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龍頹然道：“我知道，所以我讓小烈殺了我。”
他擡頭看向夜玄，有些牽強地笑道：“在我死後，心妍就交給你照顧了。”
夜玄嘆了口氣。
烈天帝緊盯着紫龍，沉聲道：“我若真想殺你，在你那些‘同行者’出手的時候就動手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紫龍收回目光，微微搖頭道：“終究是我喚他們前來的。”
“愚不可及！”
烈天帝冷哼一聲，“走了。”
說完，烈天帝直接轉身離開。
衆人也紛紛離去，留下夜玄和紫龍兩人。
事實上，他們都與紫龍相識，在原始帝城一同渡過漫長歲月，誰又真的想找紫龍的麻煩？
只是原始帝路歷來有規矩，發生這種事情，紫龍需要擔責的。
如今夜玄到來，自當由夜玄來處理。
紫龍坐在地上，輕聲道：“你不必爲此糾結，殺了我，給大家一個交代就行。”
夜玄微微搖頭道：“真要殺了你，你讓心妍如何看我？”
紫龍嘆了口氣：“行吧，我自己來。”
夜玄一把抓住了紫龍的手，笑罵道：“你還真打算把自己拍死在原始帝路上啊？幼不幼稚？”
紫龍目光幽幽，語氣泛冷：“本座沒跟你開玩笑，我本就該死！”
夜玄嗤笑道：“可惜你打不過我，所以你說了不算。”
紫龍看着夜玄，長嘆一聲：“你不是說了強者當以弱者的自由爲邊界嗎？怎麼這麼不講道理了。”
夜玄見紫龍沒了死志，鬆開了對方，淡淡地道：“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只說一句話，你活着比你死了對我們更有幫助。”
“這件事情你的確需要擔責任，所以我罰你當我們的老師。”
此言一出，紫龍微微一愣：“你想讓我教你們真理序列？”
夜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倒不是說真要掌控這種怪誕的力量，而是要更加了解，否則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還是不知道如何處理。”
真理序列的力量固然古怪，但不得不承認其強大之處。
明明只有道尊境的那些無拘者，在祭出真理序列之後，哪怕是道尊之上的混沌境都無法殺死他們。
這是一種何其強悍的力量？
如果不是因爲有夜玄在，今天這場浩劫只怕完全沒法阻攔。
所以夜玄已經有了打算，即便不掌握這種力量，也需要讓人瞭解這種力量。
紫龍沉默片刻後說道：“這其實很難講，因爲真理序列太多了，哪怕是我，也知之甚少。”
夜玄微微挑眉：“很多？類似於三千大道？”
紫龍點頭道：“比三千大道更多，在我所知的無拘者之中，就有不下上萬種真理序列，而這其中的真理序列，又存在着上下、剋制、互補的關係。”
“舉個簡單的例子，五行相生相剋。”
“真理序列的存在，也是如此。”
紫龍忽然站起身來，凝聲道：“但你說的也不錯，所以我打算盡我所能，爲大家講解真理序列的力量。”
夜玄見紫龍同意下來，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紫龍說道：“不妨趁着現在這個時間點與你說說。”
夜玄點頭同意。
紫龍思索了一番，緩聲說道：“就先從最基礎的真理之力說起吧。”
“最基礎的真理之力，其實就是大家都能見到的黑暗魔海所蘊含的力量。老鬼麾下的所有人黑暗道尊，其實都掌握着這種力量，甚至你也掌握了這種力量。”
“後來你的第三尸所散佈的黑暗之力，也可以看做最基礎的真理之力，只不過沒有黑暗魔海那般純粹。”
隨着紫龍的講解，夜玄也逐漸解開心中的疑惑。
原來。
那就是所謂的真理之力。
一種能讓人快速獲得力量的神祕手段。
比如當年的老鬼柳樹，本來只是古皇絕巔，但在黑暗降臨後，直接就踏入了道尊境。
還有開天道尊、無天道尊、鬥天道尊三大道尊麾下的那些古皇，一一如此。
基礎的真理之力，只要是誕生在世界盡頭的生靈，天生就掌握。
而在這之上，纔是真理序列。
沒有人知道真理序列是如何產生的，總之在世界盡頭的修煉之法，就是所謂的真理序列。
夜玄忍不住詢問了一句：“如果都是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世界盡頭，也存在着無數的無辜生靈被獻祭？”
紫龍搖頭道：“這就是之前我準備跟你說的，只不過‘霄’他們出手了，所以沒來得及說。”
“事實上，真理序列並非只有殺戮纔可以凝聚，教化仁義禮智信，同樣可以凝聚真理序列。”
“感悟天地自然，也可以凝聚真理序列。”
“甚至有人睡覺都能凝聚真理序列。”
“真理序列如同它本身一樣，無窮無盡，沒有邊界。”
“我本想喚來那羣掌握‘仁愛’真理序列的無拘者同伴，不曾想把他們給喚來了。”
說到這裏，紫龍也是嘆氣不已：“你也知道，無拘門的定義太廣了，導致整個無拘門內的無拘者雜亂不堪，看似同爲無拘者，實則在某些時候，真理序列存在着巨大的衝突。無拘門也只靠着所謂的同爲無拘者，當以最大包容對待來約束無拘者之間的衝突。”
夜玄眉頭微皺：“如你所言，無拘門豈不是任何一位只要想無拘無束的人都可以加入？”
紫龍微微點頭：“正是如此。”
夜玄又問道：“那無拘門有所謂的掌門人嗎？”
紫龍搖頭：“每一個無拘者都可以是掌門人，當然……沒有人會聽。”
夜玄沉默了。
這與他想象中的無拘門不太一樣。
他以爲無拘門是一個類似於永恆仙界的存在，由他這樣的無敵者來執掌。
現在看來，這他孃的完全是一個名義上的組織。
全靠各自間的聯絡。
“無拘門的勢力在世界盡頭一定很龐大吧……”
好半天，夜玄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他對這個無拘門實在沒什麼話說。
難怪之前老鬼說祂也是無拘門的人。
感情隨便來個人，都能說自己是無拘門的人啊。
“不……”
紫龍搖頭，平靜地道：“世界盡頭比你想象中要大太多了，無拘門只是一個很渺小的勢力。”
夜玄瞳孔猛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