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阮默的頭頂,身上,杜雷撐着傘下來,問她:“太太要按門鈴嗎”
她這纔回神,按了門鈴,可是這門鈴於司御來說,好像沒有聲音一般,他沒有動,就那樣站着看着,仿若一尊雕塑。
阮默懂了,她這門鈴按了也是白按,於是她沒有再按,他是不會給她開門的。
其實在來的時候,她便料到了,只是當真的被他拒之門外,心裏還是十分難受的,胸口那像是塞了個大冰塊,又涼又堵。
她想給他說話,可是距離太遠,她知道他不會聽得清。
於是,她拿出手機給他發了語音:七哥,謝謝你還活着,真的感謝,特別感謝。
說出這話時,阮默的眼淚落了下來,曾經她說過只要他活着,他不要她也沒有關係。
沒想到,還一一語成讖
不過沒關係,她還是高興他活着的。
想到這個,她又道:“七哥,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
她知道這幾個字沒有用,但她還是要說,不光要說,還要給他解釋,哪怕他不會原諒,她也要解釋。
她顫抖的拿着手機,可是她的信息發出卻沒見司御有任何反應,他這是不屑聽她的話了嗎
不屑就不屑吧,她還是要說。
“七哥,我那天被人用了迷香,我給你說過的,我被控制了,別人說我意志不堅定纔會被控制,可並不是這樣的,我心裏始至終只有七哥一人。”
“七哥,這些天我都在等你,我知道你會回來的”
“七哥,我說過只要你平安,你不愛我,不要我都沒關係,儘管我心底還是期望你能愛我,像從前那樣對我......”
“七哥,我錯了,可是希兒......她,沒有錯,她很想爸爸,整天問我要帕帕......你,你抽空去看看她,好嗎”
“七哥,我想你,想的都快要瘋了”
“七哥,我冷......”
是真的冷,阮默覺得牙齒都在打顫。
司御是知道她怕冷的,因爲她的病,她身體變得虛弱,可是現在她站在漫天風雪中這麼久了,他一直看着她,卻不再有一絲心疼。
他終是不再疼她,寵她
他對她又變得像最初一般冷硬。
她不怪他
只是心好痛
她揪着胸口的衣服,好像這樣便能把胸口那又冷又脹的痠痛給揪出來一般。
阮默已經說不出話來,而這時司御忽的轉了身,回到了屋內,關了門也拉上了窗簾,徹底的將他們的世界隔開。
他連讓她遠遠看着的資格都不肯給
這纔是司御
冷血的司御
阮默站在那,身子已經開始發晃,杜雷扶住她,“太太,走吧”
阮默看向杜雷,“把東西給我。”
杜雷遞過一個檔案袋,阮默看着放到大門一邊的收報箱裏,然後給司御又發了條信息:七哥送給我的遺囑我還回來了,因爲你還好好的,這遺囑便是不作數的,邢億說你送出的東西不會收回,那七哥卻送我的心收了回去,而我不要你的萬貫財產,我想要的只有一個人。
說出這話時,阮默已經泣不成聲......
花煬坐在搖椅上晃着,“七哥,要是真要下狠心,就不要聽這個女人的花言巧語,她最擅長蠱惑人心。”
“花煬”
“七哥既然放不她,又何必這樣呢,直接開門讓她進來不是了”花煬十分的氣惱。
他對阮默一直看不順眼,這次又險些要了司御的命,他真是想殺了那個女人。
只是只怕他要動手了,司御也會要了他的命。
司御沒有理會花煬,阮默最後一條錄音也放完。
我想的只有一個你
這是她對他說的話,而他又何嘗不是
而且他由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她,他從未讓任何女人進駐過他的生命,哪怕是他的親生母親,他也待若陌生人。
只有她,她佔了他的全部,可是她呢
似乎生命裏從來都沒只有他
他不介意,他理解,可是那天她在船上的話,真的是紮了他的心。
他知道她被龍迷香迷惑了,可她終是心裏有那個人,纔會被迷惑的。
胸口那很疼,是傷疼,也是心疼。
司御倦了,對着花煬擺了下手,“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花煬見狀也不敢多說,退出了他的房間,並關了燈。
司御臥室的燈滅掉的剎那,阮默只覺得自己世界的光一下子熄了。
哪怕這幾個月來,她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但她心中有一個念頭始終亮着,她對自己說他一定會活着的。
而現在他的活着,可是卻將他的世界封死,將她封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太太,您沒事吧”杜雷擔憂的問。
阮默搖了下頭,“杜雷,我們回去吧”
杜雷扶着她上了車,她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坐在車裏,良久才讓杜雷離開。
車子啓動的剎那,司御又走出了房間,看着她車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此刻,阮家別墅門口,魯恩看着倒在雪上縮成一團的女孩,眉頭緊皺着。
他不過是睡不着,起來看看少見的漫天大雪,可竟然還遇到了個死人。
而且死在他的家門口
要報警嗎
可他最討厭跟警察打交道了,如果不報警,恐怕死了這麼一個人在他門口,明天警察也會找上門的。
或許這人沒有死
想到這個,魯恩蹲下身子,用手指試了試這人的鼻息,還有呼吸。
看來不要報警,直接打電話叫救護車就行,而他已經許久不用手機了,現在手機也沒帶在身上,看來他得回別墅裏才能打了。
他轉身要走,可是腿卻被抱住,他一愣,爾後反應過來,極冷情的問了句,“你沒有死”
女孩沒有說話,而是看着他,魯恩重又蹲下身子,女孩也擡起頭,當他的目光觸及女孩的臉,卻一下子怔住了。
“黎黎......”
女孩抓着他,沒有迴應,一雙烏黑的眼睛看着他,帶着弱弱的哀求。
魯恩的心砰砰的跳着,只覺得這像是自己在做的夢。
一定是的,不然他怎麼會看到他的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