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這麼無情,我就不應該上山抓野味改善伙食的。”
“一腔好意,全都成了被狗咬的呂洞賓。”
云溪懶得跟他廢話“明天我家裏有客人,你明早之前儘快離開。”
“啊”男人挑眉,“這麼快”
他擱下粥碗,“我不走。”
他環顧廚房,“我交了錢,有權再住一段時間。”
他指着籃子裏新買的米麪,“這些東西是用我的錢買的,有我的份。”
云溪“”
總不好告訴他,他那兩粒金豆子還沒花出去。
落入她手中的東西,就是她的,肯定不會吐出去。
“不走也行,明天天亮之前,你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
楚躍神情頓住,好整以暇看着她。
“小美人,你跟我說實話,你明天想幹什麼”
他是不相信她有客人的。
“打架的話,我可以出一份力。”
云溪看他那還包紮的腿,嘴角抽搐了下。
“不用,我是文明人。”
眼波流轉,而後想到什麼,勾起脣角,“你非要幫忙的話,我倒是有個建議。”
楚躍看着面前嬌俏的少女,眉頭挑起。
“先說好,只出力,不賣色相。”
云溪簡直被他的腦回路給打敗了。
“誰要你出賣色相,我這裏又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而且,“這鄉下,誰會給你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出賣色相機會”
楚躍捧臉“都說長得俊的人,哪裏都喫得開,就我這張臉,你肯的話,自然還有機會的。”
云溪“滾”
喫完飯,雲小荷去埋小兔子的地方蹲了一會兒,在云溪的催促下,才紅着眼睛去睡了。
云溪將白天沒拿出去賣的一些剩下草藥在院子裏磨,搗藥的聲音咚咚咚,聽得楚躍有些心驚肉跳。
“我怎麼感覺,你搗棍下面的東西,是我啊”
云溪對他的嘴欠已經免疫“你要是願意,我也不介意給你來幾棍。”
楚躍閉嘴了。
靠在老樹幹下,眼眸不時在她身上打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云溪終於弄好手邊的東西,招呼楚躍“跟我走。”
楚躍懶洋洋起身,夜風吹過他衣襬,隱隱有遺世獨立俠客之風。
“去哪”
“打架。”
楚躍頓時噎了一下“還真打架我可是傷患。”
云溪不管他,將手邊的東西布包好後,想了想,回房間,將自己一套衣服拿出來給他。
“換上吧。”
楚躍“”
他不確定低下頭,看着她手中的女裝,“我是男人。”
大晚上給他換這身衣服,他又不是變態。
“我知道。”云溪說,輕嘆一聲,“正因爲你是男人,纔要換衣服。”
楚躍不動,眼神依然古怪盯着她。
云溪乾咳一聲“鄉下人嘴皮子比較碎,你也瞧見了,我和小荷畢竟是兩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要是出行,被人看見了我和你在一起,只怕我說破嘴也洗不清了。”
楚躍挑眉,眼神在她身上繞一圈。
他建議說,“我是個生面孔,你再做男人扮相,出去保證沒人懷疑。”
云溪點頭“說得對,可是,我和小荷兩個女兒家,哪來的男人衣服”
她看着他“你有多餘兩套”
楚躍還真沒有。
云溪見他沒回答,就知道下文了,推了推他胳膊“幫幫忙,你看我好歹救了你一命,這點要求不算太過分吧。”
“小美人,讓男人穿女人的衣服,比過分還嚴重。”楚躍說。
云溪來了氣“那你換不換”
楚躍“換。”
他頓了頓,“有個條件。”
云溪覺得他就是個事兒逼,不過他都答應換裝了,她就勉爲其難考慮一下。
“你說。”
“叫我一聲躍哥哥。”
云溪“”
擡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依舊是丰神俊朗的模樣,不過眉眼間的戲謔,染上幾分俗不可耐的幼稚。
“叫不出口”
楚躍捂着胸口,“小美人你連我這個小小願望都不能滿足,那我也實在不能勉爲其難了。”
“躍哥哥。”
脆生生的女聲,叫他微微怔愣,低頭看着面前的少女。
月光下,少女衣襬被風吹起,澄澈的眸子盛了一池明月,皎暇得叫人怦然一動。
他聽見自己聲音道“你剛說了什麼”
“躍哥哥。”披着月色的少女甜甜一笑,那一刻獨屬於少女的活力與青春,在展顏的瞬間都飛翔了起來。
楚躍越發怔愣。
他感覺記憶裏的那道黑暗長河,似乎被投進了什麼,微微盪漾開來。
還沒理出個所以然,胳膊上的肉被掐了一下,疼的他倒吸口涼氣。
“小美人,你這是做什麼”
“便宜都給你佔了,還不給我換衣服去,時間不夠了”
月光下的少女掐着腰,兇巴巴低吼道。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何況君子身邊,守着一隻虎視眈眈的母老虎。
楚躍最後終究沒能躲得毒手,被迫換上云溪特意買的過長一些的女裝,還被她捯飭着弄了個簡單的女子髮髻。
不用對着鏡子看,他也知道自己模樣多逗人,出門後,整個人都笑不出來了。
云溪卻有些驚豔,看着月光下姍姍而來的美人,恍了一會兒神才道“楚躍,你不生爲女兒身,真是可惜了。”
楚躍瞥她一眼,懶洋洋道“生爲女兒身,怎麼迎娶小美人”
多好的皮相,一開口就都露餡了。
云溪額頭青筋突突跳,轉身往外頭走去。
“跟上,別落後。”
楚躍腿腳受傷,云溪刻意放緩了步子,他人高腿長,倒也沒落下多少。
邊走邊問她“你這走了好一會兒了,還沒到地方,究竟去哪兒”
“我大伯家。”云溪說道。
“既然是大伯家,路應該不遠吧”
“我繞了路。”云溪說,“那頭人家比較多,不好做壞事,走這邊遠是遠一點,卻安全。”
還能這樣子
楚躍咕噥着,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