口道:“母妃,依兒子看,您還是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