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仗劍皇子闖天涯 >第二百〇〇章 招魂幡(四)
    月垂,風暖,拂腰繫。

    皎潔的磚瓦,銀色的小道,在寂夜中,聲聲海浪伴隨着心跳,安逸且舒適。

    夜已深,遠處已升起薄霧,在這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刻,卻有了些許寒意。

    漸褪去長衫的殤沫,低頭抿笑着側手一揚,將其鋪展,連撫着早已在他盤坐的腿上熟睡的柳韻錦,好似在守護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再次擡頭仰望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笑靨迎着第一縷朝霞,慢慢綻開。

    街道,依舊是冷清的街道。

    晨風,亦帶着些許寒意。

    當,東方的朝陽剛露出角,如白色綢帶的陽光,映在柳韻錦的臉上時,殤沫才完全察覺到,此刻靜躺在他懷中的柳韻錦,爲何就那般得能讓系銷摩鱗着迷了…

    那如素雅清荷的容顏,如聖潔蓮花般得姿體,的確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仙姿佚貌。

    他忍不住輕撫着柳韻錦的臉頰,好似也瞬間明白了,爲何當年師父會那般得癡迷於師母柳若錦了。

    師父也曾言,柳韻錦幾乎和當年師母的容貌完全一致…

    在這一副冰肌玉骨,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的仙姿容顏面前,他竟也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爲何會一直忽略着柳韻錦的存在…

    現下,細細去看他懷中的胴體,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想着柳韻錦平日裏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的氣質…

    現下,怎就那般得惹人憐愛呢?

    之前,他之所以會忽略,則是整顆心都被冷溶月佔據着。

    然,冷溶月的美,則是真正的嬌豔姿媚得美,她臉上泛起的紅霞也永遠似那桃花欲滴,卻又絕無妖豔之氣;那靈動聰慧的眸光,更好似時刻都閃動着鬼主意,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捉弄一般…

    而,這也並不足以去形容完整的冷溶月,只因她還有微帶酒暈的可愛,琥珀容光的麗色,更帶着三分英氣,三分豪態,就算是一縷破衫裹身,也難以掩蓋住她的雍容華貴之氣,舉止回眸間,自有一副端嚴之致,令人肅然起敬,不敢逼視。

    若說,柳韻錦是如冰美人一般得存在的話,那麼其優雅的氣質則是從內至外的、自然的散發出來的。

    當然,柳韻錦也絕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冰美人,倘若你與她親近熟悉後,便會發覺,她絕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

    然,柳韻錦就算是個無以倫比的氣質御姐,但也永遠沒有冷溶月的霸氣與威嚴。

    只因,冷溶月在一舉一動間,如女皇那般,好似萬物都臣服於她的腳下,皆爲她而爭輝。

    可,殤沫已無法再去忽略柳韻錦的真實存在了,只因他也從未讓一個女子就這般得靜躺在他懷中,足足睡上整整一夜。

    而,男子喜歡上一個女子也絕離不開靠近與親密舉動,也唯有如柳韻錦這般靜躺在殤沫的腿上時,纔能有足夠的時間,讓殤沫看得真切,觸摸得真實。

    他也知道,喜歡絕不是愛上,但他至東方朝陽完全露出之際,已決定絕不會辜負於柳韻錦。

    他的這一決定,也絕不是因爲師父郭明軒,只因冷溶月亦是師父的女兒。

    然,真正讓他做此決定的則是,與柳韻錦多年的朝夕相處,與往日的真情,還有一份恐怕一生都難以償還的恩情與情愫。

    刺眼的陽光,已照得柳韻錦的眼皮完全成了粉嫩色,街道上也已逐漸喧譁。

    柳韻錦朦朧的睡眼已開始被刺痛着,她下意識地緊了一下眉宇,赫然驚醒,但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去展平手背,去遮擋那正照射着她的陽光,而是一臉驚容的嘶聲喚道:“殤沫!”

    猛然起身的她,提起從她肩頭落下的外衫,觸在鼻尖片刻後,笑盈着臉,極快的向殤沫扭去,“我就知道你沒事。”

    ——女人的鼻子通常都是很靈的,不僅靈,且更熟悉喜歡之人身上的味道。

    殤沫仍在遙望着東方天際,笑道:“我當然有事。”

    柳韻錦急忙挪動着身姿,上下打量着殤沫的全身,小聲喃喃道:“你也沒受傷啊…莫非你受傷的地方在後背?”

    她又立即挺直上身,往殤沫的後背上瞅去。

    “我並沒有受傷,你別看了。”

    柳韻錦,嘟了嘟櫻桃小嘴,“那你哪裏有事?”

    “腿啊!若你被人枕上一夜,你覺得你的雙腿會不會有事?”

    柳韻錦這才意識到,她仍坐在殤沫的腿上,身處在殤沫的懷中,她慌亂地站起身子,連連去捋順着垂下的絲髮,低頭泛起了紅暈。

    站起的殤沫,彎下腰身,連續拍打着雙腿,細揉着腿上的肌肉,他試着走動了一下,仍覺陣陣痠麻,咧嘴苦容。

    “我看你這雙腿啊,並不是因爲我枕了一宿才成這般的,而是被昨晚的那會飛的人頭…”她本是心平氣和且略帶着調皮說着話,卻又在猛然間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漸露恐懼,驚道:“對了,那人頭呢?”

    殤沫直起身子,淡然道:“飛走了。”

    柳韻錦,怔道:“飛…飛走了?那血淋淋的人頭,真的自己飛走了?”

    殤沫點了點頭,“事實上,我已斬殺過它兩次,但它都又極快地復原了全貌,好似永遠殺不死一般。”

    柳韻錦驚嚥了一下口水,“殺不死的?莫非真的是鬼?這世上真的有鬼嗎?你…真的就不怕嗎?”

    殤沫,自若道:“這世上絕沒有鬼,那會飛且有着一副猙獰面容的頭顱爲何會出現,我想應該有我們尚不可知的原因。但!我絕想不到,某人會因爲看到那頭顱的臉,便被直接嚇得暈厥了過去…”

    “你!”柳韻錦沒好氣地跺了一下腳,“我就不信你不怕,那鬼頭,真的嚇死我了,我從未見過那東西。”

    “不過,也幸好你被嚇暈了過去…”

    “啊?”

    “若不是你被嚇得完全暈了過去,我又怎會有機會對你下手呢?”

    柳韻錦聞言,馬上成了木偶一般,收斂了臉上的全部神情,張口結舌道:“你對我都…都做了什麼…”

    殤沫對着她一臉壞笑,“該做的都做了,該看的也都看了,當然…”

    “你!住口!”柳韻錦的臉上露出了無法形容的神情,有那麼幾分羞澀,也有那麼幾分憤怒,更有些許扞衛自己臉面之意…

    殤沫沉默了。

    沉默之際,他輕跳着,不時半蹲晃腿,東張西望着街頭巷尾,完全展露出一副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姿態來。

    過了良久,只聽柳韻錦扭捏着道:“你…過來…”

    殤沫仍是眸中無神,絲毫沒正視她一下得逐漸湊近。

    柳韻錦對着就在眼前,且還在不時地擺動着身子的殤沫,接着道:“你說!你到底都對我做了什麼?”

    殤沫不答,望着腳下正前方的攤販上的菠蘿蜜與栗子,嚥了一下口水。

    “殤沫!我問你呢!”隨着柳韻錦又發出一聲如命令般的厲語後,殤沫竟‘噗嗤’一聲大笑起來,他的雙手突得向柳韻錦的腰間裏伸去,撓了數下,便跑開了身子,“當然是做了夫妻該做得所有事情了…”

    “你!殤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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