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表裏追妻路 >第92章 暴露了太多
    養心殿內。

    皇上脫去朝服,穿着一件明黃色的長衫,旁邊兩個太監陪侍着,一個研墨,一個緩緩打着蒲扇。

    聽聞太子前來,皇上將手中的摺子一合,隨意地放在一邊。

    “兒臣參見父皇。”

    “起來吧。”皇上略一擡手,示意太子上前來,太子卻一直跪着不肯起來。

    “啓稟父皇,兒臣此次前來,是爲了一件私事。孩兒斗膽,求父皇成全”太子大聲道,深深低着頭,只能從聲音中聽出幾分痛苦與決絕。

    皇上微微一笑,將剛纔手裏的那本摺子扔給太子。

    “此事已然定案,你待要如何”

    “兒臣不敢枉顧禮法,但是兒臣相信魏蘭芝不是這樣的人,斷不會做出這等事來。魏蘭芝的父親魏承平也會在殿上鳴冤,還請父皇准許此案移交大理院再次徹查。”

    “這倒是個辦法。”

    皇上看着地上的兒子,微微頷首,心中緩緩升起一絲滿意。

    這樣做,既不枉顧禮法,又可以將事情鬧大,鬧到大理院,大理寺卿可是太子的人,雖然跟魏承平不對付,但在這種大事上,自然不敢違拗太子的意思。

    魏蘭芝的罪名就一定會洗脫,只是

    魏蘭芝不過是個侯府嫡女,魏承平又難堪大任,太子何必如此費心拉攏對方

    想到這兒,皇帝的臉色忽然一凜,冷眼瞧着太子。

    “你看上那女子了”

    身爲帝王,可以喜歡,就像喜歡一個玩物一樣。但如果動了真情,左右了朝政,那便是大忌,這樣的女人,斷斷留不得。

    太子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當下只能據實相告。

    “啓稟父皇,魏蘭芝她,已有了身孕。”

    聽聞此事,皇上臉色微變,心道距離成婚還有數月,魏蘭芝此時有了身孕,如何瞞得住

    堂堂侯府嫡女,竟做出這等下賤勾當,自輕自賤,真是蕩婦

    “生產之後,找個由頭,處理了她,別污了天家威儀,叫天下人恥笑。”皇上雖然有些惱怒太子行事如此不檢點,卻到底還是想要留住這個孩子的,只得低低囑咐了一句,此事就算是帶過了。

    “多謝父皇垂憐”

    第二日,魏蘭芝被從大牢裏提出來,全須全影地送到了大理院。

    而魏應亡則被帶到了刑部大牢裏。

    按照太子的計劃,原本應該是兩人都帶到大理院,直接暗箱操作,暗中處死魏應亡的。但是朝堂上二皇子和齊璟忽然抱成一團,一致認爲這樣審理不合理。

    最終皇上迫於百官的輿論壓力,宣佈由大理院和刑部共同會審。

    刑部大牢高牆紅瓦,威嚴異常。

    魏應亡再次被帶進去,卻難得地有些心慌。

    如果徹查此事,斷然會將自己的所作所爲查得一清二楚,若是這樣,那魏應亡就真的如魏蘭芝所說,難逃一死。

    此次案件驚動了聖聽,想必這大牢是守衛森嚴,密不透風,進來容易,可想要再出去,只怕是難如登天。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翻案呢

    魏應亡一路苦思冥想,想得頭都要炸了,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到了刑部大牢,她卻沒有被叫去問話,而是直接被安排在了一個狹小的屋子裏。屋內焚着檀香,味道清冽,聞起來讓人安心了許多。

    一張狹小的几案上放着兩個空茶盞,旁邊小火爐上溫着一壺香茗。不遠處還有一隻毛筆和已經研磨好了的墨。

    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背對着魏應亡而坐,姿態神祕,卻又叫人覺得莫名的熟悉。我愛電子書 .52xtxs.

    “不知這位大人有何賜教”

    魏應亡坐在男人對面,開門見山地問道。

    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空白的紙頁,伸出一隻白皙如玉,骨節分明的大手,將那紙張放在魏應亡面前。

    “簽字,畫押,我保你活着出去。”

    對方的聲音是一個沉穩大氣的男聲,旁人聽不出分別,可魏應亡卻聽出了端倪。

    他用了腹語。

    爲什麼要掩去自己的真實聲音,難道是怕被魏應亡認出來

    是原本就認識,還是他本身的聲音非常特別,聽一次就能讓人記住

    面前之人敵友難辨,魏應亡決定再試探幾句。

    “敢問閣下,爲何要救我”

    刑部大牢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對方如此有恃無恐,身份必然十分尊貴。

    可如果這是太子的陷阱呢

    拿捏着魏應亡求生心切,便直接弄了這麼一出,到時候再在上面寫上魏應亡認罪伏法的字跡,這便是鐵證如山,到時候無論如何也抵賴不得。

    是以魏應亡不能不報以十萬分的小心。

    “受人之託。”

    對方冷冷地吐出四個字來,可魏應亡卻聽不出這裏面的門道了。她自認爲不管是現在的自己,還是原來的魏應亡,都沒什麼可值得別人這樣救她的。

    魏應亡眉頭微蹙,“敢問閣下,是受何人之託”

    “不便透露。”

    “那就恕魏某難以從命了。”

    魏應亡起身,準備離開斗室,對方卻猛地飛出一鏢,將魏應亡的衣角定在地上。

    “不想活了”

    男人怒而起身,身形一錯,擋住魏應亡的去路。

    一張精緻的銀色面具暴露在魏應亡面前,明明是不同的紋路,不同的做工,不知爲何,魏應亡卻想到了在柴房初見齊璟時的場景。

    她心下緊張,微微後退一步。

    “是你”

    難道刑部大牢聽命於齊璟

    不然他何以這般有恃無恐,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裏

    齊璟微微擡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這時一直守在外面的霧津忽然鑽了進來。

    “主子萬萬不可”

    不等齊璟回話,霧津繼續說道:“您爲了應亡小姐,暴露了多少再這樣下去,只怕等不到復仇那一天,咱們先就將實力暴露得乾乾淨淨,成爲那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霧津這話說得義憤填膺,可見是憋了滿腔的不平,早就想要說了,只是一直不敢開口,或是未得到機會,今日卻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

    魏應亡也是一驚。

    仔細回想一下,齊璟去太子的地牢救自己,暴露了武功,更暴露了他一直養精蓄銳、等待報復的事實。擅闖大理院大牢,險些把命搭進去;如今又要暴露在刑部的暗棋,這棋子,本應該留着給太子致命一擊的

    如今,卻要用來搭救自己

    魏應亡的眉頭緊蹙,透過銀質面具,靜靜凝望着男人那薄涼的雙眼,竟在其中望見了幾分躲閃之意。

    他在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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