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驚寒足足愣了五秒鐘。
五秒鐘之後纔回神, 他扳着聶月的肩膀,企圖把她推開,聶月發了狠, 伸手捉住晏驚寒, 猛地把他摁回搖椅上。
搖晃, 搖晃。
聶月也知道自己過分了。
大概真的瘋掉了。
想利用晏驚寒來提離婚也不必做到這個份上, 可聶月還是吻上來了,她沒有說謊,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想如果下一秒就要上救護車,那麼這一秒她想做的就是親吻他。
事情的發展從這一刻開始偏離原始軌跡,往不可預料的方向傾斜。
去他媽的。
愛去哪去哪,不管了。
晏驚寒心裏最清楚, 輕而易舉就能反抗的, 可手腕被聶月握着壓在下面,忽然被定住了,動不了了。
可能真的在搖椅上時間太久,有點暈車。
聶月整個人匍匐在他身上, 壓着他親吻, 像一頭小獸, 捧着採集到的玫瑰花瓣,啃咬,又兇又溫柔。
玫瑰花刺破她的皮膚, 流出鮮紅血液。
最親密溫柔的動作,卻把兩人傷得不輕。
聶月向來自詡吻技高超, 被突如其來的柔軟衝昏了頭腦,昏頭轉向間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親吻, 手段拙劣至極。
明明自己纔是進攻的那一個,卻好像被晏驚寒掐住命門,被他親得渾身發軟,進退兩難。
聶月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主動親過去的還是被人親吻的那一個。
她像一條被吸走氧氣的魚,翻着肚皮躺在岸上,刀俎握在晏驚寒手中,是生是死,由不得自己決定。
爲什麼。
爲什麼會是這樣。
溫度在二人中間急速上升,夜幕降臨,涼風習習,吹過來的薔薇花香被溫度一烘,香氣更甚,曖昧的繚繞開來。
不過接個吻而已,聶月的汗珠都從額上滲下來。
就在聶月被吻得眼眶發紅,呼吸零亂的時候,晏驚寒稍稍放開了她。
聶月條件反射的大口呼吸,空氣剛進入肺部,神思還沒來得及凝聚的時候,忽然被一個巨大的力道帶得天旋地轉。
硝煙瀰漫,戰火四起。
聶月根本來不及想明白自己是怎麼被晏驚寒整個翻過來,是怎麼由進攻位硬生生逼
退成防守位的,晏驚寒就已傾身下來。
重新吻在她的脣上。
天地昏暗。
事情的發展徹底失去控制。
平時花花腸子最多的聶月也沒辦法思考了,腦子裏迷迷糊糊亂成一團,眼睛裏除了晏驚寒,根本容不下其他。
理智告訴晏驚寒此時要推開聶月,那麼無理取鬧,風流成性的人,斷了也就斷了。
斷了才清靜。
更何況她又不是唯有你一個。
可聶月的吻像是一劑毒藥,強迫晏驚寒喝下。
毒素蔓延全身,如同藤條一樣從晏驚寒身體裏重新長出來,乾渴已久的綠色植物,只有死死纏着聶月才能找到水源。
讓你狂,讓你野啊,把你所有的美麗全都吞到肚子裏。
從此你的眼睛只能看到我。
耳朵只能聽到我。
晏驚寒一手攬着聶月的腰,手在她的腰際細細摩挲,彷彿早就想這麼做,終於心願得償。
只這一次,他在心裏告誡自己。
就放縱這一次。
就讓他喫飽吧。
他的另一手扣着她的後腦,慢慢的揉。
細細的吻。
這個姿勢,晏驚寒佔盡了便宜。
搖椅晃得沒邊,聶月彷彿被晏驚寒整個包裹住,五感消散得差不多,所有神經元都密密麻麻爬到脣上,他抱着她的手邊。
天地間只剩下晏驚寒溫柔無比的吻。
其餘全都消散。
聶月的襯衫完全汗溼,晏驚寒也沒好到哪去。
眼睛紅着,衣服亂了,就連聲音也啞得不成樣子。
晏驚寒保持着壓着她的姿勢,稍微退開一點,低頭看她:“老實了麼”
四目相對,聶月看到晏驚寒眼睛裏的平靜被自己這個石子攪得天翻地覆。
理智逐漸飛回腦海,晏驚寒明白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有些慌亂的轉過身,鬆開聶月倒在旁邊。
誰也沒動,沒說話,詭異的沉默盤旋開來。
聶月緩了一會兒,從躺椅上起身,稍微整了整衣服。
晏驚寒看着她的背影,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點什麼。
可是他能說什麼呢明明是聶月主動招惹,爲什麼最後愧疚的反而是他
沒道理。
聶月一言未發,表情裏
看不出有什麼端倪。
算了。
還是說點什麼吧,晏驚寒斟酌着聶月的目光,跟一個無賴本來就沒道理可講,還是得自己先開口。
“我剛纔,我”晏驚寒喉結上下滾了滾,腦海裏只有“對不起”三個字,其他什麼也想不出來。
聶月低着頭,似乎輕笑了一聲,她誰也沒看,所以晏驚寒也不知道聶月是笑他還是笑自己。
“不過接個吻而已。”
聶月低聲自語,而後又是一聲笑,扭頭看了晏驚寒一眼:“走了。”
晏驚寒的道歉被堵在喉管。
聶月的“不過爾爾”讓他的心臟驟然一痛。
聶月也沒再多說什麼,起身回到別墅。
晏驚寒一夜都沒怎麼睡好,準確的說,是沒怎麼睡。
腦子裏反覆想着傍晚的事,終於捱到天亮。
他照常給陽臺上的小植物澆完了水,在跑步機上跑了十公里然後洗澡。
下樓時芳姨在廚房忙碌:“少爺早啊。”
“早。”
芳姨把早餐擺在桌子上,晏驚寒往樓上看了一圈,沒有動筷。
芳姨端來一杯熱牛奶,晏驚寒忍不住開口,“夫人呢”
芳姨:“夫人早就走了,說是還有什麼事,她說會親自跟你請假的。”
晏驚寒拿起牛奶抿了一口:“哦。”
晏驚寒喝完牛奶起身要走,芳姨在後面喊道:“少爺你不吃了”
晏驚寒:“嗯,要遲到了。”
到了公司,李明淵照例跟晏驚寒彙報今天的行程,晏驚寒停在辦公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