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便傳出了消息說瑞王已醒,只不過因爲傷勢過重落下了殘疾,但已無性命之憂。
緊接着這個消息以便傳到了宮裏。
皇帝得知大喜,認爲是這次賜婚沖喜有了效果,當着百官的面就表揚了孫德武。
皇帝說他嫁女有功,賞賜他黃金萬兩。
孫德武臉上的笑容差點就掛不住了,訕訕一笑便接過獎賞。
下朝之後,他這臉黑的卻比鐵鍋還要黑。
與此同時,更加坐立不安的就是孫佳瑤了,在家焦慮了一整天,她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孫德武下朝回家。
見四周沒有什麼人,她連忙過去拽住孫德武的衣袖在旁焦急地問道:“爹,聽說瑞王醒了!”
“爹…這個消息是真的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心中萬般祈禱這是個假消息。要不然自己之前爲這些做出的努力就白費了。
孫德武微微點了點頭,不忍心的說道:“此乃皇帝親口告知,想必不會有假。”
孫佳瑤見此事當真是千真萬確的,她雙脣微顫,不可置信的後退幾步,緊接着惡狠狠的說道:“該死的,真是便宜那個傻子了。”
孫德武擡眼瞪了她一眼,“之前是誰讓你不嫁的?我們費那麼大心思才勸服她替你嫁過去。你現在…唉!誰知道會出這麼大的變故?”
被他一瞪,孫佳瑤頓時感覺委屈極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的?”
孫德武嘆的口氣,朝裏面走去,“還能怎麼辦?將錯就錯。”
孫佳瑤跺了跺腳顯然不甘心。
“沒事,瑞王雖然醒了,但是落下了殘疾,你也不是太虧。”一旁的蘇氏走了過來,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上,示意她放寬心。
今日這瑞王病一好的消息,不到片刻便席捲了整個京都,他們自然也是都知道了。
孫佳瑤點了點頭,反正現在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那她再不甘心已經沒有辦法,只能將就就這樣了。
“反正是個殘疾。沒了腿還不是和個死人差不多。”
“娘說的沒錯。”
…
瑞王府。
此時孫卿卿房間房門緊閉,似乎還在睡覺未起牀。
站在門口的錢嬤嬤,忍不住嘀咕出聲。
“哎呀,這都啥時候了?這王妃竟然還在睡覺。”
這錢嬤嬤是昨天晚上蘇氏派過來的人,就是爲了監督孫卿卿,避免她鬧事。
因爲昨兒天色實在太晚,她還沒有見到孫卿卿,今兒一大早便到門口來催促了。
在國公府待了那麼多年,她明白這孫卿卿是個非常懦弱的人,便使勁兒敲了敲她的房門。
“喂!你幹什麼呢?我們王妃還在休息!”阿伶正端着清水朝這個方向走來。見到她竟然敢打擾自家小姐休息,這語氣頓時就不客氣了起來。
錢嬤嬤纔不管那麼多,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暗道這小姑娘都敢欺負到自己頭上了。隨即陰陽怪氣的說道:“這都啥時辰了?王妃該起牀去伺候王爺了。”
阿伶擡眼看了看天色。
天剛剛亮。灰濛濛的。
“你急什麼急?這時辰不還早嗎?”
“別怪奴才多嘴。王妃娘娘既然嫁出來了,就是代表着國公府的面子。要是被人說了閒話,挨人說的可不就是她,而是我們國公府了。”
阿伶被她刻薄的話氣得渾身顫抖,還未多說什麼,那緊閉着的房門就從裏面被打開了。
“王妃。”阿伶道。
緊接着小跑到孫卿卿面前,“現在時辰還早,王妃肯定是被這個嬤嬤給吵着了。”
在外人面前,阿伶便稱呼她爲王妃,私下裏,她卻還是習慣叫她小姐。
“嗯,知道了。”孫卿卿淡淡掃了錢嬤嬤一眼。
這蘇氏可真會鬧騰,她好不容易從國公府出來,這還沒過兩天就給她送了個人來監視她。
這人她可不要。
孫卿卿其實早就已經醒了,只不過這裏不比國公府,她不能排除暗處有多少那個男人的暗衛,因此不敢正大光明的鍛鍊身體。
唯只能關起門在屋裏練會兒,然而剛剛不過就紮了片刻馬步就聽見這外面傳來聲音。
看着這個滿臉橫肉的女人,孫卿卿語氣平淡的說道:“嬤嬤起的可真夠早的。”
錢嬤嬤朝她行了個禮說道:“那是自然,奴才明白自己代表着國公府的臉面出來,也不會丟了規矩。”
聽出她語言中對自己的嘲諷,孫卿卿也不怒。
“那嬤嬤可真是好大的臉呢!”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實話實說。”她軟聲說道。
錢嬤嬤與桂嬤嬤是一路人,雖沒有桂嬤嬤與蘇氏親,但也差不了多少,二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將蘇氏的刻薄學了個七成。
呵,傻子而已,沒必要把她放在眼裏。
“時辰不早了,還請王妃趕緊洗漱,好去伺候王爺,畢竟王爺大病初癒,身邊自然需要一個侍候着的人”她僞善笑道。
孫卿卿卻不以爲意,原主雖然還聽這些嬤嬤的話,但她又不是原主,怎麼可能會把她一個下等嬤嬤放在眼裏呢?
“不勞煩嬤嬤提醒,我自己會去。”她冷笑一聲。
“倒是嬤嬤,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希望嬤嬤心裏清楚。”
孫卿卿語氣緩緩,卻讓人不寒而慄。
錢嬤嬤暗道這大小姐怎麼變化這麼大?
“還有我睡覺向來不許別人打擾。今日,我不想再看見你,你走吧。”
頓了頓,孫卿卿目光像含了利劍。
“什麼?你竟然敢趕我離開,你信不信我回去稟告夫人?”錢嬤嬤沒曾想自己纔來這裏一天,就要被趕回去。
想起蘇氏對自己的吩咐,她連忙將蘇氏擡了出來。
“呵!別忘了我現在的身份。堂堂瑞王府的王妃竟然連趕一個奴婢權利都沒有嗎?”孫卿卿滿臉凌厲。
見她竟然敢拿身份壓自己。
錢嬤嬤臉色一白,身子不可置信往後退了退,竟然碰到了旁邊盛着清水的梳洗架。
盛滿清水的鐵盆就從梳洗架上跌落下來。
噼裏啪啦的聲音在這清脆的早晨顯得格外突兀。
周圍幹活的丫鬟侍衛不由放下手中的活,朝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
孫卿卿臉色當即就冷了下來。
“大膽奴婢,竟然敢以下犯上,來人將這個人給我趕出王府。”她冷聲呵斥道。
這天生的上位者的氣息讓衆人呼吸一窒。
錢嬤嬤渾身不可置信的顫抖。見周圍的奴婢不善的望着自己,她雙腿一軟,連忙跪下。“王妃娘娘,奴才錯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你們難道沒有聽見本王妃說什麼嗎?”她擡眼朝四周望去。
見周圍的人無動於衷,孫卿卿不由加大了聲量。
她這冰冷的語氣又加上她的氣勢,衆人面面相覷後,趕緊朝錢嬤嬤走過去,然後將她給五花大綁了起來。
“王妃饒命啊,奴才不敢吶!”
彷彿殺豬般的叫聲在整個院子中久久迴響,孫卿卿掏了掏耳朵,暗道此人太過於聒噪,阿伶領會趕緊把那帕子塞到錢嬤嬤的口中。
錢嬤嬤嗚嗚嗚的聲音沒過多久就已經消失了。
呵,蘇氏,不管你給我送多少人過來,我都會原封不動給你送回去。
在這折騰了一會兒天已經大亮了。
此刻趙德走了過來,他剛剛回來就聽見這邊的嘈雜之聲,但此刻他並未說什麼,輕輕咳了咳,示意衆人趕緊去幹活。
隨即他便走近,朝孫卿卿額了額首。“王妃,宮裏來人了,王爺請你去一趟”
孫卿卿心頭疑惑。
宮裏怎麼這會兒就來人了呢?
“請王妃隨我去前苑吧!”
“好。”
隨着趙德的步子,二人到了前苑,孫卿卿卻只看見那昨日還健全的男人此刻卻坐在了輪椅之上。
那硃紅色的輪椅倒是和他很般配。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墨色長袍,襯的他愈發俊逸非凡,雖然在輪椅之上,風姿依舊不減半分,孫卿卿心頭冷笑,也不揭穿他。
扭頭一看,只發現厲晟舒身邊還站着一個白髮的公公,更顯眼的是他手裏拿着的那一卷明黃色的聖旨。
“參見王爺。”
見孫卿卿還算老實,厲晟舒並未多說什麼,擡了擡手,便道:“免禮。”
此刻見人終於來齊了,公公便拿出手上的聖旨,捏着公鴨嗓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國公府二小姐孫佳瑤與皇四子佳偶天成,此女讓皇四子復甦,朕甚欣慰,特嘉獎黃金萬兩,同時封爲嘉禾郡主,欽此。”
緊接着他將聖旨放到她面前。
“恭喜王妃了哦…不對,現在是嘉禾郡主。郡主還不來接旨?”
然而孫卿卿卻低垂着頭,一動不動站在那裏。
厲晟舒看着她這般模樣,微微皺了皺眉頭,手指輕輕在輪椅上敲了敲。心頭思緒萬千。
“怎麼了?羣主。”太監關切的問道。
孫卿卿抿了抿脣,突然她擡起頭來,“請公公稟告陛下。在下乃國公府大小姐孫卿卿,並非是國公府二小姐孫佳瑤。”
“孫佳瑤不想嫁給當時已經重病的瑞王特逼迫民女嫁給瑞王,望聖上明查!”
此話一出,那公公驚的連手中的聖旨都險些沒有握住。