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上地名,司機忍不住多看了顧長生幾眼,“豐竹園啊,那可是省城富豪別墅區,一棟別墅幾千萬,有的甚至上億呢,您不會是買房吧?”
“不是,我去送終的。”顧長生無心多聊,一句話把話題終結。
很快到了地方,在門衛按了呼叫器,聽到秦萱的聲音後放人。
內裏環境清幽,倒是個好地方。
同爲別墅區,這裏位於市區邊緣,但還是比雲頂山差了不止幾個級別,若非歐家在雲城手眼通天,當年雲頂山肯定就開發成風景區了,試想一下……
偌大的風景區,現在只有十幾幢別墅,獨享大自然啊。
順着門牌號找下去,一棟規模較大的四層別墅出現眼前,顧長生走近,發現放門沒關,來到客廳內,秦萱雙眼浮腫坐在沙發上,跟一個死人無異,精氣神全無。
“唉。”
秦萱聽到聲音纔回頭,堪堪止住沒多久的淚水又涌了出來,“嗚嗚嗚,你,你來了。”
顧長生走去,坐在她對面,又環顧別墅,“這麼大的別墅,總得值一億吧?”
“租的,我纔看過合同,而且欠了房東半年租金,一個月八萬多,五十多萬。”
呵呵,還真是趕盡殺絕啊。
秦萱無力靠在沙發上,竟然還有功夫去胡思亂想,“顧長生,你,你說,他都把事情做到這一步,爲什麼昨晚,他沒有要求我發生關係?”
“你還嫌被騙的不夠多?”顧長生也開始習慣此人的腦回路清奇了,轉念想了想,解釋道,“很簡單,套路你啊,全心全意的爲你付出,不求回報,才能讓你徹底送上門,傻不兮兮簽了那些合約。”
“不然,你也不是沒腦子的人,怎麼就隨意簽了?我昨晚就告訴你,別人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不可能送給你。”
顧長生嘆息又問,“你沒報警吧?”
“報警?我敢嗎?”秦萱苦笑,“我要真報了警,債主肯定就全部知道了,我剛纔廢了好大的功夫,纔在畫廊將他們勸走。”
“算你有腦子。”
第一時間報警當然不行,對方既然做好了一切打算,恐怕在昨晚秦萱睡着時,就連夜飛出國了,帶着四億鉅款,美滋滋開始嶄新的富豪生活。
要說,秦萱也夠倒黴了。
偏偏撞在了這人手裏,或許起初對方沒有如此計劃,但看到她物質的模樣,容易上鉤,才忽然起意。
顧長生正想着,秦萱忽然擡頭,“顧長生,你說……要不我也跑路吧?我手頭,還有十幾萬。”
“十幾萬?不簡單啊,你還有存款?”
“可你想過沒有,出去怎麼辦?做什麼?”
“那,那總比在這兒等死強啊。”
顧長生玩味的看着她,“你不都做好打算死了嗎?”
“你!!你還是不是人?!”秦萱怒斥。
顯而易見。
秦萱不傻,正如顧長生所說,她很有心機。
出事第一時間知道打給顧長生求救,畢竟周佳怡是最有可能拿出這筆錢的人,而現在顧長生到來,顯然也不會坐視不理,別看她哭哭啼啼,其實心裏都在算計着呢。
太心機的女人,很難找到好歸宿的。
但顧長生看破不戳破,因爲三兩句話也沒法改變她,倒不如給她留點尊嚴,到底算是熟人。
事到如今,顧長生也不繞彎子了,“錢,我可以幫你還,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秦萱瞪大眼睛。
緊隨其後,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一把扯住顧長生的衣領。
顧長生並未躲閃,只是皺眉。
而秦萱接着就大喊,“你是不是告訴佳怡了?是不是?”
“那你哪來的錢?”秦萱疑惑,也陷入了思考,也就是三五秒的停頓,她又忽然怒喝起來,“好啊,顧長生!你是揹着佳怡拿了家裏的錢,然後幫我,想要保養我吧?”
“我告訴你,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背叛佳怡的,而且我還會告訴佳怡,你是個什麼東西……哼,臭男人!”
嘿。
顧長生樂了。
同時,也仔細打量着秦萱的表情,並且探出靈覺,感受她的心率。
但凡她此時在裝腔作勢,顧長生絕對會轉身就走。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
她的話,竟然不是假的,至少從顧長生分析來看,九分真。
到了這時候,她也不想背叛周佳怡?
這就很難得了!
顧長生微微沉吟,撥拉開了她的手,“不是佳怡的錢,但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告訴她一聲。”
秦萱懵了,不太相信。
因爲她知道,顧長生是什麼情況,周家贅婿,腦疾三年,忽然病情好轉,哪來的那麼多錢?
顧長生也知道她的想法,淡淡道,“錢的事兒,我不想跟你解釋,就像你不想讓佳怡知道你的事情一樣……成年人,誰都有些祕密,但我與你的態度一致,背叛佳怡的事情,做不出來!”
“所以,直接選擇吧,要麼答應我的要求,我幫你平賬,要麼我還能坐今天的高鐵回雲城。”
說到這個份上,秦萱不得不信了。
但心裏也在思考……
他難道是什麼隱藏的富二代?
也不對啊!
真要是富二代,怎麼會贅婿周家,而且這麼多年也不見他家人理會。
越想越想不通,秦萱掙扎之後,還是點了頭,她不想死,也不想狼狽出國,人都是惜命的,“我答應,你說吧,只要不違背原則,什麼都可以!”
“好,就一條。”顧長生嚴肅看着她,更帶上了一些靈念威壓,想讓她對這一刻記憶深刻一些,“以後,好好過日子,別在做夢想着攀炎附勢,嫁入豪門。”
“我不僅給你平賬,另外……”
顧長生所能做的選擇,只能是田東的建議,“我給你開一個古董玉器行,你作爲總經理,給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手下管理一批員工,也算滿足你的虛榮心了。”
秦萱錯愕,微微嘟囔着,“古董玉器行?二十的股份……”
“啊!我知道了!”她又驚呼起來。
顧長生詫異,“你又知道什麼了?”
“你,你的錢是問你的兩個老闆借的吧?就你那兩個做翡翠玉器的老闆。”秦萱道。
四億?
問老闆借四億,這女人腦子是進漿糊了吧?
可偏偏,她的話還遂了顧長生的意願,如果讓她覺得輕鬆還了錢,保不準還會亂來,但若是知道是借來的,總會收斂一些。
畢竟背後還有周佳怡,這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周佳怡借的。
顧長生一副‘被你看穿了’的模樣,“嗯,不過我張口,也是借了佳怡與周氏集團的口碑與名聲,四億……你照着十年去經營,看能不能還上吧。”
秦萱早已沒了之前的死氣沉沉,拍着胸口,“你放心,古董玉器就是坑人嘛,坑人我最在行,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暴利行業。”
這話倒是在理。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定價全憑心意,也不是每個人都懂行,五萬的東西標價五十萬,交錢付賬,出了店門便兩清,看走了眼也怪不得別人,只能當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