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想過世界盡頭的龐大。
畢竟從老鬼、清道夫、吞界魔神等人，也能窺見一絲奧妙。
可紫龍的這番話，直接讓夜玄感覺自己想象中的世界盡頭，直接崩塌。
世界盡頭……
到底有多龐大？
須知，他們所在的原始帝路，便擁有着諸天億萬界域，而在每一座大千世界之內，又蘊含着更多的界域。
一層又一層。
無窮無盡。
這樣的世界，被統稱爲堤壩世界。
比如現如今他們所在的這條原始帝路，被稱爲第九原始帝路，也稱第九堤壩。
在這座世界，曾經是以原始帝城爲中心，然後不斷往下、往外擴散，延綿無盡。
之外是無窮的混沌籠罩，無邊無際。
這樣的世界足夠龐大，哪怕是當年最巔峯的夜玄，都不曾探索完畢。
畢竟他從未走到過原始帝路的盡頭。
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這樣一個世界，所誕生的道尊都是有數的。
而在世界盡頭，如此龐大，再加上無拘門的這種理念，按理來說無拘門應該是極其龐大的勢力纔對。
可現在紫龍卻說，無拘門在世界盡頭只是一個很渺小的勢力！
紫龍苦笑道：“說實話，最初我加入無拘門的時候，也是你這種想法，等到我的一位無拘門前輩告知我真相的時候，我也是懵的。”
“一切想象的不足，都是源自於我們對世界盡頭的認知不夠。”
“夜帝，問你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你覺得出自世界盡頭的生靈，是否瞭解世界盡頭？”
紫龍一臉認真地詢問道。
夜玄乾脆也坐在地上，輕聲說道：“既然你都這麼問了，那就說明你也不瞭解。”
紫龍微微頷首道：“不錯，我根本不是很瞭解世界盡頭，因爲我所知的世界盡頭，一樣很淺薄，只侷限於我所知道的那些。”
“九天、九炁這些傢伙，知道的也不會比我多多少。”
“或許老鬼知道的比我們更多，但我估計他也不完全瞭解。”
紫龍有些感慨。
夜玄看着紫龍，微微挑眉道：“那你們又爲何想着前來所謂的堤壩世界？”
紫龍搖頭失笑道：“起初是想找尋更多的真理序列，後來發現堤壩世界都是囚籠，是蠱盅，這與我們無拘門的理念產生了衝突，所以便產生想要拯救的想法。”
“在無拘門內，其實有不少無拘者都願意進入堤壩世界，拯救蒼生。”
夜玄沉默了片刻，問道：“……有人成功過嗎？”
紫龍嘆了口氣，搖頭道：“沒人能鎮壓清道夫，他們掌握的真理序列更強，所以與其說拯救蒼生，倒不如說是從堤壩世界挑選合適的同行者。”
夜玄再次陷入沉默。
紫龍拍了拍夜玄的肩膀，輕聲道：“其實本不想與你說這些，你身上的擔子已經很重了，只是你都問到這裏來了，終歸是要與你說一說的。”
夜玄微微搖頭，目光平靜，擡頭笑道：“其實本該如此，憑什麼所有人都不能做到的時候，我夜玄就能做到？天底下沒這樣的道理。”
夜玄笑容更甚：“打擊？不，我喜歡這種有挑戰的感覺。”
“當年我完成了阿瑤對我的期望，鎮壓所有神魔，開創原始帝城，立下各種規矩，束縛強者，護佑弱者……”
“那一刻，不僅束縛了你們這些原始帝城的所有強者，也束縛了我自身。”
夜玄緩緩收斂笑意，眼神中有着莫名的孤獨感：“在那之後，我把阿瑤她們帶回來了，可我知道，她一時半會是沒辦法恢復記憶的，這是全新的她們。而在她們回來的那一刻，你們知道她就是當年的鴻瑤，她的真靈被我保護下來了，那時候你們必然會對我產生隔閡。”
“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推演，看看能否找到轉機。”
“答案只有一個，帶你們所有人走原始帝路。”
“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天逆在原始帝城掀起天戰，之後老鬼他們回去，牽引黑暗降臨，開啓黑暗紀元。”
“其實在那個時候，我並不生氣，因爲很多事情我都有預感，所以我是開心的。”
“你知道的，我骨子裏從來沒有安分這兩個字。”
“我更喜歡挑戰。”
“我希望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但在黑暗終末，我把老鬼打成重傷之後，我是覺得依舊如此的無趣。”
“直到我看到了穹頂之上的一道目光。”
“以前我本以爲那道目光來自老鬼的本體，後來知道，那是來自世界盡頭的窺探。”
“在那時候，我就知道世界必然精彩！”
夜玄緩緩握緊拳頭，眼中閃爍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光亮。
那是一種渴望！
“……額。”
紫龍看着有些神經質的夜玄，揉了揉腦袋，古怪地看着夜玄，說道：“看來是白擔心你了。”
夜玄咧嘴一笑，說道：“你的擔心也沒錯，畢竟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如同鎮壓帝尊那般鎮壓兩位清道夫，按照帝尊的說法，那兩位清道夫的實力，比祂要強太多了。”
“所以你大可以多說一些有關世界盡頭的事情，以免我隕落在兩位清道夫的手上，一時半會沒法去看。”
“嗯？”然而夜玄的那番話，卻是讓紫龍微微一愣：“一時半會兒沒法去看？”
夜玄點頭道：“當然，有什麼問題嗎？”
紫龍微微眯眼，笑道：“也就是說，哪怕你真的隕落在兩位清道夫的手中，你一樣有辦法重新站起來？”
夜玄雙手一攤，問道：“我是誰？”
紫龍忍不住捶了夜玄一拳，笑罵道：“行行行，老子知道你叫不死夜帝！”
夜玄微微一笑：“那不就是了。”
紫龍收拾好情緒，認真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將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知於你。”
“當然，這些都是從我這裏所知道的一切，等你以後真的踏入世界盡頭，切不可真的以我的這些認知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