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太陽,我還活着怎麼這麼多人頭
“你們都看着我幹嘛,沒見過宿醉在街頭嗎”徐木發現圍在他頭頂上的一圈人頭,立馬掙扎着坐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頭頂上的人頭是如此親切,身上的陽光是如此的溫暖。
活着的感覺真好,世界上最讓人欣喜的事莫過於劫後餘生了吧。
那女子不見了.
還有我身上的寒毒,腦子裏的疼痛,也基本都消失了,莫非真是酒後一場夢
“徐公子,睡街頭的見過不少,可只穿一身小衣的還是第一次見。”
“沒錯沒錯,還是徐員外家的二公子,那才更加罕見。”
“哈哈哈。”
周圍傳來的鬨笑聲才讓徐木反應過來,自己的外套鞋子錢袋全都被人給扒了去,唯獨還留了一身白色小衣。
匕首也不見了嗎,那明明是最能證明事實的兇器。
而且此地也並非客棧外,乃是在一條偏街上。
徐木強撐着臉皮,從人羣中擠了出來,作爲城內小有名氣的人物,他也沒想到會有如此臉紅的時候。
不過當下顯然有更要緊的事。
穿過兩條小街,就來到了昨晚那個客棧。
此時裏面雖然客流不多,但門口的小二仍然在賣力招呼。
沒人發現嗎地上那攤血,大動脈突然噴灑出來的血量絕對是巨大的。
徐木立馬不顧周圍人的眼神在階梯上蹲了下來,血跡沒有了,不過旁邊的樓柱呢
起身走了過去,上面正有一個極淡的塵印,他知道那正是因爲他準備反擊時倒在地面上所沾惹的灰塵,而這淡淡的塵印卻述說着昨晚的生死一線。
痕跡基本被處理乾淨了,她在隱藏着什麼呢還是在躲着什麼人
武功共有三境,其一爲內氣境,主要是將真氣填滿丹田氣海,然後反轉凝練進入下一個境界,這種境界的人大多數都無法真氣透體,但卻能將真氣附着於拳腳兵器之上。
徐木所修煉的少陽功正是禪宗主庭中俗家弟子所能修煉的最高深內功,少陽功共有十二層,他已經達到了第八層,氣海也正好填滿了八層。
十層一到,氣海則滿,再經過兩次凝練提純,纔可衝擊天地二橋,達到下一個境界內竅境。
因此在江湖上達到內竅境界的莫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哪怕是天下佛門之首的禪宗主庭也不過僅有二十餘人。
傳聞達到那種境界的人,不僅真氣可以透體傷敵,每個竅穴中的真氣種子更好比一個小丹田,一招一式間宛若天威。
徐木雖然沒見過幾次內竅境出手,但以他的理解,哪怕到了那種境界也未必有如此古怪的內氣。
至於傳說中的第三境,更是牽扯到靈魂,江湖傳聞,魂燈不滅,其身不死。
回春堂。
此時已是晌午,藥鋪裏的人並不多。
範大夫正輕撫着鬍鬚,手裏拿着本醫書在仔細專研。
但店裏突然進來的人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實在是因爲對方這打扮不想吸引人也極其地困難。
“範大夫,我昨夜醉酒不小心染了風寒,現在感覺身子有些虛浮,您老能否給我看看”
徐木想到自己身子可能還存在着未知的問題,立馬就朝着順慶府最好的醫館而來。
至於沒有外衣這件事,實在算不了什麼,哪怕現在穿上了衣服,這幾天飯桌上最好的笑料恐怕仍舊不會改變。
“左手放於診墊之上。”範大夫沒有多問,他已經有些老了,現在的年輕人思想也已經跟不太上了。
“嗯這個”範大夫把手指放到脈絡之上,雙眉是皺了又伸,伸了又皺,他也沒想到活了六七十年會有今日一遭。
“範大夫有話不妨直說,小的經受得住。”徐木感覺經過昨晚之後,自己的心臟又更強壯了一點。
但一想到剛剛摸了此人手腕和那奇怪的脈象,趕忙隱蔽地往衣服上擦了擦。
“能否再通俗一點。”徐木已經有了非常不詳的預感,尤其是對方這稍顯恐懼的神情。
“滑脈又號稱喜脈,不過在下老眼昏花,當不得真,而且一些其它病症也可引起滑脈。”範大夫看了看藥鋪其他人,才附耳上去小聲說道。
其實他心裏還藏了一句,那就是徐木身強體壯,其它病症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莫非是龍陽之癖,傳聞這些深家大宅裏都有些獨特癖好,可男人怎麼會懷孕呢哪怕是龍陽也絕無可能啊。
“那大夫是否有藥石可醫”
徐木此時也回想了起來,打鬥之前,那女的確實嚷嚷着要生什麼孩子。
不過男人生子覺無可能,這可能和對方吐出的黑氣有關。
“我生平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徐公子身體是否還有其它不適”
範大夫顯得有點侷促,說實話他也不太明白爲何會有如此狀況發生。
“身子除了些許虛浮外,還感到一點陰冷。”
徐木思考了片刻後回道,他在路上已經嘗試把體內真氣運行了幾個小周天,並未發覺其它問題,但昨夜的經歷顯然非同尋常。
“或許有感染了溼氣的可能,我可以給公子開個除溼去寒的方子試一試。”範大夫斟酌了片刻後,試探地問道。
“不用了,只請大夫千萬守住祕密,稍後自然有人將診金十倍奉上。”徐木此時回頭看了看。
身後正有幾個人,就是不知道是否被他們聽見了談話,不過這些並不是當務之急,當前最重要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街上人來人往,徐木出了藥鋪後,就一直往城西走去。
等穿過幾條大街,纔來到了一排青磚院牆外。
哪怕院牆高達兩三丈,仍然可以看見裏面鏤空雕花的庭院樓閣,聞到關不住的甜蜜花香。
徐木想到昨晚徹夜未回,現在又是這個鬼樣子,哪裏還敢走正門。
直接附耳在牆上細聽,裏面除了偶爾傳來的女子談笑聲,倒未有其他男人的聲音。
確認無誤後,腳下輕點,一個提縱,就越過了這面綠瓦青牆。
落地處,正是徐府的後花園。
“二哥你怎麼這副鬼樣子,昨晚也玩得太過頭了吧。”
一個十二三歲的圓臉綠衣丫頭原本正在花園裏和他的丫鬟嬉戲,被突然出現的人給嚇了一跳。
她是徐木三孃的女兒,徐可寧,兩人的關係倒是處地不錯。
至於徐木的母親,也是妾室,只不過在兩年前意外去世了。
“我倒是後悔昨晚沒早點回來,你老爹呢”徐木嘆了口氣。
他父親徐恆年早年在京城做過大理寺少卿,主掌刑獄案件的審理,因此家風極嚴。
現在因爲年齡大了回到順慶府擔任員外郎的閒職,雖然手頭上沒了任何權利,但對家裏人反而更爲嚴厲。
徐木原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性子跳脫,不太拘泥於禮數,因此兩人間的關係並不是十分融洽。
“你老爹在書房等你呢,昨晚他可等了一個多時辰,你這次可死定了。”徐可寧私底下也十分喜歡這個稱呼,立馬歡呼道。
“哎,死就死吧。”
徐木沮喪地說道,然後就往自己的廂房走去,他現在倒是知道了下一步方向,他爹徐恆年經手過的奇案冤案無數,肯定會接觸到一些奇詭事件,或許正有相關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