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登了宴家門的消息,在上流圈子裏當然是瞞不住的。

    江越這會兒也才明白過味兒來,顧雪儀這一拳頭,看着沒出什麼大力氣,事情也輕鬆畫上了句號。但實際上,卻是讓他頂着臉上的傷,還不知道要丟多久的臉呢……

    江越好面子。

    事實上,身處在這個圈子裏的,誰不好面子呢?

    江越只好下了封口令。

    不能議論江越,連帶的,也就不能議論宴家和顧雪儀了。

    那一提宴家,不就得提到江越從宴家出來,臉腫了嗎?

    而辛苦的也不止江越,還有和江越打交道各路大佬。

    江越臉上那塊痕跡青紫,腫得還有一點明顯。這要是對着看久了吧,還有點像網上流傳的那張被蜜蜂蟄了臉的狗……偏偏他們不能提,更不敢笑。

    江越都從沒發現過原來自己的臉皮能有這麼厚,風裏來雨裏去,倒是忍下來了。

    等忙完了工作,臉上的傷也好了些了,江越纔回了一趟江家。

    江靖也正擱家裏養傷呢,沒事兒就躺牀上,喫飯都讓傭人給他端牀上去。不知道的,還當他要命不久矣了。

    等聽見說江越回來了,江靖才趕忙下了牀,怕被二哥逮到他這副鹹魚樣,再挨一頓打那可就完蛋了。

    “二哥,茶,您喝點茶……”江靖從廚房端了壺茶出來。

    等和江越打了個照面,江靖一愣:“二哥你也捱打了?”

    江越:“……”

    江靖心裏暗暗咋舌,心說果然不是我不行,也不是我沒骨氣。是宴文柏他大嫂太厲害了啊!

    江越也知道江靖嘴上說話沒幾句好聽的,估計也就是因爲這樣,才和宴文柏打起來的。

    這麼一看,欠抽的還真該是江靖。

    江越一手托住茶杯。

    還他媽挺燙。

    江越黑着臉把茶杯擱了下去,不過他臉本身也挺黑的,索性也看不出來。

    江越冷聲問:“她怎麼打你的?”

    本來江靖還不好意思講,也不敢告狀。但江越都捱打了,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江靖訕訕道:“她拿皮帶抽我。”

    江越心底竟然詭異地頓時舒坦了點。

    江靖捱打應該更疼吧。

    還拿皮帶抽,臉面都給一塊兒抽地上了。

    江靖不知道自家二哥心裏頭想的什麼,看着江越的目光,頗有點難兄難弟的意味。連帶再看二哥這張黑麪,都沒那麼威勢壓人了,多少添了一分親切。

    尤其是那臉上的傷痕,越看越親切。

    江越卻茶也不喝了,他站起身,一腳踹在了江靖的屁股上:“下次別再在外頭給江家惹是生非。不是誰都好惹的。”

    江靖自動把這句話替換成了“下次別再招惹顧雪儀”,他連忙小雞啄米式地點了點頭,表示再也不敢了,這才把江越安全地送回了書房。

    不然他總覺得自己可能得挨江越的第二頓打。

    上流圈子都得了消息,曹家燁當然也隱約聽到了那麼一點風聲。

    由於江越好面子,封口令下得及時,曹家燁並不知道江越捱打了。只知道江越面色黑沉地登上了宴家的門,等走的時候,卻是步履輕快,手裏還拿了一盒草莓……

    “江家和宴家關係疏遠,說是不太對付都不爲過。”曹家燁緊緊皺着眉:“這事兒怎麼就輕易揭過去了?”

    臨走還拿了盒草莓。

    草莓當然不是什麼貴重玩意兒,但這是個象徵啊!這他媽象徵着江家和宴家關係融洽了啊!

    媽的!明明宴朝還在之前,都沒見關係融洽!怎麼現在玩起這一套了?

    曹家燁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但他也清楚,宴家、江家這個級別的大佬過招,還真不是他輕易能看明白的。

    可現在問題來了……顧雪儀怎麼對付?

    這個顧雪儀連江二都能哄過去,難不成真的像是蔣夢說的那樣,變成棘手的大麻煩了?

    蔣夢這時候坐在角落裏,面上帶着一點淚痕,看上去柔弱又可憐。

    她喃喃道:“簡芮是不是明天就回來了?”

    曹家燁聽她一提這個名字,頓時也覺得焦頭爛額,心底也還有點不可說的惶恐。

    他怕簡家。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到這個年紀了,連個孩子都沒有。

    簡芮不能生,就他媽的搞得他也沒孩子!

    曹家燁之前說讓蔣夢去打掉孩子,那都是煩躁上頭了的氣話。如果蔣夢真要去打了,他第一個能氣得掐死蔣夢。

    曹家燁氣得重重踹了一腳沙發。

    沉重的沙發都被踢得移了位。

    他轉過身,沉聲說:“這事我不能摻和,我一摻和,簡芮一查一個準。你團隊養的那些水軍呢?還有你平時特地打點關係的那些媒體……讓他們現在發消息,明天,必須在明天之前,全網都得有你懷了宴朝孩子的消息。這樣,你也不用再去管顧雪儀怎麼樣了……全天下都知道了,誰還管她認不認宴朝的孩子呢?”

    蔣夢有點惶恐地看了一眼曹家燁,心底也有點怨恨。

    明明是他的孩子,卻硬要扯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去,只有這樣遮遮掩掩才能活下來。

    現在還得她自己去頂上……

    一旦媒體、水軍開始了帶節奏,帶得全網皆知,她就真的一點退路也沒有了。如果有那麼一天,宴朝真的活着回來了,她肯定死得比曹家燁每一任情人都要慘!

    曹家燁一轉頭,也看見了蔣夢的委屈怨懟。

    他正準備再說點什麼,這時候電話響了。

    曹家燁接了起來,那頭傳出了一道低沉的男聲:“曹總。”

    曹家燁一驚,哪怕明知道電話那頭的人看不見,但他的背脊還是往下塌了塌,擺出了一副彎腰躬背的姿態。

    他恭敬地稱呼那頭的人:“小叔。”

    “簡芮的飛機傍晚八點到,你去機場接她。”

    曹家燁心底“咯噔”一下。

    蔣夢也一下慌了神。

    “那……那您呢?”曹家燁問。

    那頭直接掛斷了電話。

    曹家燁抹了把臉,忍下了心底的憤懣。

    蔣夢坐不住起了身:“我這就去聯絡。”

    “去吧。”

    “等等。”曹家燁突然又出聲叫住她:“昨天李導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三天沒去片場了。”

    蔣夢忍着怨氣道:“這幾天不是在想辦法搞定顧雪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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