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中取勝 >第九十八章 桃花
    回去的路上,周恆溫走在李君身側,看着李君黝黑的小臉就想笑。“想說啥就說,再憋出病來”“你一定要等虎妞他們回來纔開始懲治那倆婦人,可是怕也被撓了”“哼她們可得敢一個胖丫就能收拾她們,但是,也要以防萬一,我的形象還是很重要的畢竟管理這麼大個屯子,不是個容易的事,威懾很重要”看着李君又背起了小手,昂起了頭,周恆溫搖了搖頭笑道“納妾這麼個小事,也至於你如此借題發揮,不過,你這次的震懾,應該能管些時日,都是些山野村民,嚇唬嚇唬也是有用的。”“哪個階層沒有幾個王八蛋別以爲只有你們讀書人難對付,沒聽過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周恆溫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還真沒聽說過,但你這句話說的是兵”“有區別嗎治理這些人最適合簡單粗暴,唉,我還是不夠粗暴,要不然可能也沒人敢生出這種非分之想”“樑柱沒有子嗣”“子嗣沒有,媳婦兒倒有倆。”“那倒也正常。”李君突然站定看向周恆溫,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周恆溫忙解釋道“子嗣這事,不分貧富貴賤,家家在意,即是在意,自然不免慌不擇路”李君眼見馬上就到家了,理都沒理周恆溫,快走了幾步,將說着話的周恆溫拋在了身後。進了院子,李君自己打水洗了一把臉,徑直進了屋上炕靠牆盤腿坐好。周恆溫皺着眉跟進了屋,進屋就問。“我哪句話說的你不高興了”“我一個女子哪裏敢不高興這是男人的天下,女子不過是生育工具罷了,哪有說話的份。”“唉”周恆溫嘆了一口氣坐到炕邊耐心解釋道“你與其他女子不同。”“那又如何只要這天下還是男人說的算,女人除了生育就是背鍋,歷朝歷代一旦遇到昏君,後世評論時,哪個不是揪出個女人背鍋男人將傳宗接代的重任交給女人,喜歡多子多孫,可子孫多了就一定多福嗎你自己的家族不就是例子你們是能兄友弟恭還是能闔家歡樂”周恆溫竟是一時語噎。“想多生就要有更多的女人,你們爲納妾找了個很好的理由,綿延子嗣哼生完你們教嗎多少官宦子弟被養成了廢物還傳宗接代,指不定這代就斷在哪個嗣上了”“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你們後院何止三個一個個爲了爭寵在你們面前演戲,孩子能學到好你們爲了自己耳朵根子清淨,逼着女人學女戒,女訓,想讓她們如你們所願的賢淑寬容,可她們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喜歡一個人就想據爲己有,這是天性可爲了討你們歡心,她們只能裝爲了自己也爲了孩子,她們不擇手段,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家宅不寧,你活該子孫相殘你更活該”李君越說越氣。周恆溫聽不下去了,騰地一下站起來,看着李君怒問道“我哪裏得罪你瞭如此詛咒我”李君一怔。“這都哪跟哪又不是我要納妾”周恆溫說完甩着袖子憤然出了院子。李君坐在炕上愣了一會兒神,才覺察到自己剛纔好像有點激動了。李君平時不是個很要臉面的人,可在跟周恆溫道歉這個事上,她卻糾結了,糾結了一個晚上,等到第二天早晨,還沒等她糾結明白,周恆溫倒是自己來了。李君突見到一臉冰霜的周恆溫,嘴裏的粥都忘了咽,只顧睜大眼睛表現驚訝了。周恆溫冷冷的看了李君一眼,又冷冷的說道“我等一下就出谷,臨走前費兩句口舌,裘成業原本是守在寧遠城的你若有意就順其自然,若是無意,趁早別讓人家誤會言盡於此,告辭”周恆溫轉身便走,李君聽罷一口粥沒咽對,嗆着了,狠狠的咳嗽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想今年桃花旺啊周恆溫倒是走的利索,等李君收拾停當追過去,他已經出了山谷,只是此時周恆溫的臉色不再掛滿冰霜,而是滿眼含笑。周恆溫已經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不知情爲何物,馬上就二字開頭的他,對李君的欣賞與心悅已不是一日兩日,周恆溫倒是從未迴避過,甚至認真的想過,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時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又怎敢妄想將來不敢想歸不敢想,卻不能讓別人想李君不知的是,周恆溫在進谷之前先到撫遠城的總兵府,與裘月生就眼下局勢有過徹夜長談,期間,周恆溫在裘月生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了裘成業的心思,顯然裘月生是滿心願意且會極力促成,當時,周恆溫只是笑了笑,等離開撫遠城那日,周恆溫找裘月生告辭時語重心長的說道“將軍,子女婚事終是要父母同意,夫人那裏將軍還要及早告之,萬一傷了誰的心都不好。”裘月生倒沒覺得自家媳婦兒那能有什麼阻礙,李君的情況他三不五時的說與夫人聽,夫人也是讚歎不已,想來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他還是按照周恆溫的意思當晚跟夫人說明了。裘月生哪裏有周恆溫那麼懂得那些深宅大院裏女人們的心思,滿心歡喜的說完卻看到夫人的臉色難看至極。“這樁婚事我不會同意先不說她出身如何,只說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她能做到哪樣任她多有能耐,也非我家業兒良配”裘月生聽罷驚訝不已。“你,你平時不是也誇那丫頭難得嗎”“那是對你們來講,她能幫上你,自然難得,但若是肖想我家業兒,門都沒有”“誰肖想誰呢現在是業兒一廂情願”“哼她一個野丫頭憑什麼看不上業兒,怕不是欲擒故縱吧”“你,就她那性子,哪裏會如此行事”“不會哼業兒這些年守着寧遠城,從未動過娶親的心思,若不是她勾引,哪裏就會亂了分寸”“你,什麼勾引不勾引那丫頭就不是那樣的人”“那她是什麼樣的人整日混在男人堆裏,能手持利刃殺敵即無規矩可言,更無女子模樣你去問問那些大家閨秀或是書香門第家的女子,哪個敢殺只雞”“那丫頭怎是普通女子能及的”“人家還不及她女紅她可會她讀過多少書可懂規矩知禮儀我就業兒這一個兒子,將來這個家是要交到他手上的娶個整日只知打打殺殺的女人回來,中饋交給誰她可會照顧好業兒的衣食住行”“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那丫頭能將一幫快餓死的村民養活,將一個屯子管的妥妥當當,還理不好你一個破家”“你,我,這是破家我辛苦幾十年,竟得了你一句破家在你眼裏,任誰都不及那個野丫頭是嗎我今天就告訴你,除非我死不然,你休想”“你簡直不可理喻”裘月生真怒了,低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王氏眼見裘月生髮怒,嚇得跌坐到椅子上,眼看着裘月生氣呼呼的出了房門,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王嬤嬤只好寬慰道“夫人莫急,將軍也是一時糊塗,你慢慢講與他聽,不可着急,少爺和小姐哪個不是將軍心頭肉,講明白了,將軍也就作罷了。”“成親二十多年,他,他從未如此對我,定是那丫頭將他父子二人都矇蔽了,這樣的人,如何能進我裘家門”“夫人說的是,將軍哪裏懂這後院裏的事,這樣的人若娶進家門,怕是會鬧得雞犬不寧”“我只業兒這一個兒子,拼死我也不能讓那丫頭毀了他,一個山野間長大的,又無父無母無教養,還,還滿心算計的野丫頭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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