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表裏追妻路 >第51章 用計
    魏承平隨便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眸光陰鷙地刺了魏蘭芝一眼,後者立刻噤聲,嘴巴微微開合,卻發不出聲音。

    魏蘭芝見過暴怒的魏承平,那是捉到魏應亡她媽偷、情的時候。他將那個女人綁起來,繞着演武場,讓馬拖了整整十圈。停下來的時候,那女人連麪皮都被磨沒了,變成血肉模糊的一灘,掙扎着等待死亡。

    魏承平把那個女人丟給一羣飢餓的野狗,鮮血的氣味刺激着野獸們,將她生生扯碎,喫得骨頭都不剩。

    那時候,魏蘭芝沒感覺到害怕,反而有些沾沾自喜媽媽痛恨的女人終於死了。

    可現在魏承平的眼神就像那時一樣,他甚至更加平靜。他看起來十分專注地把玩着手裏的盒子,淡漠的臉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一切都顯得那樣詭譎,魏蘭芝害怕極了。

    “父親”淚水從眼眶裏蓄滿,魏蘭芝試探着喊出聲,膝蓋顫抖着,不知是該跪還是不該跪。

    溫氏卻從身後一把拽住魏蘭芝,扶着女兒站穩。

    “把腰挺直了,把眼淚擦乾淨。”

    溫氏鎮定如常,肅然命令着魏蘭芝,後者懵懵懂懂,卻還是按照多年來的習慣照做了。

    “記住,你是要當太子妃的女人。你的尊貴,不是靠別人施捨來的。”

    溫氏冷冷說道,聲音裏滿是上位者的驕傲。她說這話既是在教育魏蘭芝,更是在提醒魏承平,侯府的前途,未來的太子妃是從她溫氏的肚子裏爬出來的

    想要動她,沒那麼容易

    魏承平自然懂得這點,他冷眸微擡,靜靜望着溫氏,看不出喜怒。

    “出了這麼大的事,總該給我個說法吧”

    說出這話,也就代表魏承平已經有九成確信,此事就是溫氏編排的一齣戲,本來想嫁禍魏應亡,沒想到自己卻惹禍上身。

    魏應亡見局勢對自己有利,也就沒有插嘴說什麼,只是靜默地站在一邊看戲。

    溫氏卻用餘光撇了撇魏應亡,壓低了聲音:“不如讓孩子們先下去吧”

    魏承平低頭繼續把玩手裏的盒子,不說話。

    這是一點臉面也不打算給溫氏留了。

    溫氏無法,只好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你我夫妻多年,我是有些手段,但說到底我早已不是溫家的女兒,而是你的妻子,魏家的主母。我與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會拿侯府的前途,也就是我自己的前途,我女兒的前途來冒險。”

    溫氏這話說得入情入理,魏承平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但思緒已經開始鬆動了。

    溫氏又當着魏承平的面惡狠狠地剜了魏應亡一眼。

    “區區一個庶女,還不至於我出此下策。”

    言語間,將她當家主母的尊貴展示地淋漓盡致。看起來十分讓人信服,卻又多了一分刻意。

    真正的尊貴,是不需要靠語言和輕蔑來表明的。

    魏承平卻被哄得團團轉。他生在沒落的侯府,家裏處境日薄西山,一天比一天衰敗,自然是沒有接觸過真正的人物,對於那種骨子裏自然流露出來的高貴和氣度上強撐出來的,區分得並不鮮明。

    更何況,溫氏說得句句在理,魏承平也不相信她會拿自己女兒的前途來冒險,只是爲了除掉一個可有可無的庶女。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事都不像是溫氏做的,而且她也太過鎮定了些。

    “可這盒子到底是在你房裏找到的,這你又要如何說”魏承平到底心裏畫了個疑影,事關重大,他必須得查個水落石出。

    溫氏卻不慌不忙地丟了魏應亡一眼,微微一笑。

    “這話老爺可問不到我頭上。那盒子藏在那麼高的地方,可不是我一個婦人能做到的。”17筆趣閣 .17sctxs.

    那誰能做到呢

    自然是武功高強的魏應亡。

    想通了這一點,魏承平猛地倒吸口冷氣,心道這魏應亡好深的心思,差點連自己都算計了進去這逆女竟然以退爲進,設了個連環計,嫁禍主母

    魏應亡這是要藉着自己的手除掉溫氏

    魏承平越想越後怕,越想越氣,自己竟然被小小的一個庶女耍得團團轉,不殺了魏應亡,往後他還有什麼臉面當這個一家之主

    一條毒計在魏承平的腦海裏成形,但他卻並不急着實施,只是叫魏應亡和魏蘭芝先下去。

    “是。”

    魏應亡眼眸低垂,回答得十分順從,但眼中卻劃過一抹厲色。

    魏承平這是相信了溫氏,要弄死自己如果今日從這個屋裏走出去了,以後等着自己的就是死

    是以當魏蘭芝走到門口的時候,魏應亡忽然從身後拽住嫡姐的長髮,將人拖到大堂正中,狠狠一拳打翻在地

    “別動,再動我殺了她”

    魏應亡拔下頭上髮簪,用帶着蒙汗藥的尖端抵着魏蘭芝的喉嚨。從這裏捅進去,血就會噴涌而出,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必死無疑。

    “大膽”

    魏承平猛地一拍桌子,想要叫人來,魏應亡卻已經帶着魏蘭芝飛到了房梁之上

    “父親,母親,這都是你們逼我的。我活不了,誰也別想活”

    魏應亡雙目猩紅,殺氣縱橫,咔嚓一聲就折斷了魏蘭芝的手臂

    “啊”

    魏蘭芝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幾乎要昏死過去,可魏應亡卻牢牢掐住了對方的人中,魏蘭芝暈不了,只能生生忍受着銳利灼心的疼痛,疼得冷汗都出了好幾層。

    “娘”

    魏蘭芝的聲音裏都帶了哭腔,眼淚像斷線的珠子,頃刻間淌了滿臉。

    “應亡你別衝動放了她,你還有一條生路,若是她死了,就算侯府不計較,太子也一定會將你五馬分屍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

    溫氏渾身緊繃,卻還是理智地給魏應亡分析了厲害,企圖以此來保住魏蘭芝的性命。

    魏應亡卻笑得很狂放,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手起刀落,割下魏蘭芝的一根手指扔到地上

    “啊我的手”

    魏蘭芝的尖叫破了音,幾乎不是人聲。

    看着那段血淋淋的手指,溫氏腦海中“轟”的一聲,血液倒流,涼透了心房。除了殺了魏應亡,將她碎屍萬段,溫氏的腦海裏再沒有任何想法。

    溫氏翻身從牀鋪底下摸出一把寒芒四射的長劍,飛身就上了房梁

    “賤人,受死”

    溫氏劍氣如虹,直刺向魏應亡,可後者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丟下魏蘭芝,徑自跳回地上。

    “想不到母親的武功如此了得,不知父親對此知不知情”

    魏應亡拍手稱讚道,說完微微側頭,看向魏承平。

    魏承平滿臉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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