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月開門到家, 把包放在櫃子上。
廚房有人在忙碌,竟是晏驚寒。
“你這麼早回來了”聶月問道。
晏驚寒看到她,“嗯”了一聲, 從廚房出來, 拉着聶月想吻, 聶月躲了一下。
“你不嫌棄我沒洗手啊”
晏驚寒這次沒讓她拒絕, 直接親上去,親完還舔了下嘴脣,“去洗手吧。”
聶月一邊笑一邊推開他:“我就知道。”
晏驚寒做了一道水煮魚,聶月喜辣,喫得非常過癮。
“你居然還會做這麼考究的菜。”
晏驚寒點頭,“喜歡麼”
聶月嘴脣辣得紅紅的, “嗯嗯嗯。”
晏驚寒停頓半晌, 喉結上下動了動。
淺淺“嗯”了一聲。
還是剋制一下吧。
總是親她的話也不太好。
“下週有事嗎”晏驚寒喝了口水,問道。
“沒有啊,怎麼。”
晏驚寒:“我生日。”
聶月:“想要禮物啊那我可要好好考慮了。”
晏驚寒:“不用,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聶月挑眉, 笑得嬌俏:“這麼好啊。”
晏驚寒:“你有空嗎”
聶月目光流轉:“不一定, 再說吧。”
聶月想上樓, 晏驚寒有點想抱她,聶月不着痕跡的躲開:“我回房間啦。”
說完跑上了樓,晏驚寒看着她的背影。
她今天似乎有點奇怪。
怎麼沒有過來撩撥他呢。
他已經做好被她調戲的準備了。
聶月關上房門, 背靠着門框長舒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下午在咖啡廳裏, 何斯年告訴她,沈清溪近況似乎不大好,之前一直沒敢告訴她, 就怕她沉不住氣。
“出了什麼事”
何斯年:“好像是車禍。”
聶月臉色不大好,何斯年趕緊補充:“現在已經好了,你不用擔心。”
聶月始終有點恍惚,按理說不應該的,最近睡得還不錯。
她坐在出租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隱約間好像夢到小時候的事。
爺爺的葬禮上,衆人圍坐在一起喫飯。
一共十二個菜,其中十個都是奶奶做的,一如既往的鮮香撲鼻。
最中間是一條魚,聶月沒有胃口,筷
子遲遲不下,一隻黝黑小手握着筷子,直接把整個魚頭撥進自己碗裏。
聶月頭也沒擡,“奶奶我喫飽了。”
自爺爺走後,奶奶蒼老了許多,“去玩吧,別跑太遠。”
聶月坐在一個角落裏看天空。
“嗯,真香啊。”
聶月擡起頭,一個瘦高的男孩端着碗在她身邊坐下:“聶奶奶的菜做的真是好。”
聶月不說話,繼續看天空。
“尤其是魚頭,特別的香。”
“”
“段爺爺還在的時候,我從來都搶不上魚頭。”
“”
“他都夾給你喫,我永遠都喫不到。”
“”
“真是有點想念段爺爺了”
聶月暴起,眼眶瞬間紅了,一把把男孩推倒在地,指着他的鼻子:“你再說我就打你”
男孩把碗放在一邊,拍拍土站起來:“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的,能打得過我”
聶月哭得很兇,用盡全身力量,像一頭小獸一樣衝過去,這次男孩有所防備,還是被她撞得後退幾步。
聶月低下頭,再去撞,這次男孩躲開了。
聶月破釜沉舟,一邊哭一邊再次衝過去。
這次他沒有躲,直接被她推在地上,聶月也因爲慣性往前面倒,眼看着頭要磕到桌角,被男孩眼疾手快的護了一下,她沒撞到桌角,反而是男孩的手狠狠撞在桌角尖銳處。
疼得他直甩手。
“你是鐵頭俠嗎淨打鐵頭功”
聶月情緒收不住,哭成了淚人。
爺爺的離開對她打擊太大了,對於孩子來說,這無異於天塌下來。
可她一直忍着,因爲段海一直在,她不想段海看到她哭。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男孩還在甩手。
聶月也沒有形象了,哭得鼻涕都成條往下淌。
“我媽說,人都得靠自己,靠誰都靠不住,沒有人任何一個人能讓你依靠一輩子。”男孩說:“這是不是叫堅強我不知道。”
“因爲任何人都會拋棄你”聶月終於開口,鼻音重到聽不太清。
“所有人都會離開你。”
“永遠都是孤獨的。”
“永遠都沒有人”
愛你。
聶月一邊哭一邊說,有點深奧了,男孩沒聽太懂,可能和他的
意思也差不多。
“喫魚頭吧,就當是你爺爺最後一次庇護你。”男孩端起毫髮無傷的碗,往聶月的方向送了送。
聶月站起身,臉上仍有淚痕,可她已經不哭了。
“不用。”聶月走了幾步,回頭:“謝謝你。”
“沒事兒。”男孩笑得很陽光:“我叫沈清溪,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手機響起的時候,嚇聶月一個激靈。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是段優若打過來的視頻,聶月把手機拿遠一點,接起:“幹嘛。”
視頻裏的段優若還在公司,穿着一身正裝。
“挺像樣的嘛段總。”
段優若一臉不情願,疲憊在她年輕俏麗的臉上畫了兩個黑眼圈。
“別提了,我馬上就要猝死了。”
聶月:“不會的,遺臭萬年沒聽過麼”
段優若沒力氣和聶月開玩笑,苦笑了一下。
“怎麼啦,段總工作不順嗎”
段優若:“段總在這裏誰他媽把我當段總啊”
段優若說完這句眼睛有點紅,聶月坐起來一點,表情嚴肅起來:“怎麼了有人欺負你”
段優若這通視頻不是想跟聶月抱怨的,她吸了吸鼻子,“沒事兒,我能處理。”
聶月哄着她猜測道:“總裁身份雖然落在你頭上,杜仲還是不聽你的吧”
段優若“切”了一聲:“那隻段海的狗,當然只會爲了段海吠叫。”
“董事會那些老傢伙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