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人這才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幾乎齊齊朝陳於瑾看了過來。
陳於瑾攥了攥手機,收起放好,微笑着頷首示意:“太太。”“封總。”
顧學民和張昕直接被忽視了。
但這會兒他們也顧不上計較這些了,他們還沉浸在克萊文哄騙他們,拉着顧家下水乾走私毒品勾當的慌亂驚恐中。
倒是封俞目光陰沉地多看了陳於瑾一眼。
宴朝讓他來的?
宴朝這麼在意他的這位宴太太?傳言這麼不可信?
封俞心下冷嗤一聲。
倒也是。
過去所有人都還以爲宴朝這輩子都不會結婚,打光棍孤獨終老呢!
這頭顧雪儀慢慢斂起了目光,絲毫沒有被封俞剛纔的話觸怒,她不緊不慢地淡淡道:“會所那日啊……原來封總喜歡給我做僕人。若是這樣的話,倒也不必派個人到顧家來盯着。封總登上宴家門毛遂自薦,給我跑跑腿兒,打打下手,想必宴朝也是會同意的。”
陳於瑾聽完,頓時就瞭然了。
封俞剛纔那句話,是故意刺顧雪儀的。
只不過顧雪儀壓根不接他的招。
封俞:……
封俞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顧雪儀這意思聽着,倒好像宴朝是正房太太,他是腆着臉上門的小妾……還得求宴朝答應收留一樣。
封俞陰沉沉地道:“那宴總倒是大方。”
顧學民和張昕,包括地上的克萊文都嚇呆了。
她怎麼敢這麼和封俞說話?
宴朝都不在國內了,她還嫌不夠拉仇恨嗎?萬一人家把整個顧家都恨上了怎麼辦?
“哪有封總大方?”顧雪儀指了指地上的克萊文:“封總還惦記着顧家過得好不好,派人上趕着來送錢。”
封俞面上涌現了一絲疑惑。
“送錢?”
顧雪儀早就猜到,克萊文多半是私底下行動的。
封俞如果真想用這種陰招,那也應該找個更聰明的人來辦。克萊文幾乎把貪婪和傲慢都寫在了臉上……封俞找他來辦這樣的事,封俞瘋了嗎?
克萊文不願意讓封俞知道的反應,也很好說明了這一點。
“這位克萊文先生,上個月接觸到了我的父親,之後介紹了一筆生意給他。”
封俞面色不變。
這的確是他讓克萊文去辦的。
他從顧雪儀的手裏吃了虧,心裏總橫着一個刺,當然想要將整個顧家放在眼皮子底下監控起來。
“這位克萊文先生很有幾分神通,第一個月就讓我父親賺了九千萬。”顧雪儀說着,反問封俞:“不知封總年少時做的第一筆生意,有沒有克萊文先生厲害呢?”
“不,不……假的,那都是假的。”克萊文聲嘶力竭地喊出了聲。
這位宴太太不僅不怕封總,還一字一句都往封總的雷點上踩。完了,他完了。
封俞目光陰沉沉地盯着克萊文看了一眼。
克萊文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控制不住地顫抖着,顫聲說:“我沒有……”
“剛纔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顧雪儀淡淡道。
克萊文前後態度反覆,他的確在騙他!
那筆錢,燙手到克萊文都不敢在封俞面前承認!
封俞驟然出聲:“我做的第一筆生意,比他厲害。”
顧雪儀:“……”
顧學民:?
陳於瑾:?
就連克萊文,臉上都露出了一絲茫然。
“我賺了1.3個億。”
“……”顧雪儀頓了頓:“那封總倒是比他厲害一些。”
封俞這才彎下腰,將克萊文從地上揪了起來:“你這種蠢貨,又怎麼配和我相提並論?”
克萊文驚惶地望着他:“是,我……我不配……”
“九千萬你也配?”封俞冷笑一聲:“說吧,打着封家的旗號,拉着顧學民下水,你走私什麼東西了?”
克萊文閉了閉眼,面如死灰:“……毒品。”
封俞面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驟然冷笑一聲:“膽子大了,踩着封家發家致富啊!當着我的面一套,揹着我的面又是另一套。傳出去……我封家還要不要臉了?”
這簡直就他媽是踩着他的底線,在上面反覆跳舞!
封俞掐緊了手指,這才忍下了怒意。不然立刻就能抽刀把人的手剁了。
“封總,我錯了,是我被錢迷了眼……”
顧雪儀打斷了克萊文毫無意義的悔悟。
敢做這檔子生意的,不是死到臨頭,又怎麼會跪地求饒呢?
顧雪儀:“先說清楚,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貨物分別經了誰的手,怎麼過的海關?國外的賣家是誰?國內的買家又是誰?從哪條線經銷?”
她語速依舊不緊不慢,這會兒聽上去,甚至沒多少怒意了。但卻一個一個字鏗鏘有力,牢牢壓在了克萊文的頭上。
封俞挑了挑眉,回頭看了一眼顧雪儀。
他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他談不上是一個道德的人,比起克萊文走私了什麼東西,借他之便走私的行爲更讓他震怒。
顧雪儀就要理智得多了,處理起這樣的事,好像早有經驗一樣,有條不紊。
“宴太太問,那就仔仔細細說清楚。”封俞沉聲道。
顧雪儀轉頭看向顧學民:“你和他應該有籤合同,把合同拿過來。”
顧學民剛想反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怎麼能支使你爸爸呢?但話到了最後,顧學民最後還是及時地認了慫,趕緊上樓去拿了。
張昕早已經說不出話了。
她恍惚地擡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女兒。
那彷彿已經不是她的女兒了,更像是換了一個人。
……
顧家別墅坐落在酈陽別墅區。
這並不是一個多厲害的地方。
這裏管理較爲鬆散,有許多拆遷戶、小工作室都選擇在這裏居住。簡而言之,住在這裏的人,並不代表着就擁有了身份和地位。
此時別墅區,就悄悄躲了幾個人。
他們躲藏在附近一座空置的別墅內,焦灼地等待着。
“人怎麼還沒出來?”
“艹,這他媽得等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