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兄弟們血洗石門村的時候,就是三歲女孩也用過怕什麼”
“就是你要是慫了”
那人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魏應亡一刀削掉了腦袋。
魏應亡單手拎起紅影,一把刀使得出神入化,將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們盡數屠盡。
師父說過,習武,是爲了保護那些弱小的人。
這些人連三歲女孩都實在沒有半分人性可言。魏應亡也就不打算費心思招攬他們了。
魏應亡的衣裳被鮮血染遍,一羣匪徒都死在地上,只剩下三個人。
一個驚慌失措的年輕人,正是開口想要阻攔匪徒的那個。
一個狗頭軍師,他嘴上說着衝上去,實際自己躲在了最邊上,此刻嚇得兩腿直抖,隨時要跪倒在地。
還有那個匪首。
魏應亡將嚇壞了的紅影放在牀上,細心地用棉被蓋好,這才轉身將長刀一甩,血跡濺了匪首滿臉。
魏應亡淡然地走近匪首,他此刻滿身傷口,奄奄一息。
魏應亡的眸光冷淡,沒有絲毫憐憫。
“我剛纔問的,只挑腳筋行不行,不是在求你。”
魏應亡面無表情地挑斷匪首的手筋。
“啊”
匪首渾身顫抖着,疼得一陣又一陣地痙攣,面容扭曲如惡鬼,顯然是疼到了極致。
可魏應亡並不打算停下來。
她漠然地望着匪首。
“我想留下你的腳筋,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可你說不行。”
魏應亡擡手,又挑斷了匪首的腳筋。
“既然你毫無仁慈之心,那就不配得到我的寬恕。”
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叫嚷聲,響徹整個小院。
聲音如此巨大,按說侯府的人早就應該聽見了,可是到現在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只有一種可能。
這些匪徒本來就是魏承平找來殺魏應亡的。
侯府上上下下都被告知,不管聽見什麼聲音,都不允許出來。
“真是我的好爹孃啊。”
魏應亡低聲感嘆道,一刀捅死了在地上掙扎求死的匪首,擡眼望向狗頭軍師。
“剛纔說要把我活活剝皮的,是你吧”
“姑奶奶饒命饒命啊小人狗眼不識泰山,我胡言亂語,滿嘴噴糞,得罪了姑奶奶”
“閉嘴。”
魏應亡冷冷道,狗頭軍師立刻嚇得閉了嘴,卻還是不住地跪地磕頭,“砰砰砰砰”,比敲鑼還響。
“該你跪了。”
魏應亡用刀尖挑起那年輕人的下巴,後者這才從被嚇傻的狀態裏回過神來。
看着平日一起廝混的同伴都死在地上,他的眼淚不住地流淌下來,膝蓋卻緩緩彎了下去。
“咚”。
少年的頭緊緊貼着滿是血和火油的地板,久久沒有擡起來。
“從今天起,你們的命就是我的了。”
魏應亡泰然自若地坐在牀邊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說吧,我爹是隻叫你們殺我,還是整個院裏的人都得死”魏應亡問得很隨意,軍師心中卻陡然一驚。33 .33xiaoshuo.
她竟然知道
軍師心道這小姑娘非同凡人,心腸狠,眼光又毒,當下便多了幾分真實的敬佩,也更加不敢欺瞞。
“回姑奶奶的話,侯爺,啊呸,魏老頭說了,一個不留。另外,還要兄弟們在庫房搶些東西,做出殺人越貨的樣子來。”
“嗯。”
魏應亡點點頭,起身將王嬤嬤從房樑上接下來。
魏應亡將衣櫃挪開,交代好之後,就目送王嬤嬤揹着紅影離開。
“姑奶奶有何吩咐”
狗頭軍師十分諂媚地弓着腰上前,頭低得都快能舔着魏應亡的鞋面了。
“既然父親說要搶點東西,那我自然從命了。”
魏應亡一揮手,帶着兩人去了府上的庫房。
卻不是魏承平跟劫匪們說的那個裝普通雜物的庫房,而是侯府真正的庫房。
裏面放着各色珍玩,還有真金白銀。
“能拿多少拿多少,誰拿得多,誰坐第二把交椅。”魏應亡開口道。
那狗頭軍師一聽,立刻鉚足了勁地拿,恨不得長了八隻手纔好。
那年輕人卻沒什麼反應,仍舊木然地往肩上扛着箱子,一個兩個三個不知不覺,竟然摞了八個之多
魏應亡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年輕人,看不出來,他還真有把子力氣,以後或許可以做點什麼。
拿好值錢的東西之後,魏應亡穿上黑衣,蒙好黑布,跟着兩人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了出去。
望風的明由和魏應亡交換了一個眼神,以爲匪徒們已經得手,喜得跑去報信了。
魏應亡帶着兩個劫匪一路直奔東郊鬧鬼的宅院。
深更半夜的,齊璟恰好不在,魏應亡便將東西堆在了小院內,又用奇門遁甲之術,弄了個障眼法,保證旁人無法找到。
“你們今天就在這裏歇下,幫我守住東西。”魏應亡對狗頭軍師和年輕人交代道。
雖然魏應亡心知肚明,這些東西絕不可能被人找到,卻還是裝模作樣地這樣說道,既彰顯自己對二人的信任,更是一種考驗。
至於考驗的結果,要等明天才知道了。
此刻天光就快要亮了,魏應亡去城東魏夏懮的墳上繞了一圈,灑下一杯薄酒,這才慢條斯理地回了侯府。
仍舊是走正門。
明由正趴在門邊打瞌睡,聽見動靜,迷迷糊糊擡頭看了魏應亡一眼,頓時嚇得汗毛倒豎,哪裏還有半點睡意。
“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魏應亡站定在明由面前,若無其事地問道。她伸出手想要去碰明由,後者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嗷一聲蹦出去老遠。
“鬼啊”
明由反應過來之後撒丫子就跑,淒厲的喊叫聲響徹整個侯府。
正是晨起梳妝的時候,魏承平和溫氏聽見魏應亡沒死,登時臉色鐵青,大罵了一聲“廢物”,急急走出屋門。
魏應亡正靜靜地站在院裏一株海棠樹下。
不過十幾歲的少女,迎着熹微的晨光,微微揚起頭,輕輕嗅着花香。一陣清風吹過,花瓣零落而下,落在她烏黑的長髮上。
竟然有一絲歲月靜好的意趣。
如果只從側面看魏應亡沒有胎記的半邊臉的話。
魏承平腳步微頓,似乎是從沒見過魏應亡如此正常的一面,心下竟生了一絲不忍。
這一切都被一旁的溫氏看在眼裏,婦人眸中的冷意更甚,面上卻裝出幾分惋惜來。
“應亡若是沒有那半張臉的胎記,許也能嫁個好人家,給侯府的前途出一份力。真是可惜了。”
溫氏悠悠地嘆了一句,表面上是在心疼魏應亡,其實是在暗示魏承平,這個女兒是嫁不了好人家,掙不到好出路的。
留着,半分用處都沒有,反而處處給侯府拖後腿。
想到因爲魏應亡而起的那些麻煩事,魏承平剛剛泛起的那一絲同情瞬間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