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表裏追妻路 >第46章 一夜風波盡
    “這姑娘尚未及笄,哥哥們這樣恐怕不太好吧”昏暗中一個年輕人說道。

    “呸兄弟們血洗石門村的時候,就是三歲女孩也用過怕什麼”

    “就是你要是慫了”

    那人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魏應亡一刀削掉了腦袋。

    魏應亡單手拎起紅影,一把刀使得出神入化,將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們盡數屠盡。

    師父說過,習武,是爲了保護那些弱小的人。

    這些人連三歲女孩都實在沒有半分人性可言。魏應亡也就不打算費心思招攬他們了。

    魏應亡的衣裳被鮮血染遍,一羣匪徒都死在地上,只剩下三個人。

    一個驚慌失措的年輕人,正是開口想要阻攔匪徒的那個。

    一個狗頭軍師,他嘴上說着衝上去,實際自己躲在了最邊上,此刻嚇得兩腿直抖,隨時要跪倒在地。

    還有那個匪首。

    魏應亡將嚇壞了的紅影放在牀上,細心地用棉被蓋好,這才轉身將長刀一甩,血跡濺了匪首滿臉。

    魏應亡淡然地走近匪首,他此刻滿身傷口,奄奄一息。

    魏應亡的眸光冷淡,沒有絲毫憐憫。

    “我剛纔問的,只挑腳筋行不行,不是在求你。”

    魏應亡面無表情地挑斷匪首的手筋。

    “啊”

    匪首渾身顫抖着,疼得一陣又一陣地痙攣,面容扭曲如惡鬼,顯然是疼到了極致。

    可魏應亡並不打算停下來。

    她漠然地望着匪首。

    “我想留下你的腳筋,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可你說不行。”

    魏應亡擡手,又挑斷了匪首的腳筋。

    “既然你毫無仁慈之心,那就不配得到我的寬恕。”

    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叫嚷聲,響徹整個小院。

    聲音如此巨大,按說侯府的人早就應該聽見了,可是到現在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只有一種可能。

    這些匪徒本來就是魏承平找來殺魏應亡的。

    侯府上上下下都被告知,不管聽見什麼聲音,都不允許出來。

    “真是我的好爹孃啊。”

    魏應亡低聲感嘆道,一刀捅死了在地上掙扎求死的匪首,擡眼望向狗頭軍師。

    “剛纔說要把我活活剝皮的,是你吧”

    “姑奶奶饒命饒命啊小人狗眼不識泰山,我胡言亂語,滿嘴噴糞,得罪了姑奶奶”

    “閉嘴。”

    魏應亡冷冷道,狗頭軍師立刻嚇得閉了嘴,卻還是不住地跪地磕頭,“砰砰砰砰”,比敲鑼還響。

    “該你跪了。”

    魏應亡用刀尖挑起那年輕人的下巴,後者這才從被嚇傻的狀態裏回過神來。

    看着平日一起廝混的同伴都死在地上,他的眼淚不住地流淌下來,膝蓋卻緩緩彎了下去。

    “咚”。

    少年的頭緊緊貼着滿是血和火油的地板,久久沒有擡起來。

    “從今天起,你們的命就是我的了。”

    魏應亡泰然自若地坐在牀邊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說吧,我爹是隻叫你們殺我,還是整個院裏的人都得死”魏應亡問得很隨意,軍師心中卻陡然一驚。33 .33xiaoshuo.

    她竟然知道

    軍師心道這小姑娘非同凡人,心腸狠,眼光又毒,當下便多了幾分真實的敬佩,也更加不敢欺瞞。

    “回姑奶奶的話,侯爺,啊呸,魏老頭說了,一個不留。另外,還要兄弟們在庫房搶些東西,做出殺人越貨的樣子來。”

    “嗯。”

    魏應亡點點頭,起身將王嬤嬤從房樑上接下來。

    “你們先去跨院安歇吧,明日就說睡得死,不曾聽到動靜。”

    魏應亡將衣櫃挪開,交代好之後,就目送王嬤嬤揹着紅影離開。

    “姑奶奶有何吩咐”

    狗頭軍師十分諂媚地弓着腰上前,頭低得都快能舔着魏應亡的鞋面了。

    “既然父親說要搶點東西,那我自然從命了。”

    魏應亡一揮手,帶着兩人去了府上的庫房。

    卻不是魏承平跟劫匪們說的那個裝普通雜物的庫房,而是侯府真正的庫房。

    裏面放着各色珍玩,還有真金白銀。

    “能拿多少拿多少,誰拿得多,誰坐第二把交椅。”魏應亡開口道。

    那狗頭軍師一聽,立刻鉚足了勁地拿,恨不得長了八隻手纔好。

    那年輕人卻沒什麼反應,仍舊木然地往肩上扛着箱子,一個兩個三個不知不覺,竟然摞了八個之多

    魏應亡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年輕人,看不出來,他還真有把子力氣,以後或許可以做點什麼。

    拿好值錢的東西之後,魏應亡穿上黑衣,蒙好黑布,跟着兩人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了出去。

    望風的明由和魏應亡交換了一個眼神,以爲匪徒們已經得手,喜得跑去報信了。

    魏應亡帶着兩個劫匪一路直奔東郊鬧鬼的宅院。

    深更半夜的,齊璟恰好不在,魏應亡便將東西堆在了小院內,又用奇門遁甲之術,弄了個障眼法,保證旁人無法找到。

    “你們今天就在這裏歇下,幫我守住東西。”魏應亡對狗頭軍師和年輕人交代道。

    雖然魏應亡心知肚明,這些東西絕不可能被人找到,卻還是裝模作樣地這樣說道,既彰顯自己對二人的信任,更是一種考驗。

    至於考驗的結果,要等明天才知道了。

    此刻天光就快要亮了,魏應亡去城東魏夏懮的墳上繞了一圈,灑下一杯薄酒,這才慢條斯理地回了侯府。

    仍舊是走正門。

    明由正趴在門邊打瞌睡,聽見動靜,迷迷糊糊擡頭看了魏應亡一眼,頓時嚇得汗毛倒豎,哪裏還有半點睡意。

    “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魏應亡站定在明由面前,若無其事地問道。她伸出手想要去碰明由,後者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嗷一聲蹦出去老遠。

    “鬼啊”

    明由反應過來之後撒丫子就跑,淒厲的喊叫聲響徹整個侯府。

    正是晨起梳妝的時候,魏承平和溫氏聽見魏應亡沒死,登時臉色鐵青,大罵了一聲“廢物”,急急走出屋門。

    魏應亡正靜靜地站在院裏一株海棠樹下。

    不過十幾歲的少女,迎着熹微的晨光,微微揚起頭,輕輕嗅着花香。一陣清風吹過,花瓣零落而下,落在她烏黑的長髮上。

    竟然有一絲歲月靜好的意趣。

    如果只從側面看魏應亡沒有胎記的半邊臉的話。

    魏承平腳步微頓,似乎是從沒見過魏應亡如此正常的一面,心下竟生了一絲不忍。

    這一切都被一旁的溫氏看在眼裏,婦人眸中的冷意更甚,面上卻裝出幾分惋惜來。

    “應亡若是沒有那半張臉的胎記,許也能嫁個好人家,給侯府的前途出一份力。真是可惜了。”

    溫氏悠悠地嘆了一句,表面上是在心疼魏應亡,其實是在暗示魏承平,這個女兒是嫁不了好人家,掙不到好出路的。

    留着,半分用處都沒有,反而處處給侯府拖後腿。

    想到因爲魏應亡而起的那些麻煩事,魏承平剛剛泛起的那一絲同情瞬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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