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中取勝 >第九十七章 處罰
    樑柱縮着脖子,不知道怎麼應答,他也沒臉應答。“想幹啥”陳雷氣憤填膺的道“想找個屯子裏的姑娘給他梁大人做妾”李君只覺一股熱血涌上頭頂,屯子裏的人也只能她欺負欺負,別人誰想動一下,她都要拼命的,而且對於一個現代邏輯的人來講,做妾不僅是種侮辱,更是種毀滅毀滅這個女子一生。若是在山外,趕上喫不飽穿不暖的人家,送閨女去做妾,權當活下去的一種方法,李君不予置評,納妾方與被納方,不論在經濟方面還是社會地位方面,一定有巨大的差別,但是在這靠山屯,李君一直努力做到人人平等,努力讓村民喫飽穿暖,在這種環境下居然還有人想要納妾李君哪能不怒火中燒。陳雷心中的怒與李君略有不同,做妾這個事誰都知道不好,不過是種活下去的交易罷了,若是貴妾也還好,普通的妾一旦不招主母待見,隨時有可能被髮賣,而且生了孩子也是喚主母爲娘,疼愛孩子的父母自然會反覆思量,而樑柱兩位孃親看中的偏偏是無父無母的陳香,陳香的娘在陳香很小的時候就因病過世了,她爹沒有再娶,陳雷當初很是看中陳香的爹,覺得這個男人有擔當,想過收他爲徒,哪知一次韃靼進村掠奪,陳香的爹躲避不及時送了命,陳香便成了孤兒,但陳雷一直對陳香照顧有加,因此見到樑柱的兩位孃親在議事堂裏逼迫樑柱答應納陳香爲妾時,哪裏忍的住,自然上去一番理論,結果便被撓成現在這個樣子。而梁家這兩位娘之所以會打起來,是因爲陳香只有一個,是經過二人長時間觀察,覺得從樣貌,品性,身材各個方面都滿意的人選,便爭着要納到自己這一房裏,私下裏二人都跟樑柱哭訴過,樑柱本就不應納妾之事,哪裏會有納到哪一房的問題,二人逼迫的緊了,樑柱乾脆以公事繁忙爲由,住在了議事堂,二人本是分別偷偷來找樑柱,想要說服他,沒想到二人想到一塊去了,連時間選的都差不多,在議事堂碰了面,沒幾句就動起手來。陳雷有意沒有說名字,也是爲了保全陳香的名聲,哪知樑柱的兩位娘卻是個只知自己得失不管別人死活的性子,聽到陳雷的話,胖些的娘探出頭來不樂意的道“你是陳香的什麼人管的這麼寬難不成安了什麼要不得的心思”陳雷聽罷雙手扶額,他還是沒能攔住。李君已是怒不可遏,她厲聲道“虎妞,柳翠”二人即刻上前。“在我沒有允許她們二人開口說話前,若她們倆誰說了,不問緣由拉下去先打十板子”二人馬上虎視眈眈的看向樑柱的兩位孃親。這兩位娘哪裏想到會這樣,驚恐的拉着樑柱不敢出聲。“我問你”李君走下臺階望着樑柱咬着牙問道“是什麼讓她們二人起了這等妄想”樑柱護着兩位孃親後退了幾步,慌亂之下三人差點摔倒。“我靠山屯人人平等這話我早就說過,單身宿舍裏那些曾經的丫鬟小廝你沒看見你瞎嗎還是說你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可以與衆不同嗯”樑柱羞愧的滿面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哪裏還回答的出一個字。“我們柱子是在堂上當差的,他們是在田裏勞作,怎能一樣”其中一個娘終是忍不住了。“打”李君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虎妞上前拎起嚎叫的婦人,李飛搬來長凳,柳翠擼起袖子,道士遞上板子,樑柱撲通一聲跪在李君面前,想說求情的話又說不出口,只知泣不成聲。“原來根由在你的差事上,”李君冷哼一聲道“你梁家五口人,就你一個男人,竟能讓他們騎到你頭上今日之事不論誰對誰錯,由得此二人大鬧議事堂,傷害陳老先生,樑柱你罪不可恕罰,免去議事堂文吏一職,調去水司負責掏糞”“不要啊,姑娘柱子走了誰幫你”“打”兩位孃親都被按在了長凳上,只等李君號令。“所有人聽好”李君重新走回臺階上,背起手,一臉嚴肅的道“我不管山外是何等模樣,在我這個山谷中,誰也不許看低誰,更不許欺負誰你們都曾經歷性命不保的時候,能活下來就是福分不知福惜福,我不會慣着你老天爺更不會”李君說罷看向滿臉驚恐的樑柱又道“陳香怎麼了只因無父無母你們聽好了,這靠山屯還有我想欺負人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我們冒死保住的屯子,不是爲了讓你們爲所欲爲的”“姑,姑娘,我,我沒想”“你與那賈秀才一個模樣明知她們不對,卻不知如何應對,等到事發,只盼着別人能諒解,包容柳翠,執刑”李君背過身去,耳朵裏傳來啪啪的聲響,兩位婦人都被堵上了嘴,只發出悶悶的嗯嗯聲,好在十板子很快打完,周圍一下子又靜了下來。李君轉過身,背在身後的小手有些抖,她深吸一口氣揚聲道“等她二人傷好,送到山上換回胖嬸子母子,往後誰要是再生妄想,想行那傷天害理的事,便到山上幹些重活兒,喫點清淡的,刮刮你腸子上的油,讓你的腦子清醒些”周圍人羣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陣唏噓聲,有人偷着去看過胖大嬸母子,竟是沒認出來,回來自是一通渲染,胖大嬸瘦成那樣,顯然是又餓又累,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曾經差點餓死的,餓,對於他們來講已經不僅僅是餓,而是一種恐慌,一種精神折磨,這種處罰比打十板子可重多了。樑柱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到二位孃親身旁,卻不知扶哪個,李君看了一眼胖丫,胖丫會意,走過去攙起一個,虎妞攙起一個,樑柱轉身朝李君拱手行了禮,紅着眼眶欲言欲止,嘆了口氣後轉身離開,胖丫和虎妞纏着他的娘跟在後面。李君又叫過柳翠,讓她跟着胡大夫去配置點治外傷的藥,然後給梁家送去。李君攙着陳雷,看了眼周恆溫,一起進了議事堂。院子裏的村民眼見熱鬧沒得看了,也都各懷心事的散了,只有一人躲在牆角,垂手而立,久久沒有離去。陳雷對剛纔李君沒忍住的那一笑,依舊耿耿於懷,李君好一頓道歉撒嬌才讓陳雷轉怒爲笑。眼見太陽西下,大家便各回各家。出了議事堂,李君便看見了牆角里的賈秀才。“有事”李君自打賈秀才的娘病倒,便沒再過問過賈秀才一家的事,更沒有催促他們出谷,賈秀才依舊每日教屯子裏的孩子讀書,他孃親每日湯藥不斷,卻始終未見好轉,胡大夫說這是心病。“一直想找姑娘沒臉,今日人多,便斗膽前來。”“你孃親可見好”賈秀才苦笑“怕是很難所以才厚着臉皮請求姑娘再寬限些時日。”李君看了看身側的周恆溫道“我從未催你們。”“姑娘越是如此,我越是愧疚,姑娘說的對,我總是想娘帶大我不容易,能讓她高興的事,我便不曾解釋,可這世上除了我,誰還能”賈秀才說不下去,幾個月的時間,他已是判若兩人,少了清秀多了憂鬱,臉上的胡茬更顯滄桑。李君嘆了口氣道“安心住着吧,好在你娘得罪的是我,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賈秀才深深一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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