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表裏追妻路 >第35章 誰是目標
    鄭二敢被揍得鼻青臉腫,也知道魏應亡對他沒有那個意思,立刻狗腿地求饒起來。

    “姑奶奶饒命,好仙女開恩”說得比誰都順溜。

    魏應亡只當耳旁風,該怎麼揍還怎麼揍。

    對付鄭二敢這種人呢,你只有比他拳頭更硬,才能讓他服氣。

    是以魏應亡也沒留手,只給這鄭二敢揍了個半死,這才神清氣爽地站起來,拍了拍手。

    “果然揍人比打木樁爽多了。”

    這之後的日子,魏應亡過得十分清淨。

    鄭二敢縮在牆角里,看着魏應亡的眼色過活。

    魏應亡就該喫喫,該喝喝,每天打打困着自己的木頭柱子。

    遠離了侯府裏的勾心鬥角,就連這破落的牢房都像是世外桃源,魏應亡都住得格外舒心暢快。

    直到這天,牢裏同時進來了兩個人。

    一個面相分外和善的中年人,體態發福,頭戴黑綢緞小帽,上嵌貓眼寶石一顆;身穿墨綠色錦衣,上有金線繡滿萬壽字樣,可見非富即貴。

    但他周身散發着和善的氣息,沒有半分官老爺的架子在。

    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看出他的腰微微有些塌陷,脖子處也有些不自然的低垂。顯然是常年伏低做小,做謙遜卑微狀形成的體態。

    此人多半是一位紅頂商人。

    就算不是皇商,也必定和官府多有來往。

    確定了此人的身份,魏應亡將注意力放在另一位身上,定睛細瞧之後,卻是頗有些訝異。

    男人穿着一身洗得有些發舊的單衣,正是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蒼藍底色,上面用粗線草草繡了兩朵大白團子花。

    若是尋常男子穿上,必定毫不打眼,甚至顯出幾分寒酸讓人恥笑。可穿在此人身上,倒顯得別有一番意趣。

    他眉目舒朗,鼻樑挺闊,既無半分侵略感,卻給人以“銜遠山,吞長江”的豁達;一雙星眸熠熠生輝,似包攬銀漢迢迢,又如秋水盈盈,是說不清的溫柔與期許。

    “你痊癒了。”

    那男子對着魏應亡微微頷首,溫和一笑,兀自走進隔壁的牢房。

    魏應亡的臉上爬滿了尷尬的笑容,僵硬着脖子點了點頭,訕訕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爲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親自爲魏應亡施針、熬藥,卻又被偷了藥箱的大夫。

    “藥箱我會還你的。”魏應亡有些汗顏。

    大夫卻微微一笑,“身外之物,姑娘不必掛心。”

    “多謝。”

    魏應亡聲音極輕地念了一聲,眉頭卻不由得緊緊蹙在一起,顯得十分凝重。

    齊璟要自己殺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是眼前這個大夫的話,又該怎麼辦

    魏應亡捫心自問,要殺掉自己的救命恩人這種事,她做不到。

    但問題是,齊璟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大夫就是救命恩人呢

    如果齊璟知道,卻故意讓魏應亡這麼做,那這個試驗未免太過殘忍了些。

    魏應亡心中思緒萬千,一時間疑竇叢生,難以決斷。

    “敢問公子因何下獄”

    魏應亡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耍花招,直接了當地問。

    大夫正躺在茅草垛上閉目養神,聽到魏應亡的話也沒有起身,只是舒朗一笑,側頭望向魏應亡。

    “避禍而已。”

    避禍避什麼禍到底是有多嚴重的事,竟然要躲到大牢裏來紫薇小說 eixs.

    魏應亡忽然起身,正正經經地對着大夫施了禮,“還未請教公子姓名。”

    “姓名不過是個稱呼,姑娘隨意即可。”

    這話說得客氣又隨意,可實際上就是連名字都不願透露。

    這人身上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謎團,竟然連名字都成了祕密

    “不過是個小白臉,有什麼好拽的”鄭二敢忽然插嘴道。

    這話語裏的鄙夷味道十足,可大夫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完全沒有反應。

    倒是魏應亡默默站起身,以手握拳,重重敲在鄭二敢的頭上。

    “疼疼~”

    鄭二敢捂着腦袋,想吼又不敢,只能噘着嘴小聲嘀咕着。

    “不就是長得白淨了些,看把人迷成什麼樣了”

    “找打”

    魏應亡面無表情地擡起手,嚇得鄭二敢慌忙閉了嘴。

    陰森的大牢裏又恢復了死寂。

    許久之後,一直沒說話的富商忽然開了口。

    “不知這位小公子,會不會下棋”

    “略懂。”

    “閒來無事,不知能否賞臉與老朽對弈”富商這話問得實在是有些過於謙虛了。

    但那大夫也沒有絲毫不安,只是一拱手。

    “但請賜教。”

    牢裏沒有棋盤,兩人又不能坐在一起,如何下棋

    魏應亡還在思索時,兩人已經隔空口述下起了棋局。

    魏應亡雖然不懂,但也能根據兩人的神態分辨一二。只見那富商沉吟的時間越來越長,最後忽然擺手笑了笑。

    “這位小公子的棋奇異詭譎,於平實之處陡見殺機,實在是少年才俊,老朽自愧弗如。”

    富商起身對着大夫拱了拱手,顯然是從一開始的客套變得有了幾分真心。

    “貴人過譽了,棋局不過玩鬧而已。都是雕蟲小技,於實事並無半分益處。”

    這話說的倒是十分謙虛。

    “況且貴人心有所困,不能盡全力對弈,自然讓在下佔了些先機。”

    大夫說得輕巧,那富商卻陡然一驚。

    想他白手起家,縱橫商場二十幾載,自以爲已是滑不留手的老狐狸了,此刻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看出了心事

    難道自己就這樣心浮氣躁嗎

    富商心中暗暗思忖,魏應亡卻聽出了幾分端倪。

    正在這時,一位牢頭抱着一張古琴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位嬤嬤,竟然是許久沒見的崔廚娘

    “這位公子,這是您二叔託我給您帶的琴。”牢頭說得十分恭敬,顯然是收了大筆的銀子。

    可一個寒酸醫館的掌櫃,如何有錢能買通牢頭

    況且那琴雖然有些古舊,但無論是用料還是雕花,都絕非等閒之物。

    難道是家道中落的貴公子

    “小姐,老爺讓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喫的鵝掌糕。”

    崔廚娘的聲音將魏應亡的思緒拉回,魏應亡點點頭,掰開一塊鵝掌糕就要往嘴裏送,卻忽然瞥見露出來的半截字跡。

    “三日後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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