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將男人帶回漁村,又留下了點錢財,便又帶着小茶孤身上路了。

    男人帶着她雖然還是沒有找到流波山,但也給她指明瞭大致方向。

    在茫茫大海上飛了半日有餘,途中也經過幾座小島,海水的顏色也逐漸深了起來。

    終於,就在傍晚時分,遠處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片環形陸地,其上綠植覆蓋。

    再近了一些後,林灼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島嶼,島嶼上有一座高山拔地而起,其下驚濤拍岸,煙波浩渺,其上亂石穿空,鬼斧神工。

    神魔誌異有云,神州之外,極東之地,入海千里,有山曰流波,其上有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注:出自山海經.大荒東經

    林灼沒有上島,只是在周圍隱祕探查了一番,確實發現島上有人活動的跡象,期間更是遇到了好幾波遁光從島上四散而出,也不知是去哪裏了。

    她微微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決定等夜晚再上島一探,於是便悄咪咪退了回去,隨便找了一座小島休息了起來。

    海的日落同樣瑰麗比,待那輪紅日躍進海平面,天色便漸漸暗了下來。

    林灼此時正坐於一處乾燥的洞穴中,身前生着一堆柴火,其上更是架着一隻肥雞,肥雞已轉變爲金光色,不時有油脂低落,落在火堆中發出滋滋的聲響。

    小茶一改往日昏昏欲睡的樣子,正趴在林灼腿邊目不轉睛地盯着火堆上架着的肥雞。

    林灼一隻手轉着烤雞,一隻手握着玉瓶,不時抿上一口,顯得愜意非常。

    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右手一揮之下,手中便出現了一塊白光瑩瑩的石板來。

    這石板同樣是她下山時水月和納月鐲一起交於她的寶物,與納月鐲不同的是,這名爲靈犀玉的石板卻是一件消耗性寶物,使用次數有限。

    她放下玉瓶,口中默唸法決,隨後便是並指如劍,在石板上疾速書寫了幾句話。

    與此同時,青雲山小竹峯上,文敏卻是捧着一塊相同的石板,滿臉驚喜的看着其上出現的字跡。

    “已至東海流波,勿念,島上確有修行之人,今夜探查”

    文敏看着石板上現出這一句話後,便再沒有任何動靜,不由得嘴角一抽,略一沉思之下,還是起身去找水月,將此時告知了水月大師。

    水月聽聞略一皺眉,道:“看來這流波山確實有古怪,怪不得灼兒出發之前掌門師兄再三叮囑,還讓我將這靈犀玉交給她。”

    沉吟良久,她擡頭吩咐道:“你時刻注意這靈犀玉的動靜,一有情況,立刻通知於我。”

    文敏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另一邊,林灼滿足了自身好奇心後心滿意足的收起了靈犀玉,伸手去拿一旁的玉瓶,不料她手剛伸出去,一旁的小茶卻是低吼一聲,擡嘴邊咬住她的衣襬不停的扯動。

    林灼這纔想起烤雞,急忙擡手轉了個面,卻已經有些遲了,那烤雞一面微微焦黑,正散發着若有若無的焦糊味兒。

    皺了皺眉,隨手將烤雞丟給了小茶,小茶連忙一口咬住,託着和它差不多一樣大的肥雞便狼通虎嚥了起來。

    酒足飯飽後,天色便已完全暗了下來,一輪彎月冉冉升起,夜間的海面與白日裏完全不同,波光粼粼中,整個海面都灑滿了銀光,顯得靜逸非常。

    林灼將小茶留在小島上,刻意收斂了遁光,向着流波山悄咪咪地摸了過去。

    夜間的巡邏人數好像比白天多了些許,不時有各色流光從島嶼上方掠過,林灼一路躲躲藏藏,終於是安然摸進了島上的密林中。

    一進入密林,她也輕舒了一口氣,還別說,她這一身黑衣也是完美的融入黑暗中,不仔細瞧的話還真是不容易發現,她就這樣一路向着島嶼深處摸去。

    流波山腳下的一處空地上,一堆篝火靜靜燃燒着,兩道身影正坐在一旁休息,藉着火光看去,卻是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鬼王宗特有的服飾,身材修長,面容普通,一雙薄脣緊緊抿着,正閉目肅然而坐。

    女子卻是生的柔弱可人,在火光映襯下,顯得楚楚可憐,讓人不自覺便升起一股保護欲來。

    她怯生生地看着對面男子,美目中眼波流轉,一絲狡黠一閃而過,開口道:“燕兄,我們如今已在這流波山呆了半月有餘,每日裏風餐露宿,不知何時才能回去呢。”

    男子聞言睜開雙目,看着女子的目光卻是防備異常,冷聲道:“聖教此次大動干戈,宗主大人更是親自來此,定有要事,我等只需要做好本分便可。”說罷便又閉上眼睛,不再搭理女子。

    女子見此翻了個白眼兒,暗道一聲無趣。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時辰,女子總是尋找話題與男子搭訕,男子卻彷彿對這女子忌憚無比,時刻保持着警惕狀態,也不過多言語。

    突然,那緊閉雙目的男子猛地睜開雙目,眉頭微皺地對着空地旁的密林處喝道:“誰出來”

    女子微驚,仔細打量了一下那處密林,卻是毫無發現,剛想開口說什麼,那男子卻站了起來,單手微擡之下手中更是出現了一把血色長刀,冷聲道:“閣下何必躲躲藏藏,再不出來,燕回便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在那女子略微喫驚的目光中,一女子便從林中走了出來。

    這女子一身黑袍,面容柔美中帶着些許瀟灑,在淡淡月光映襯夏更是清豔不可方物,正是林灼本人。

    女子站了起來與男子並排而立,兩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灼,見林灼有些面生,那男子眉宇間一絲狠厲一閃而過,冷聲道:“你是何人,這裏如今禁止任何弟子走動難道不知道麼”

    林灼眼珠一轉,抱拳道:“見過兩位,在下乃是合歡派木雙,剛從外修行回來,聽說師門長輩都在此地,所以纔來這裏的,初來乍到,一些規矩還不明白,還望見諒。”

    那女子聞言卻是略微疑惑道:“你是合歡派弟子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林灼仔細望去,卻見這女子雖然生的楚楚可憐,但骨子裏透出來的幾分魅惑卻是讓林灼熟悉異常,林灼摸了摸鼻子,問道:“你是”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合歡派雲寒霜。”

    林灼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無奈地笑了笑,硬着頭皮掏出了一塊玉牌,道:“我剛入門沒多久,一直在外修行,你沒見過我也算是正常。”

    接着淡淡火光看去,那玉牌上合歡二字灼灼生輝,顯眼無比。

    兩人對視了一眼,女子走了上來,仔細看了一眼林灼手中的玉牌,這纔回頭對名爲燕回的男子點了點頭。

    燕回卻依舊緊皺着眉頭,滿是疑惑地打量着林灼,林灼見此,佯怒道:“金瓶兒少宗主也知道我,怎麼,還要我叫她來當面確認一下麼”

    燕回猶豫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讓開前路道:“合歡派衆人位於山腰左側,你上去後一眼便可看見。”

    林灼冷哼一聲,又對這那女子點了點頭,便越過二人直上山去了。

    知道看不見二人,林灼這才輕舒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牌,腦中不知爲何浮現出了金瓶兒那張巧笑嫣然,魅惑衆生的面龐。

    搖了搖頭拋開腦中雜念,小心收起了手中的玉牌。

    此次差點暴露,看來自己要加緊行動,天亮之前肯定要離開這裏,不然就算他們反應再慢也會察覺出來,那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她如此想着,繼續向着山上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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