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應亡慌忙退後幾步,矢口否認道。
齊璟也不搭話,只是嘴角含笑,靜靜地望着魏應亡點了點頭。
“那便是齊某多心了。”
“總,總之,你趕快把那個鑰匙做出來,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先走一步”
魏應亡說完飛快地跑出宅子,一路奔回漱玉院。
進了屋,“咕咚咕咚”灌下了一大碗涼水,心裏的火才漸漸消了下去。
“呼”
魏應亡長長出了一口氣,搖搖頭,將剛纔的畫面從頭腦中趕出去,這才穩定了心神。
“睡覺”
彷彿在給自己打氣一般,魏應亡攥着拳頭低聲道,一掀大被,一夜好眠。
等到日上三竿,紅影纔將魏應亡搖了起來。
“小姐快醒醒吧,侯府又有熱鬧看啦聽說昨夜侯爺的喫食有問題,李嬤嬤正捱打呢”
魏應亡剛一睜眼,就看見紅影的小腦袋晃來晃去,又是打水,又是端飯,又是拿衣服,忙活得腳不沾地。
“小姐你快着些吧,再晚些就趕不上了”
紅影急急催道,魏應亡也不含糊,簡單洗漱了一下,隨便紮起一個頭,端起碗就往外走。
“走啊”
魏應亡一邊走一邊喝着粥,幾步就出了漱玉院,紅影才反應過來。
“來啦小姐”
紅影激動地喊着,一招手叫上正在打拳的平兒,兩人蹦蹦跳跳地追上魏應亡。
廚房外。
李嬤嬤已然捱了幾十板子,正不住地喊着冤。
“老爺您是知道的,咱們在廚房當了十幾年的差了,從來都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做事,不敢有一星半點的怠慢。老爺,求您明察啊”
“說話如此有底氣,看來是板子打得不夠痛你們兩個早上沒喫飯是嗎連板子都不會打咳咳咳”
魏承平氣惱不已,坐在一把椅子上怒罵道。
昨晚他可是在庭院裏睡了整整一夜
這秋天的夜晚寒涼如水,他這一夜活活凍透了,寒入肺腑,沒有一場大病是過不去了
加之他是在石桌上趴着睡,一夜醒來這身上疼痛難忍,尤其是腰
魏承平越想越沒好氣,惡狠狠地瞪着李嬤嬤,偏偏她還不肯招
“啪啪”
又是十個板子下去,李嬤嬤被打得皮開肉綻,開始了哀嚎。
“老爺真不是我我要是做了這種事,我寧願腸穿肚爛而死,死了下十八層地獄被油炸”
李嬤嬤拼上最後一口氣力,賭咒發誓道。
魏承平眉頭微蹙,略帶疑慮地掃向另外幾個丫鬟。
丫鬟們個個跪在地上低着頭,一聲也不敢吭。
魏承平又將目光望向崔廚娘。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承平厲聲喝道,崔廚娘不慌不忙地擡起頭看向魏承平。
“回老爺的話,自從奴婢爲二小姐做過證之後,先夫人便暗示了李嬤嬤,將我排擠出去。如今奴婢連廚房也進不得,只是做一些摘菜洗菜的活計而已。這昨日的事,奴婢實在不知情。”樂看小說 okxs.
“一個個的都說不知情,那這蒙汗藥到底是怎麼到了我的飯食裏了”
魏承平怒極,拍着椅子扶手厲聲質問道,問完就又是一連串的咳嗽。
可魏承平卻只是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便將茶杯“砰”的一下摔在李嬤嬤的面前。
李嬤嬤嚇了一跳,一個翻身,便從長凳上出溜下來。
這一出溜,她便看見了人羣中的魏應亡,當即眸光雪亮,直指魏應亡。
“是她一定是她昨日二小姐特意來廚房找茬,當時她一個人進了廚房,一定是她下蒙汗藥害您啊老爺”
李嬤嬤高聲呼喊道,掙扎着往魏承平的腳下爬去。
魏承平這才注意到魏應亡也來了,眸光中閃過一絲厲色。
難道真是魏應亡做的
“既然攀咬到我了,那我便出來說兩句吧。”
魏應亡神色淡然地從人羣中走出來,站定在魏承平和李嬤嬤面前。
“昨日我確實去了廚房,看到李嬤嬤苛待底下人,便進了趟廚房,想要拿住她的把柄,但沒找到,我就回來了。”
魏應亡淡淡道,聽的人卻是微微一愣。
魏應亡竟然將心裏怎麼想的徑直說了出來
就在衆人詫異之際,一直沒吭聲的阿春忽然站了出來。
“胡說李嬤嬤從未苛待過我,你這個人張嘴就說謊,可見你說的話根本不能作數那蒙汗藥就是你放的”
阿春說完,臉上露出一股傲氣來,彷彿爲了拆穿魏應亡而感到十分驕傲。
同時又低頭瞧了李嬤嬤一眼,這一眼卻全沒了對魏應亡的傲氣,反而滿是奴性,謹小慎微。
像是一隻搖着尾巴乞求憐憫的狗。
魏應亡瞬間就明白過來。
這阿春是被李嬤嬤收拾怕了,打心底裏就覺得李嬤嬤不會倒,自己只能一輩子活在李嬤嬤的欺壓之下。與其反抗,不如做只聽話的狗,興許還能少挨點打。
“你倒是機警。我都沒說李嬤嬤虐待的是你,你就自己先站出來了。可見你是心裏有鬼啊。”
魏應亡冷嘲道,上前兩步,一把撩開阿春的衣袖,那一層疊一層的疤痕便盡數展現在衆人面前。
“嘶”
圍觀的衆人倒吸一口冷氣,再看李嬤嬤的神色都變了許多。
“李嬤嬤不配爲人,我想要教訓她是事實。她飛揚跋扈,不受管教,昨日頂撞於我,也是事實。所以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她就想要將髒水潑到我身上。”
魏應亡蓋棺定論道。
魏承平緊抿着嘴,不說話,彷彿還未拿定主意。
魏應亡心中明瞭,還是得給魏承平喫個定心丸纔行。當下便走到魏承平的身邊,低聲言語了一句。
“我原本是打算等中饋到了手就即刻收拾這個賤婦的,不過既然出了這種事,還請父親不要姑息養奸。”
中饋
魏承平的眸子倏然一亮。
對啊,不可能是魏應亡。她自以爲即將接手中饋,夙願得償,自然沒必要下蒙汗藥。況且下了蒙汗藥,對她來說也沒有任何好處。
可是
李嬤嬤又爲什麼要在飯食裏下蒙汗藥呢
是受了誰人的指使,還是爲了什麼
到底是誰要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