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寧中學內的裝修簡陋。

    保安哆哆嗦嗦地說:“這是校長說的,說要給學生們一個樸素的學習環境,這樣他們纔可以更專心地學習,爲自己掙一個好未來!”

    “可真夠樸素的。”有個警察忍不住諷刺一聲,踩了踩腳下的地板。

    鋪的是進口橡木。

    再擡頭,懸掛的是意大利水晶吊燈。

    整個校長室裝修奢華,足有七十多平大。

    門外的家長也個個怒目而視,如果不是因爲警察守在那裏,他們就恨不得衝進來砸東西了。

    這校長室一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明顯拿了他們家長的錢修的啊!

    再加上剛纔的衝擊,他們現在腦子裏都還是嗡嗡的。

    一時間氣憤後悔、不願面對等種種複雜的情緒,塞滿了他們的胸腔,讓他們急需發泄出來。

    警察們先將家長疏散到了樓下等待。

    轉頭問保安:“電話打了嗎?”

    “打、打了。但我就是個小保安,校長接到電話,不一定會重視……”

    警察皺了皺眉。

    “他一定會來的。”顧雪儀說:“他捨不得這宗來錢快的生意,就這麼砸在一個突然鬧事的家長手上。”

    周圍本來心浮氣躁的人,望見她的模樣,一下也平靜了不少。

    中途顧雪儀還接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宴文柏打來的,說自己已經從景點返校了。另一個是宴文姝,在那頭小心翼翼地問,宴文宏是不是走了。

    顧雪儀掃了一眼宴文宏的方向。

    宴文宏立刻就擡臉衝她笑了笑。

    “嗯,我在他的學校。”

    宴文姝鬆了口氣,但還沒等這口氣松完,就聽見顧雪儀說:“不過,他不會再來這裏上學了。”

    宴文姝:“……什、什麼?”

    “按時喫午餐。”顧雪儀囑咐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顧雪儀收起手機,同時也聽見一陣腳步聲近了。

    校長室的大門敞開着。

    校長皺了皺眉,加快腳步走了進去:“你們……”

    他的話音頓了頓。

    校長一眼就看見了皮椅上的顧雪儀。

    女人身形挺直,彷彿女王。

    ……那是他的椅子!

    校長心頭一怒,本能地轉頭去看保安:“你們搞什麼呢?怎麼把人放到校長室了?哪來這麼沒規矩的家長!”

    結果等轉過頭,他看見的不是保安,而是一排警察。

    校長心底“咯噔”一下,倒也沒慌。

    他笑着說:“大家是來幫學校處理麻煩的?”說着,校長嘆了口氣:“唉,說起來,那個兇手現在還沒找到呢。今天恢復上課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耽擱孩子們上學嘛,是不是?”

    總局的人皺了下眉:“還有命案?”

    校長心底有點慌了,他艱難地動了下脣,問:“各位警察同志,不是一個局的?”

    “肖校長,我們是分局的,這幾位是總局的。”

    校長陡地轉過頭,看向了顧雪儀:“那她……”

    顧雪儀指了下宴文宏:“他大嫂。”

    校長馬上順着看了過去。

    在看見宴文宏的那一剎,他的瞳孔猛地縮了縮。

    “……這、這樣,你,你是……”校長一下想起了:“你是宴家太太!”

    鬧事的是宴家太太!

    怎麼會?保安怎麼也不在電話裏說清楚!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校長擦了擦頭上的汗:“宴少在我們學校,那是重點培養對象啊……我們的教學資源,幾乎都傾斜到宴少身上了。”

    “重點……培養?”顧雪儀緩聲吐出這四個字。

    “是啊,是啊……”

    顧雪儀站起身,走進了校長室配備的洗手間。

    她屈起手指衝校長勾了勾:“你過來。”

    校長有點不明所以。

    對方是個大美人,又有錢有地位,他當然不會自戀地認爲,對方是對他有意思。

    他左右環視一圈兒。

    沒有出聲。

    只有幾個保安在瑟瑟發抖,他們怕誰?怕警察嗎?怕什麼……不怕。

    校長吸了口氣,故意錯開了宴文宏的目光不去看,然後才微笑着走到了顧雪儀的身邊:“太太有什麼吩咐?”

    顧雪儀踹在了他的腿骨上。

    校長感覺到腿骨驟然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整個人就撲向了面前的小便池。

    他被踩了進去。

    “唔……”

    校長大腦血液迴流,又感到窒息又感到顏面盡碎……他拼命掙扎起來。

    顧雪儀擰開一旁的水龍頭,又將他按進去,好好衝了會兒。

    “你們學校重點關照的手法,都這麼獨特是嗎?”顧雪儀不緊不慢地問。

    衛生間外的人面面相覷,就聽見裏面傳來咕嚕嚕嘩啦啦的水聲。

    顧雪儀的動作利落,勁道又大。

    校長的眼鏡直接被磕碎了,鏡片扎進了他的皮肉裏,被水一衝,更痛得鑽心……

    他一邊嗆咳,一邊痛呼。

    這樣重點關照……對宴文宏……他們是真沒有啊……

    “不,不……”校長從衛生間爬了出來,等見到了周圍的人,他才鬆了口氣,覺得自己不會被對方弄死了。

    他狼狽地說:“沒有……你不信你問宴少!我們真沒有對宴少幹過!是……是,我們是想過,來到這裏的每一個人,不管什麼身份,都應該要服從學校的管理。我們也試過……但不行,是真的不行,這些在宴少身上根本行不通。所以後來我們……”

    宴文宏站起身,緊緊咬了下脣,脣瓣上很快就浮現了一點牙印。

    他說:“你撒謊……”

    “我……”校長回頭去看他。

    正對上宴文宏冷冰冰的目光。

    顧雪儀打斷了校長的聲音:“肖校長剛纔的話,應該已經側面證實了,這所學校裏的確存在體罰、監禁學生的情況。接下來的……”

    總局的特別有經驗,立馬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接下來就交給我們接手了!該依法拘捕的,就立即拘捕……”

    校長激動起來:“不行,不行,你們沒這個權利……”

    總局的人都忍不住冷笑了:“怎麼,我們都沒權利,還有誰有?”

    顧雪儀借了雙手套,戴上,然後她拎着校長的領口,將人拽到了樓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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