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說着說着真就走回了家。
一到家,顧鳳英就迫不及待的給顧家老太太打電話,詢問蘇小魚的事情。
家裏哪有電話,顧鳳英每回打電話都是打到村委,讓人家幫忙遞個信兒,再約好時間,等着顧老太太來了再打過去。
這回顧鳳英握着電話的時間有點久,蘇治邦進了趟衛生間出來後看見顧鳳英還捏着電話沒放,且臉色難看得很,忍不住眉頭一沉,走了過去:“咋了家裏出事了”
顧鳳英舔了舔嘴脣,看着蘇治邦擺了擺手,又聽了好一會兒,只見顧鳳英一臉的驚疑,對蘇治邦招手,一手掩住話筒,一邊壓低着聲音說道:“拿一下紙和筆。”
蘇治邦不知道咋回事,轉身去了另一個房間,拿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出來,遞給顧鳳英。
顧鳳英在紙上寫了一串數字後,又聽了一會兒,纔跟對方乾巴巴的道了聲謝,掛了電話。
顧鳳英拿着那張紙,一時半會兒的沒有出聲,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發起呆來。
蘇治邦看老婆這樣子就知道事情小不了,也坐在沙發上等着顧鳳英緩一緩。
顧鳳英也沒有讓蘇治邦等很久,因爲這些事盤旋在顧鳳英的腦子裏眼看就要爆了,它需要一個宣泄口。
“治邦,家裏發生了好多事”顧鳳英有些恍惚的說道。
一直以來,顧鳳英都不怎麼跟孃家聯繫,在顧鳳英眼裏,孃家這兩個兄弟都沒什麼出息,家裏拖累大,主要還是擔心顧老太太總跟她要錢花。
這些年往回打電話的次數不多。
蘇治邦畢竟是見過風浪的人,況且在蘇治邦的潛意識裏,在農村還能出啥大事不成,不都是些他瞧不上眼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見顧鳳英一直不說話,蘇治邦不耐煩的問:“啥事”
“我我”顧鳳英臨到說的時候才發現詞窮,信息量有點大,先說什麼呢大弟家的事太過丟人,可二弟顧新春家發生的事情又太過驚人
顧鳳英還在想着,這纔多久沒跟家裏聯繫,怎麼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蘇治邦卻是等不及:“說不說,不說我去工地上了,這回裝修可一點岔子都不能出,我還指着這回裝修好了,再從蕭家那小子手裏要活兒幹呢攀上蕭家纔是咱家的頭等大事,懂不懂”
顧鳳英怕蘇治邦真的說走就走,趕緊伸手拉住了蘇治邦:“治邦,我大弟,顧新德在外有人了”
顧鳳英作勢打了蘇治邦幾下:“跟你說正經的呢不光是有人了,連孩子都有了,現在村裏誰都知道,你說說,這都什麼事啊這都多大歲數,還做這樣的事,丟死人了都”
“喲是個小男孩兒吧”蘇治邦調侃的說道。
顧鳳英沒好氣的點頭:“你咋知道”
蘇治邦哼了一聲:“這還用猜你那大嫂我又不是沒見過,生了兩丫頭,身子虧損的厲害,肯定是不能再生的,顧新德想要個男孩,那也只能找外面的女人生,我是男人,能理解,不過,既然孩子都有了,那他們怎麼整離婚”
顧鳳英搖了搖頭:“沒離成,大嫂孃家那邊來人鬧了一場,再說這麼大歲數鬧離婚,想想都丟人”說完,顧鳳英嘆了一聲,繼續道:“不過,現在也挺丟人的,聽說那女人住在鎮上,現在不光是我弟大搖大擺的住過去,連娘她都住到鎮上去了,也不知道娘怎麼想的,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也怪不得別人說話難聽。”
“行了,孩子都生了,你還能把他再塞回去不成,說了這麼久,那丫頭呢是在顧家莊還是跟着去了鎮上”蘇治邦可不在乎顧鳳英孃家那些人咋樣,他想知道的是那丫頭的事情。
顧鳳英愣了片刻,直到蘇治邦拿手拍了她一下,才哦了一聲:“那丫頭啊”說完停了一下,一雙眸子頗有些疑慮的望着蘇治邦:“治邦,你說,今天跟簫總喫飯的時候,簫總說的周海花會不會真的是咱那弟媳婦”
蘇治邦斜了老婆一眼:“你倒是想得美那怎麼可能”
顧鳳英搖了搖頭:“不是,治邦,你聽我說,你看這個,”顧鳳英把手裏的那張紙遞給蘇治邦。
蘇治邦接過去一看那是一串數字,不明白的問道:“咋了”
“二弟家在村小旁邊開了一家商店,這是他家的電話號碼,”顧鳳英若有所思的說道。
蘇治邦聽了也詫異的喲了一聲:“顧新春都會做生意了不過,一個小商店能掙多少錢”
顧鳳英搖頭:“治邦,重點是那商店的名字叫嘉盛商店”
蘇治邦不在意的說:“那又怎樣充其量就是比種地多掙點錢。”
在蘇治邦眼裏,整個南林鎮上的人都沒他混的好,能在央城站住腳,除了他蘇治邦就沒別人了。
顧鳳英微眯了一下眼,抿着脣沒搭話,而是起身走到門後面,從架子上拿了自己今天帶的包過來,遞給蘇治邦看:“你看,我今天背的這包。”
蘇治邦笑了笑:“我記得啊,你還說這包是進口貨,老貴了,不過你還別說,這跟地攤上的那些確實不一樣,看着就精緻得多也大方”
顧鳳英也摸了摸那包,低着頭十分愛惜的說:“這包可花了我不少錢,平時出門都不敢背,怕被人搶,”蘇治邦一聽樂了:“幾千塊錢的東西,還能被人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