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表裏追妻路 >第78章 逐客令
    “現下已快進夏日了,姐姐還是換個輕薄點的被子吧,免得中暑。”

    魏廣謀竟然破天荒地叮囑了魏應亡一番,倒讓魏應亡虛驚一場。

    確定他離開之後,魏應亡一把掀開被子,將齊璟露出來。

    齊璟食指輕輕敲擊着窗臺,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望着魏應亡。

    “夠狠的啊。殺了嫡子,扶正庶子,侯府就是你做主了。”

    魏應亡這點小心思盡數被對方看穿,登時如坐鍼氈,卻還是硬着頭皮笑笑。

    “這不是之前爲了名正言順地去坐牢,跟廣謀尋求了一點小幫助,然後就趕鴨子上架了嘛”

    魏應亡說完,心虛地訕笑着,望向齊璟。

    “哦”

    男人一個尾音上調,似乎是在回答魏應亡的話,又像是在質疑,弄得魏應亡十分尷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從前厭惡齊璟不擇手段,城府頗深,可她自己,不也是暗中做着同樣心狠手辣的事

    魏應亡忽然垂下頭,以爲齊璟要藉機嘲諷自己了。

    可他卻只是笑笑。

    “你做的很好。”

    齊璟柔聲說道,還伸手摸了摸魏應亡的頭。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你不爭,他們便要殺了你,還要將所有惡名賴在你身上。所以咱們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齊璟淡淡說道,但眸光是從未有過的冷,看得魏應亡一陣心驚。

    但當齊璟捧起魏應亡的臉,定定地望着她,他的眸光又暖得讓人幾乎要化在裏面。

    “放心,這些年魏承平欠了你的,咱們都要讓他一一還回來。”

    齊璟將魏應亡微亂的頭髮別在耳後,溫聲說道。

    月光下,男人清冷的眉目染上了人間三分暖色,脣角含春,漾着柔情,叫魏應亡無論如何也挪不開眼睛。

    他剛纔說的是“咱們”。

    不是我,不是你,而是“咱們”。

    恍惚間,魏應亡的眼角有了些許溼潤,她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只是低垂下眉目,掩住了所有情緒。

    “吱呀”

    屋門忽然被打開,是魏廣謀去而復返。

    “我屋裏還有一牀輕薄的被子沒有用過,你若是不嫌棄,就先將就着用吧。”

    魏廣謀低聲道,將被子放下就走,也不等魏應亡回話。

    看着那被子,魏應亡訕訕地點點頭,等她回過頭去找齊璟時才發現人已經走遠了,只剩下窗子大開着。零一讀書網 .01dsw

    涼風習習,吹動魏應亡的髮絲,她忽然將手貼在齊璟捧過的臉上,略略有些發燙。

    一連數日,魏應亡沒有再見過齊璟。

    而那頭被馴服的黑熊已經完全好了,魏應亡趁着夜晚時分將它送到自己的莊子上。莊子依山傍水,正好可以供黑熊居住。

    黑熊卻好像捨不得魏應亡似的,反覆徘徊着不忍心走。

    魏應亡只好一路將它送到一處山洞中,黑熊就一直在山洞附近活動,每晚準時回到洞裏睡覺。

    魏應亡時常會帶些蜂蜜去看望它,黑熊會高興得直立起身子來,使勁蹭魏應亡。

    有時一人一熊坐在溪水邊,一會兒嚐嚐蜂蜜,一會抓點魚喫,倒也輕鬆快活。

    不過這都是後話。

    眼下魏應亡在侯府的處境仍舊十分艱難,雖然有誥命在身,魏承平不敢如何苛待,可無論如何看魏應亡,都是陰狠毒辣的眼神,恨不得用眼神在魏應亡身上鑽出個洞來

    溫氏也是一改常態,直接陰陽怪氣地貶損魏應亡,話裏話外,都夾槍帶棒的,似乎想要用言語戰勝魏應亡。

    魏蘭芝在一旁附和得比誰都厲害,這喫一頓飯啊,魏應亡聽到的話比去茶館聽說書先生說的話還要多,耳朵都快給磨出繭子來了。

    日子還真是不消停啊。

    魏應亡坐在小院裏嗑着瓜子,吹着清風,看着落花,一邊琢磨着找個什麼時機,把魏博勇的腿給弄瘸了。

    “小姐,小姐蘇州的合春戲班進京啦現下就在春悅茶樓唱大戲呢,外面人山人海的,都說合春班唱的比京班還要好聽,我們快去看看吧”

    紅影舉着兩個將化未化的糖人,興沖沖對魏應亡說道。

    魏應亡聽說人很多,就不想去了。可又不想拂了紅影的意,左右自己也是整日無事,乾脆就跟着去了。

    春悅茶樓外面已經被京都的老百姓圍了個人山人海,魏應亡就帶着紅影和王嬤嬤,王嬤嬤的小孫子一起在對面茶樓包了個雅間,將窗戶打開,也能聽清楚那悠揚婉轉的唱腔。

    確實唱的不錯。

    但魏應亡的心思卻不在這裏,她剛纔彷彿看見了魏蘭芝。

    雖然魏蘭芝喬裝打扮過,但她的丫鬟金釧大概沒什麼經驗,亦或者是魏蘭芝的少女做派太足了,就算是穿上男裝,也足以讓人一眼看清楚,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大小姐。

    因爲魏蘭芝的裝扮太過淺顯,魏應亡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就多看了兩眼。

    確實是她。

    可魏蘭芝來這裏幹什麼

    她素來是不愛聽戲的,就算是要聽戲,也一定會端着身份架子,讓這些伶人戲子到家裏去唱堂會,斷不會如此失了身份,還要做出女扮男裝的荒唐舉動。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魏蘭芝要做一些事,這些事不能被家裏人知道,她必須掩人耳目。

    魏應亡的脣角微微上揚,她想,她大概知道魏蘭芝此舉是針對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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