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儀隱隱約約從中咂摸出了一點,和家人、丫鬟婆子們照顧她時全然不同的滋味兒。
難怪有人總想要談戀愛。
顧雪儀緩緩掀開被子坐起身,正好這時候宴朝推門走了進來,手裏端着一隻小碗,碗裏裝着蛋羹。
顧雪儀看了一眼,連忙起了身往衛生間走。
這間臥室大概是精心裝修過的,還配備了衛生間。
顧雪儀的褲子因爲沾染血跡,被宴朝拿去洗了,這會兒就只有上身還穿得整整齊齊,腰間還圍着宴朝的毛衣。
但毛衣縱使再寬大也無法完全圍住,底下筆直的雙腿一覽無遺。
宴朝喉頭有些發癢,低聲問:“冷嗎?”
顧雪儀指了指火爐:“還好,這樣不冷,我很快就出來。”
宴朝這才按下了心底的蠢蠢欲動,應了聲:“嗯。”
顧雪儀的動作的確很快,她刷了牙洗了臉,然後才接過了宴朝手中的蛋羹。
宴朝卻抓得牢牢的,沒有松。
顧雪儀疑惑地盯着他。
宴朝說:“我餵你。”
“不用了。”顧雪儀說。她早就發現了,從她來到這具身體裏以後,這具身體慢慢就越來越契合她的靈魂了。也就是說,這具身體也慢慢變得強悍了。宴朝對她的照顧很仔細,她這麼休息了一晚,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宴朝無奈一笑:“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
宴朝其實也纔剛打通了情愛之道的任督二脈,但他自覺開竅更早,又沒少花功夫研究,應該還是比顧雪儀會一點的。
於是宴朝說:“情侶,不,就算只是金主和被包養的之間,也應該是要有親密互動,才能增進感情的。”
顧雪儀素來善於學習,這會兒也一樣,也就認認真真聽了起來。
兩個菜雞,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顧雪儀回憶了一下昨天喂糖水的經歷,感覺倒也不算太壞,於是她倚靠在了牀頭,微微張開嘴:“來吧,喂吧。”
宴朝盯着她的脣看了看。緋紅色的脣間,露出一點雪白的貝齒。不像是在等人喂蛋羹,倒更像是在索吻。
宴朝也不再壓抑心緒,俯身親了下顧雪儀的脣。
因爲剛刷完牙,還帶着一點水意,還有一點牙膏的薄荷香氣。
宴朝一吻下去就有點收不住了,恨不得將人按在懷中,再狠狠吻上一會兒。
顧雪儀沒有動,先讓他親了。
宴朝沒有察覺到她的牴觸,自然就彷彿獲得了通行證一樣,他放下了蛋羹,一手摟住了顧雪儀的腰,幾乎將她整個裹到懷中,免得她受涼。然後才吻得更用力了些。
“……好了。”宴朝睜眼說瞎話:“餵食前接吻,也是增進感情的方式。”
顧雪儀緩緩眨了下眼,有種胸口跟着變得柔軟了起來,好像注入了一汪秋水似的感覺。
那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滋味兒。
顧雪儀問:“是嗎?”
沒等宴朝應聲,她就反勾住了宴朝的腰背,借力湊近去,也親了下宴朝的脣:“這樣嗎?”
宴朝的心跳立馬就提了速,後腦處都突突地跳。
她敢於嘗試。
所以她的每一個驚喜都來得這麼猝不及防,驚喜又巨大得足夠撼動他的所有心神。
宴朝啞聲道:“是。”
顧雪儀認真地吻了吻他的脣。
男人的脣形很好看,微微溫熱,嘴裏是相同的薄荷味兒。
她的手也探入了宴朝薄薄的襯衫下,輕輕摩挲過了他的背脊。
宴朝的呼吸一重,將顧雪儀整個扣倒在了牀上。
變被動爲主動。
而顧雪儀也絲毫不相讓。
二人的吻漸漸又變得激烈了起來,顧雪儀的腿也跟着盤到了他的腰上。
“宴總!宴總你人呢?”盛煦上了樓,挨個敲門,很快就敲到了他們這扇門:“宴總你不會又去勾引我大嫂了吧?”
顧雪儀這才輕踹了宴朝一腳。
兩人分開了一些。
顧雪儀低聲道:“去給盛煦開門。”
宴朝額頭的青筋跳了跳,還是低低道:“嗯。”
他鬆開了顧雪儀,又理了理她的上衣,扯過大紅棉被給她蓋好,這才走了過去,打開門。
盛煦眯眼盯着宴朝瞧了瞧。
兩人都從彼此的眼裏望見了冷意。
“大嫂!”盛煦叫了一聲。
“大清早的來打攪我做什麼?”顧雪儀懶洋洋地倚在牀頭,淡淡道。
盛煦最怕她這樣的口氣,當下氣勢就矮了一頭,低聲說:“我想來看看你,是宴總說你昨天不太舒服的。”
“嗯,現在舒服多了。”顧雪儀問:“你喫早餐了嗎?”
“還沒,打算去煮兩個雞蛋,大嫂你要嗎?”盛煦連忙問。
“自己留着喫吧。”顧雪儀說。
盛煦一聽話音,就知道宴朝肯定先一步獻殷勤了。
盛煦心頭哽得要死,但他真不敢打攪顧雪儀,只好乖乖地轉頭下樓去了。行吧,我自己喫蛋去吧,喫三個!
宴朝立馬就關上了門。
盛煦:……
狐狸精!
這要是擱在過去,宴朝這樣的人,那肯定就是心機深沉的亡國妖妃!
盛煦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顧雪儀舔了下脣,說:“餓了。”
宴朝這才重新拿起了碗:“…………涼了。”
“我去樓下熱一熱。”宴朝飛快地說。
“唔。”顧雪儀倒也很有耐心地等了起來。
宴朝往樓下走,顧雪儀就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電量還剩下20%。
三子的充電器和他們的不太相容,倒是沒辦法借來使用。
顧雪儀按亮手機屏幕,準備清理掉彈窗,然後調成省電模式。
但她剛拉下彈窗,手指就頓住了。
一條新聞橫亙在了中間。
《X國發生暴亂,這是本月內的第三次暴亂》
那是宴文柏去的地方吧?
他平安抵達了嗎?
顧雪儀皺緊了眉,立刻撥給了宴文柏。
但那頭卻提示已關機。
顧雪儀舒展了眉頭,知道這時候胡亂着急也沒有用,轉而打了個電話給封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