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她實情吧,怕她接受不了,不說吧,也不能一直騙她
李唁還在糾結,誰知這時魏應亡已經賤兮兮地笑了起來。
“那你這些東西,不好出手吧用不用我給你找幾個道上的朋友嗯”
看着魏應亡對自己瘋狂使眼色,李唁無奈地扶額。
算了,豁出去了。
“東西確實是鎮國之寶,不過沒人知道。是我從我爹的棺材裏偷的,這是他的陪葬品金縷玉衣。”
“你爹”
魏應亡一臉震驚地看向李唁,“唰”的一下倒退一步,與對方保持起了距離。
“你爹怎麼有你這種缺德兒子你怎麼那麼不孝順呢你不怕天打五雷轟啊”
魏應亡說完,還十分嫌棄地上下看了李唁兩眼,一副你離我遠點,一會兒打雷別劈着我的模樣。
好在李唁早有心理準備,一句話解釋得明明白白。
“我爹對我,跟你爹對你差不多。”
哦,是這樣啊。魏應亡瞬間明白過來,一把勾住李唁的脖子,眉開眼笑地誇讚起來。
“乾的漂亮,兄弟”
李唁:
“綠豆湯,清涼可口的綠豆湯呦~”
沿街小販的叫賣聲吸引了魏應亡的注意,她興沖沖地正要去買湯,忽然意識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猛地頓住腳步,轉過身來。
“這麼說你是苗疆的皇族”
金縷玉衣可不是誰都能穿得起的,最少也得是個王爺級別的人物,那李唁可不就是皇族血統嗎
“我從前是誰真的重要嗎”
李唁眸光溫柔,像秋日裏灑在身上的陽光,澄澈又溫暖,此刻被他這樣安靜地凝望着,魏應亡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嘴角已經不可遏制地上揚了。
她只要知道李唁是自己的好朋友,是在那個絕望的夜晚唯一對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魏應亡眸光晶亮地看着李唁,對方也正全心全意地望着自己。四目相對,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走嘍~去買綠豆湯~”
二人興沖沖地在攤上喝了兩碗清涼爽口的綠豆湯,便動身去看宅子了。
第一個宅子外表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當真正走進去的時候,魏應亡才知道了什麼叫做大開眼界。
“不瞞您說,這園子可是我們主子精心雕琢過的,這每一塊石頭,那都是從江南千里迢迢運過來的這花花草草,都是主子親手栽培的;這一花一景,您看看,保管叫您滿意”
管家一臉驕傲地推薦着,李唁悄悄擺擺手,從袖子裏掏出幾輛碎銀子給了管家,對方就悄悄退了下去。
園子裏一時間只剩下魏應亡和李唁了。
走近這園子,只見廊腰縵回,移步換景。那灰瓦白牆,是靜默的純白,以此爲底色,隔着一扇精雕的小窗,便能望見幾步外的叢竹,疏懶隨意,好一派江南園林的雅緻景象。
又有花樹開得紛紛揚揚,如少女的朱脣一點,爲這園子添幾分嬌俏動人之色。千千小說吧 .77xs8.
魏應亡從未見過這樣的景緻,一時間看得渾然忘我,陶醉不已,倒將身後的李唁與園子外的各種紛雜之事都忘了個乾乾淨淨。
李唁不知從哪裏尋來了些魚食,魏應亡便懶洋洋地靠着假山石,有一搭沒一搭地灑着魚食,引來錦鯉們爭相奪食。
魏應亡一會兒往左邊灑,一會兒往右邊灑,看着錦鯉們奮力擺動着尾擺,一會兒翻上來,一會兒沉下去,搖曳生姿,好不愜意。
“浮光掠金,精影沉碧,原是如此。”
一旁的李唁忽然感嘆道,魏應亡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他靜靜站在碧水之邊,手握墨扇,吟詩的模樣,倒真像是畫中人,不由得莞爾一笑。
“你還會這些”
身爲苗人,能說中原話就已經挺不容易了,誰成想李唁竟然還會這些風雅之詩
不得不說,魏應亡有些意外了。
面對魏應亡的意外,李唁也只是微微一笑。
“原本不會,逃難之後纔會的。”
李唁說着,也在魏應亡身邊坐下來,有些出神地望着池水。
“從前覺得文人吟一些酸詩,都是無病呻口今;後來,皇圖霸業盡塵土,苟全性命的時候,倒覺出這詩裏的趣味來了。”
“吟無用之詩,做無用之人,反倒活得瀟灑自在,你說有不有趣”
李唁側過頭,眸光清亮地望着魏應亡,眼中帶着點點笑意,卻看得魏應亡有些莫名地心疼。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摸了摸李唁的頭。
“嗯,如此甚好。”
正午的光燦爛地有些耀眼,魏應亡索性往廊子裏挪了挪,躲到清涼的陰影裏面來。李唁則躺在一塊滾燙的假山石上,二人相隔不過幾步的距離,遙遙相望。
魏應亡的眼睛微眯,出神地看着池中游得越來越緩慢的錦鯉,緩緩生出一絲倦意來。
本想閉一會眼睛養養神,誰知竟就這樣睡着了。
魏應亡的呼吸很均勻,纖長的睫毛溫順地垂下來,遮住那對神采飛揚的眸子;小嘴巴微微張開一點,攏成個小圓形,顯得分外可愛。
李唁眸中帶笑,靜靜望着魏應亡,沒有出聲喊醒她。
其實他今天帶魏應亡出來,也是存了讓她散散心的想法。從大牢裏一路走出來,魏應亡的身邊實在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接踵而至,讓人沒有片刻歇息的餘地。
如今她能在這裏安穩睡上片刻,也實在不容易了。
這樣想着,李唁就一直等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後,魏應亡才悠悠醒轉,擡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哈喇子,毫無形象地伸了個大懶腰,這才發現自己還在園子裏,李唁也在身邊。
“我睡着了”
魏應亡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身爲習武之人,她一般是不會在這樣沒有防備的地方睡覺得,除非覺得特別安穩。
可是李唁又不會武功,沒法保護自己
“對了”
魏應亡忽然想到一個特別重要的問題,自己一直沒問過。趁着這個機會,正好趕緊問問。
是以魏應亡一把扯過李唁的衣領,一雙眼死死地盯着對方。
“之前我在東郊荒宅那邊被太子的人追殺,醒來就躺你牀上了。說,是不是你派人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