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並不是煩惱這種事情的時候,澤巴看向周圍,那不斷從雪層下冒出來的邪靈,他們究竟有多少人。五十?六十?還是更多。
不管怎麼樣,它們的數量是澤巴他們的數倍,而且不斷地增加。暴雪之下,很難分辨出他們有多少人。
“衝出去!別散開!快衝!”
澤巴大吼,他胯下的狼也在嘶吼,狼羣聚在一起,朝着那唯一的出口衝去。然而邪靈像是察覺到它們的意圖,立馬衝了過來,他們有着和生前一樣強壯的身軀,迅猛的獸人踏着雪浪,以極快的速度涌向幾人。
他們立馬亮出刀劍,但敵人數量太多,鋪天蓋地而來,哪有施展的空間,一瞬間澤巴便被人撲到在地,無法掙脫,邪靈撕咬着他,所幸他穿着堅韌的毛皮,並沒有受到多少傷害。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他的白狼忽然撞開了壓在他身上的邪靈,並撕咬着其中一個的頭顱,澤巴得以脫身,他從地上爬起,發現手下都在艱苦戰鬥,他們就像陷入泥濘沼澤一樣,有力氣使不出來,敵人不怕疼不怕死,一刀下去不會倒下的怪物。所幸它們除了牙齒和爪子以外,手上沒有武器,他們或許連武器都不會使用。面對全副武裝的獸人戰士,這些邪靈一時半會傷不了他們。
在這敵衆我寡的情勢下,澤巴知道這樣下去,全軍覆沒是遲早的事情。
他立馬拿出腰間的一瓶藍色藥水,連忙將其打開。
一瞬之間,狹窄的瓶口處忽然冒出大量的藍色濃煙,並朝四面八方蔓延,煙霧之中,那些邪靈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隨後像是睡着了一樣,緩緩倒在地上。
“成功了!”
澤巴驚喜地說道,曾經在魔王的統治下,他建立了一個研究這種邪靈的魔法組織,雖然現在那個組織隨着烏森帝國的解體而解散,但他們的研究成果仍在烏法大森林。過去所有人認爲這是無用的研究,但現在它們像是寶藏一般珍貴。
邪靈們漸漸無法動彈,澤巴拿着藥水,幾名手下重整旗鼓,聚在一起,有人受了傷,見了血,但無大礙。
“走!”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逃離這個地方的時候,山上忽然出現了一道火光,火光的出現太過突然,以至於澤巴愣了一下。
“怎麼回事?”
“那是暗號!是自己人!”
一名手下回答,澤巴想大罵一聲,他當然知道這是暗號,他想問的是,這裏居然還有活人?
“怎麼辦大人?”
“讓他們出來。”
說着,澤巴從手下接過那沾着雪的燈,好在裏面的火還未熄滅,他晃動幾下,並祈禱着魔法能持續足夠長的時間,他看了眼手中拿的藥瓶,裏面的液體像是快沒了一樣,讓人心急。
在他打完信號之後幾秒,山上忽然傳來轟隆的一聲,隨後大量的火光從一個洞口中冒出。
是一支軍隊,這裏有一支軍隊!
爲首的是一個鬍子大漢,如此寒冷的天氣,他竟然露出半邊身體,半邊圍着獸皮,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刃上無數崩口的斧頭。
從他那牙齒的裂痕上看,這位獸人至少六十歲,但身體卻仍舊強壯,他留着一頭有些發白的頭髮,並將其綁成一條鞭子。
忽然,他猛地擡手,一斧頭攔腰砍斷了擋在他面前的邪靈,這嚇得澤巴一機靈,他們也有上百人,和邪靈的數量差不多。
“殺!”
他高喊一聲,隨後身後的士兵魚貫而出,將那些不能動彈的邪靈宰得一乾二淨,而那位獸人首領則來到了澤巴面前,低頭注視着他。
澤巴比他矮了一截,北方氏族的獸人高大威猛,澤巴也是有所耳聞,但他很少和他們接觸。
“你們爲何而來?”
對方問道,粗獷的聲音讓感到害怕。
“爲了部族。”
澤巴回答道,他不知道這個回答能否讓對方高興,從他臉上得不到答案。
“哼!爲了部族,你再次拋棄了部族,背信者澤巴!你就是一個一而再再而三的叛徒!你在部族最需要你的時候離開,爲何又在此時回來!”
他認識我,澤巴心裏有些慌亂,並不斷地在記憶中尋找關於對方的信息。但他肯定的是,自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不過答案很快揭曉。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見到您,巴隆大人,這實在是讓我感到意外。”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他沒有否認,澤巴知道自己猜對了,這位高大的老人,就是北方冷霜氏族的族長巴隆,他曾是獸人王威爾帝鎧的手下,但極少離開北境,澤巴也沒有見過他。
“我已經回答了您的問題,我爲部族而來。”
“呸!你幫着魔鬼殺死了獸人王,推一個毛頭小鬼上去,自己卻溜之大吉,你個混蛋,你究竟想做什麼?看看現在,那個叫布魯的小鬼壓根沒這個能力統治部落,我們被這些死人東西擊潰。我爲什麼在這,這都多虧了你的功勞啊!”
他憤怒地說道。
北方也淪陷了……還有比這更壞的消息嗎?
澤巴一幅愁容,不知如何迴應。
他沉默地底下了頭,無言以對,因爲對方說的是實話。
“擡起頭,我不希望救了我們的人是個垂頭喪氣的孬種,不過你敢只帶這麼少人來這,我佩服你的勇氣,在七天前,這裏有數萬個死人。”
聞言,澤巴擡起了頭。
邪靈的軍隊來過這裏。
“我們本來是布魯派來找烏森帝國支援的部隊,他竟然相信烏森帝國會開門支援我們。”
“布魯他怎麼了?”
澤巴問道。
“他在北方受了傷,現在退回了南方,我們的部隊全部撤離,敵人的數量比我們多得多,不但有獸人,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種族,更要命的是,那個魔王冥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