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雖不是他親生的,卻打小便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心性如何,他自是清楚的。
順太妃本欲不願去的,可聽兒子這麼說,她到底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畢竟這麼多孩子都在,總不能叫他一個王爺沒臉,於是鬆口道:“既是如此,那便看看吧”
見自個母妃願意妥協,顧王爺頓時滿意的笑了,親自上前將人攙扶着,恭順道:“好,兒子扶您過去。”
一衆人浩浩蕩蕩的往着大廳而去,順太妃被顧王爺扶着走在前頭,秦可心心中忐忑的隨在後面。
她本欲想扭頭就走,奈何顧老四吊兒郎當的走在她的後方,像是怕她跑了似的,步伐不緊不慢的,真是可惡
到了大廳, 只見顧輕歡領着仍蓋着喜帕的錦俞郡主站在側旁,見了他們,面容卻是極爲的嚴肅,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順太妃甫一看見還未揭開喜帕的錦俞郡主也來了,頓時便不滿了,她睨視了顧王爺一眼,冷哼了一聲:“這就是你說的不會胡鬧嗎”
說着,她橫眉豎眼的看了仍着一身喜服的錦俞郡主,對這個新過門的孫媳婦兒便越發的不喜:“歡姐兒胡鬧也便罷了,畢竟還小,你這個當嫂子的,怎可隨她一同胡來喜帕未揭便出了新房的門,這是哪家的規矩真是不像話忠勇王便是這般教女兒的嗎”
錦俞郡主卻是撲通一聲跪在了順太妃及顧王爺的跟前,憤憤道:“錦俞請太妃、王爺、王妃、世子爺爲我做主”
她這一跪,除顧輕歡之外的人都驚呆住了,顧王妃更是連忙上前將人攙扶了起來:“孩子,你這是怎麼了快快起來,有什麼委屈你儘管說就是。”
顧王妃欲要將人拉起,奈何錦俞郡主性子倔,不肯起身,她伏地一拜,又重複道:“請太妃、王爺、王妃、世子爺爲我做主”
“好好好,你先起來再說。”
錦俞郡主仍是不肯起,顧王妃無法,只得扭頭與顧輕歡道:“歡兒,快把你嫂子扶起來,風兒,你還不快些扶你的世子妃起來”
顧墨風聞言上前把錦俞郡主給扶了起來,溫柔道:“你先起來吧父王母妃他們會爲你做主的。”
喜帕下的錦俞郡主聽着顧墨風那溫柔的語氣,眼眶霎時紅了,在顧墨風和顧輕歡的勸說下,幽幽起了身。
見錦俞郡主這般,順太妃越發的對她不喜,不禁板着臉訓着人道:“你這是做什麼本宮說你兩句你便要這般,還說不得了是嗎”
顧輕歡聞言替錦俞郡主打抱不平:“太妃祖母,不是這樣的,您先聽我說。”
她一邊與顧王爺一同把面含怒意的順太妃扶到主位安置,一邊憤憤的開口道:“今日有人在新房的喜燭上做了手腳,若不是我趕的及時,嫂嫂的名譽怕是要被毀了她怎能不委屈不傷心不生氣”
“你說什麼”顧王爺駭然。
“是什麼人做的”
顧墨風那原溫文儒雅的面容微微的發冷,忽然憶起秦可心今日在新房中那種種意有所指的話,不禁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薄脣緊抿。
順太妃聞言,心頭倏地一突,下意識的瞥了秦可心一眼,卻瞥見她那忐忑不安的神情後,太陽兩側頓時隱隱抽痛了起來,手也死死的抓緊了扶手,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
顧輕歡撫了撫錦俞郡主的背,安撫着人,這才朝着守在門外的風吟道:“風吟把人和那被動了手腳的喜燭都帶上來”
秦可心一聽,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手指死死的絞着手裏的絹子,呼吸略爲急促了起來。
旁人都因憤怒過度而沒有察覺,唯有顧輕歡與顧墨風瞥向她,神情微冷。
少頃,風吟便把兩個捆成一團的人給帶了上來,那是一個夜行衣打扮的男人及一僕婦裝扮的婦人,另外,還有一隻燃燒過的龍鳳喜燭。
那隻龍鳳喜燭無疑便是顧輕歡口中那被動了手腳的喜燭,至於這兩個人
顧王爺臉色發沉的瞪着被捆成一團的兩人,詰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這,便要問一問咱們的秦表小姐了”顧輕歡眉眼帶怒的迸向秦可心。
“不是我”
秦可心脫口而出,而後,她煞白了小臉看着顧輕歡,神情委屈道:“你爲什麼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頭上來你要是不喜歡我,你說了,我走就是了,爲什麼要處處的針對我,刁難我”
聞言,顧輕歡被氣笑了,她指着自己道:“我針對你刁難你呵”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心平氣和下來,看着自個的父王母妃及順太妃道:“事實勝於雄辯,是不是秦表小姐所爲,人證物證俱在,太妃祖母若是怕父王母妃徇私,咱們大可以請府尹大人過來一審便知。”
“不可”
順太妃連忙急聲道,知道自己的反應過激後,她忙開口道:“此事事關顧王府的聲譽,切不可叫外人知曉。”
她這哪是爲的顧王府
是爲着秦可心呢
就怕旁人知道了秦可心那歹毒的心思,便會名聲盡毀,無人敢娶了吧
顧王爺略略想了想,他看了錦俞郡主一眼,說出自己的意見:“我認爲,這事關乎到你嫂嫂的名聲,府尹便不必了,還是自家人關起門來審問吧”
其實顧輕歡也是這麼想的,儘管她去的及時,那賊人並未入到新房之中。
可這事若傳了出去,於錦俞郡主而言,並不是好事。
只不過,她若是不逼一把,只怕她家的這個太妃祖母又要審都不審的便要替秦可心開脫了。
如此一來,太妃祖母願意審便好
制止住顧輕歡要去請府尹的念頭後,顧王爺目光犀利的迸向那兩個被捆成一團,堵了嘴的一男一女,厲聲詰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若不一五一十的道來,本王定要稟了皇上,滅你們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