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趕緊幫着蘭春擦眼淚,蘭春抹着眼淚,道,“太太,是她們先胡說八道的,還說得那樣難聽,要是傳出去,太太的名聲可怎麼辦,奴婢就算有錯,高媽媽也太不講道理了。”
關盼聽完,心說這鐘家可真是事情多。
她起身道,“行了,事情我知道了,你先歇着,這幾日不必伺候了,我明日去問問。”
蘭春趴在牀上,悽慘道,“太太可一定要給奴婢做主。”
關盼點頭,小薇趕緊送她出去了。
出了門,關盼問小薇道,“你在這府上時日也久了,之前可曾聽過什麼閒話。”
小薇低着頭,半晌才訥訥道,“太太,閒言碎語,是哪裏都有的,總不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
關盼嘆了口氣,隨即露出得意的神情,嘲諷道,“說閒話那又如何,我關盼長得漂亮,三媒六聘地嫁進鍾家,說閒話嚼舌頭的人,也不過是嫉妒我有個命罷了,好歹我也是這府上正經的九太太,我倒是要看看,誰敢這樣下我的面子,看來是不想在府上待着了。”
“我難道還不能護着自己的侍女”
這話不止小薇聽到了,院子裏灑掃的兩個侍女和婆子,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大夥兒瞧着關盼這厲害模樣,有人害怕也有人輕蔑。
這鐘家的內宅,可是二太太管着的,九太太才進門,在這府上的日子,還不夠一個巴掌,就想伸手內宅裏的事情,這心思未免太大了。
在外頭一副柔弱模樣,果然都是裝出來的。
關盼撂完話,小薇聽了臉色都變了,趕緊說道,“太太,您可不能說這樣的話,要是叫外頭知道了,可怎麼辦”
“我在自己院子裏說話,外頭怎麼會知道,難道這院子裏的人,不歸我管嗎。”
關盼橫了院裏的人一眼,也不管小薇說什麼,便要回去。
丟了的面子,她必定是要撿回來的,若是生受了委屈,只怕她就成了人人都可以欺負的那個。
也不去打聽打聽,她關盼什麼時候喫過虧關盼往回走,小薇便要跟進去伺候,關盼道,“不必,你去好好照看蘭春。”
她臉色不悅,“蘭春也是蠢的,叫人拿住了把柄,還要我去收拾爛攤子”
她瞧着很是不喜,小薇自然不敢再說什麼,趕緊回廂房了。
關盼回了屋裏,鍾錦已經收拾好了,正在歇着。
關盼坐在鏡子前頭,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她將頭上的髮釵簪子拆下來,準備梳頭。
鍾錦過去拿着梳子,道,“怎麼樣,外頭的事情用我幫忙嗎”
“不用,”關盼道,“你覺得蘭春和小薇,哪個好使”
鍾錦道,“哪個都不好使,這兩個連帶院子裏頭的,一起打發了最好。”
他們院子裏,怕是鍾家裏外的僕婦丫頭裏頭,找到的最笨手笨腳,歪瓜裂棗的了,鍾錦本來院子裏那幾個小廝都比他們強多了。
關盼倒是不在意,鍾錦下手更輕了些,關盼道,“自然是要打發的,不過也不必急於一時,我總要知道,哪些人能用。”
鍾錦道,“你跟岳母說好了嗎,她明年能給你送兩個靠譜的過來嗎”
關盼身邊連個能貼身伺候的都沒有,他自然擔心,“我明日先把楊媽媽從娘那裏要過來,她是娘身邊最可靠的人,日後叫她照看你。”
說到楊媽媽,關盼問道,“我看溪兒身邊有個乳母,很是可靠,你怎麼沒有”
鍾錦回道,“我小時候是有乳母,只是我那乳母是個心大的,總是叫她家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和我一起玩,我當時剛剛八歲多,後來我娘知道了,就把她打發走了,對了,那時候二嫂剛進門有半年,我如今想着,只怕這件事情,有她的功勞。”
關盼不由得睜大眼睛,道,“那她還真是眼光長遠啊,她動作這麼多,母親就在家裏頭,難道就一點覺察不到她的心思。”
這是關盼最奇怪的事情,她婆母就是瞧着溫和了些,人又不傻,難道還能瞧着有人坑害自己的孩子不成。
關盼拿了根髮帶,把梳好的頭髮綁起來,準備去換件輕薄的衣服。
鍾錦又幫她換衣服,道,“我娘忌諱前頭那位太太,這家裏頭的人,又多是那位太太留下的,我娘疑心,也是疑心那些人,至於我二嫂,就是疑心她,也找不到什麼證據,我娘身爲繼母,也不好跟她們對上,她就是脾性太軟了些。”
關盼表示同意,孫氏確實軟和了些,關盼道,“繼母又怎麼了,繼母也是母親,母親難道沒有給二哥三哥操勞過嗎,母親太顧忌名聲了,我們村裏頭當繼母的,誰不是把前頭留下的孩子整治得服服帖帖,不虧待就難得了。”
關盼心說她要是去當後孃,繼子好好的別折騰,那就什麼都好說,若是敢在她手裏鬧騰,難道當孃的還沒法子整治兒子嗎。
鍾錦唉聲嘆氣,“你去了孫家,瞧瞧孫家是怎麼教姑娘的,你就明白了。”
關盼道,“我那日瞧見孫媛表妹,她也的確是個和軟的,若是一般女子,就算不喜歡你,也要覺得她丟了臉面,也得在我這兒把臉面找回去,她倒是比我還客氣。”
“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我外祖孫家專出賢妻良母。”
鍾錦道。
關盼眨眨眼睛,“所以你就娶了我這麼個潑辣的,準備改換門風”
鍾錦摟着她道,“我看你講道理得很,不是潑辣,只是咱們不能無緣無故地受委屈。”
“等着,我明日就去二太太那裏一趟,叫她們瞧瞧,鍾家可是娶了個好兒媳婦呢。”
關盼玩笑道。
“那就交給你了。”
鍾錦說道。
關盼叫她放心,鍾錦這時又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放在牀上,自己也坐上來,道,“這個也交給你,日後全歸你管。”
關盼湊過去,“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要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