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不重要了。”
體內的傷口因爲這一番動作而被牽動撕裂，鮮血開始從腹部涌出，帶來的疼痛自然是毋庸多說，可偏生面前的洪秋伯卻是一反常態地徐徐舒緩着眉，語調格外的平靜甚至還帶着幾分的......慈愛。
他說道：“在這監牢裏面繼續苟且偷生的日子，我也着實不想再過下去了，這種死法，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我在這裏面待了十年，三千多個日夜裏，陪伴着我的就只有這個監牢跟各色以逼瘋我爲目的而準備的刑罰，縱然我裝傻充愣，又是怎麼樣呢？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我而言，都是一種莫大的摧殘與折磨。”
以他以前的神醫的身份，木梓不難想象他究竟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就像是猛虎落平陽，蛟龍困淺灘，的確是一種莫大的折辱與摧殘......死，或許是一種解脫的方式，縱然木梓如何的明瞭這個事實，她依舊是......接受不了。
對她而言，這世界上存在了太多太多的羈絆了，怎麼能夠隨意的割捨......
-可我......
“其實我在幾次出逃無過之後，我就有過自殺的念頭，那時候的我想着，怎麼能夠讓那羣宵小之輩對我如此的欺辱？不如死了徹底，一了百了。”洪秋伯說道這裏，卻又露出了幾分嘲弄來：“但我終究還是沒有做到我自己想要的解脫。”
他又轉過頭看向了哭成了一個淚人的林城雪，抿脣道：“我害怕，不是害怕面對死亡，而是害怕死亡所對我的影響。我真的就這樣逝去了之後，那些將我送進來的人，他們會感到開心歡呼雀躍，那些還在期盼着我回去的人，會感到傷心與惋惜。”
談及這一點，林城雪頓時哭的更加兇了，她想要抓住洪秋伯進行哭訴，但卻因爲顧念着他的傷勢，只得死死地攥緊手掌以抵禦心底那近乎是磅礴的恨意。
“我那時候應該聽你的，我不該做出那樣的選擇，否則也不會落得現如今這樣的一個下場！這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己活該......”
話說到了最後，她甚至是有一點的口齒不清，一直在重複着自責的話語。
“傻孩子。”
洪秋伯微微蹙眉，強咬着牙喫力地擡起了手，在林城雪僵硬地目光注視下，將手放在了她的頭上，輕輕地揉搓了幾下。
“人這一輩子，都會做出各種傻事的。”
他本來還是想要爲林城雪擦乾眼淚，但只是將手擡起來就已經是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手掌最終是因爲力氣不足朝着病牀墜去，卻在半途之中被林城雪所握住，動作輕柔地放在了他的身側。
“小心......”
洪秋伯點點頭，又道：“這是在所難免的，我們現如今後悔、自責、甚至是怨恨當初做下了這個決策的自己，又有什麼用呢？時間是不會倒流，世界上沒有時光機能夠讓你重新回到過去再選擇一次。”
“我們現如今所唯一能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